帶著寒意的風(fēng)吹過紅暖院，許知九查看了蕭祁的傷勢，眉頭越皺越緊。

床上的少年爬在被褥上，背后露出猙獰的疤痕，額發(fā)被汗水浸濕，許知九有些焦頭爛額因為，現(xiàn)在屋子里有三個男子，都受了傷。蕭祁最為嚴重，看見許知九時人就軟了下來，嘴唇毫無血色，后背的衣裳都被血浸濕了。許知九幫著蕭祁處理好傷口，又倒了杯水在蕭祁手邊。

許知九推開小窗，冷風(fēng)灌了進來，腦子里閃過好些念頭，最后歸到一起。“是不是許府做的，二哥？還是大哥，或許是阿爹。”這不是第一次了，殺人滅口的事情許府最擅長。

天色漸亮，三人還在昏睡著，許知九取了些飯食，打發(fā)了要進屋伺候的丫鬟。剛放好飯食，阿嬤就來敲門了，許知九將門打開一角，探出半個身子道：“阿嬤，怎么來了。”

“小惠說你不讓丫鬟伺候？我來看看是不是又鬧矛盾了。”阿嬤道。

許知九接過阿嬤遞過來的糕點，又著經(jīng)常撒嬌的語氣道：“阿嬤，我哪有那么嬌貴，只是不想讓她們聽見我磕磕巴巴讀書。”說著還低下了頭。

阿嬤道：“你父親讓你去學(xué)堂你不去，現(xiàn)在又做甚。”

“阿嬤，阿娘說讓我自己悟。”

嬤嬤嘆了口氣道“算了，管不了，記得準時吃飯，她如果再為難你，就告訴阿嬤。”

許知九點了點頭，用撒嬌的語氣道“阿嬤最好了。”

嬤嬤推了推許知九示意她進去看書，許知九勾著嬤嬤的脖子親了口嬤嬤的臉，才轉(zhuǎn)身進屋。繞過花團錦簇的屏風(fēng)，看見蕭祁撐著半截身子，仰頭喝水。許知九扶坐起蕭祁，拿副紙筆放在蕭祁手邊。蕭祁胳膊還在發(fā)抖，字寫的凌亂。許知九依稀辨出“多謝”其他的便看不清了。

許知九語氣帶著歉疚道：“對不起。”蕭祁面容微楞，才聽許知九又道：“我二哥就是這樣的，我在這里代他相你賠不是。”蕭祁準備提筆寫字時又聽許知九道：“我一定照顧到你傷好為止。還有他們”許知九又指了指遠處躺在地上的兩個人。

蕭祁眼中閃過狡猾，手還是抖的但比方才要好上許多。寫道：“你說的，不許反悔。”

許知九端過稀粥，親手喂到蕭祁嘴里。吃完飯后蕭祁寫道：“睡覺”許知九又扶著蕭祁躺下，蓋了半截身子。

許知九輕手輕腳的拿著竹簡出去了，紅暖院大小屋子有七八間，都空置著。本來就不多的丫鬟，現(xiàn)在又聽了許知九的話不準進院。院中有棵大桃花樹，桃花香濃郁掩蓋了昨夜鮮血的氣味。樹下有個躺椅，現(xiàn)在許知九正翹著二郎腿，吃著啊嬤送來的點心，嘴里嗚嗚咽咽的念著，昨天還未被掉的詩。少女的聲音很大，在屋中的蕭祁睜開眼睛，側(cè)耳聽著少女軟軟糯糯的聲音。

眼前是帷幔帳簾，四周是沁人的桃花香，蕭祁撐起身子拆開繃帶，空氣中瞬間彌漫了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