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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5.麥默瑞,Memory。

杜娟在機場出發層等倪彩,倪彩車到時,她已站在路邊。

上車后,杜娟就問:“你怎么這么久不去上海?五百萬就把你打發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這不是走不開嘛?!?

“怎么樣?資金壓力暫緩,你的實體營收上來沒有?”

“還好吧。起碼不用每個月去籌工資了?!?

“這么說話,聽著怪讓人難受的?!?

“這有啥難受的?”

“你說你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創業,拯救眾生啊。創業都有病?!?

“你沒有得過大病,沒有從死神那里回來過。不理解是正常的?!?

“你說什么?從死神那里回來過?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兒???給我講講嘛?!?

“好,這里呢,到花城我的地盤兒還得小兩個鐘頭,我給你匯報匯報?!?

“早該給我講了。”

車駛上了高速公路,倪彩給杜娟講述了他創業的緣由。三年前,他是從事綠化行業,生意做的也算是風生水起。雖說不是億萬富翁也從來不會為錢發愁??删驮谀骋惶?,本來他計劃給自己放一段時間的假,帶兒子一起出國去玩。玩之前,先邀請一眾朋友到蓉城去玩,就在朋友們盡情玩耍之后,將走的前夕,不知誰提議倪彩應當拿出自己的藏酒,好好款待大伙一次。倪彩當時剛剛中標一個三億多的綠化項目,趁著高興勁兒,就和大伙敲定次日歡聚一次,來個一醉方休。而后各自忙各自的,他也與家人出去旅行。

就在第二天凌晨,一種莫名的感覺,把倪彩從睡夢中驚醒。凌晨4:00竟然鬼使神差地洗了個澡、刮臉,然后換了一身正裝,燈也不開,一個人坐在客廳了。后來回憶起來,其實當時已經有癥狀了。

倪彩腦海里,仿佛有人在召喚。后來,他確信那聲音來自死神。當年倪彩放棄醫學院后,回到自己考上的大學讀了哲學,他去醫學院是父親的名醫傳承計劃的一部分,作為子女免試去的,報的志愿沒去。但知子莫如父,父親暗中給他報了到并且請了病假,申請了因病休學。當他在醫學院百般生事終于被學校勸退之后,父親嚴詞拒絕了他棄學從商的想法,讓他回大學讀書,就這樣稀里糊涂地學了哲學。就算他不學哲學,他也是徹頭徹尾的無神論者。但自從那天過后,他雖不相信神靈,但他相信存在另一個平行世界。至少有死神的存在,要不然許許多多人不怕鬼,但又有誰真不怕死呢?

死神一直召喚他,同時似乎又不想帶他走。在家人都起床后,倪彩已經一言不發了,他是說不出話了。這都是后來倪彩回憶不清楚,他太太跟他講的。

那天,他一言不發,把家人全都嚇住了,好不容易把他弄上汽車去了一個醫生朋友家。再后來,就是醫生朋友帶他去了急診,在急診門外,倪彩就站不住了。

他中風了。同時也昏迷了。

醒來后已是三天后了。

他醒來后,一句話都說不清楚,沒有人聽得懂他在說什么。他也看不清任何人和物。醫生診斷是偏盲、語蹇、偏癱。從一天要和近百人說話,日日論斤喝酒的狀態,一下子到了癱在床上,生活無法自理的情形。很快,倪彩抑郁了。

一個偶然的機會,倪彩的舊識香港吳博士致電倪彩,當然電話是他太太接的,吳博士是一位骨傷科名醫,他太太告訴吳博士倪彩狀態,吳博士居然說他過幾天飛去蓉城,他到了后倪彩就沒事了。在倪彩病后,很多人幫忙為倪彩尋遍全國知名中西醫,但結果如同千百萬中風患者一樣,偏癱后遺癥只能等待自然恢復可能性。而要想回到之前狀態,就是更小概率事件了。沒有一個大夫像吳博士那樣夸下???。對此,家人、朋友包括倪彩本人都將信將疑。

后來,吳博士如約趕來,直奔醫院,在病房就開始施治。為此還和醫院費了好一通說。吳博士是中醫,在大陸讀的博士,起初他用針灸針在倪彩身上又刺又撥又捅的時候,在場所有人都質疑,這是哪門子中醫???貌似只有十分之一的針是扎在穴位上,要知道倪彩父親生前是國內鼎鼎有名的中醫針灸大師啊。倪彩母親深受丈夫熏陶,以至于老太太一度想叫停治療。

但取出針之后發生的事,改變了許多人對治病的痼念,尤其是倪彩,吳博士拔出扎在眼睛上的針的時候,倪彩自覺視力恢復了八成。取針后,倪彩就按吳博士的吩咐,站立起來,并且走了幾步。所有在場的人為倪彩重新站起來鼓掌,也為吳博士的高明醫技而鼓掌。

翌日,吳博士又如法炮制,重復給他治療一次。倪彩就可以站立更長時間了。并且他一直送吳博士送到醫院大門口。

之后,倪彩就遵照吳博士教的一套功法,在家鍛煉了一個月。期間,一天好過一天。在那段時間,兒子天天陪在身旁,也就此不再上幼兒園了。就在倪彩還無法退著行走的時候,兒子對他天真的說,爸爸,退著行走是不用想的,你越想越想不起來怎么走了。說著就全身撞了倪彩一下,倪彩居然連續后退幾步沒有摔倒。后來,他學會了主動康復原理,也逐漸成了主動康復領域的知名人士。他明白兒子當時不會懂主動康復,也不會懂神經回路。兒子是憑著對爸爸的愛,激發了自己的腦神經回路的。于是,倪彩進行為時兩年的深入在康復領域學習、鉆研、討論。對吳博士獨特的治療技術,倪彩還拜了吳博士的博士導師為師,從基礎學起。許多人說倪彩跟醫生的距離就差一張畢業證的距離。兩年多來,倪彩出資讓多名病友赴香港治療并不同程度的治愈。至此,倪彩停止了繼續從事的綠化行業,其實他不熟涉足已經兩年了。

再后來,倪彩創建了“憑愛”醫療。

倪彩動情地講述,杜娟在聽的過程中,不止一次落下眼淚,她不住的審視自己曾經的男友,至今都在外表看起來是徹頭徹尾的搖滾做派的率性男人,許多人說他絕頂聰明,但杜娟知道,他把人際關系間的相處藝術,當成了智力活動,而不是以藝術對待。雖然他酷愛藝術。歸根結底,倪彩的情商很低。杜娟一直這么想。倪彩太天真太真實了。

“彩,你怕嗎?”

“怕過。你想,都抑郁了,能不怕嗎?特別是抑郁時,隨隨便便就想以死逃避?!蹦卟蚀蜷_車窗,杜娟知道他想抽煙了。就從煙盒里抽出一支,放在倪彩嘴里,打燃火機。

“我問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么?其他有什么我怕,我都不知道。”

“怕我來找你?!?

“施行正被殺的事兒嗎?就算兇手要殺人滅口,也不存在害怕吧?”

“你在耍小聰明?;乇芪??!?

“回避什么?”

“回避問題。好了,我換個問法?!?

“別問了。我不怕?!?

“那如果發生了,你怎么對待。”

“記不記得,大二時你寫的詩?”

“哪首?”

“尼采?!?

“可能記得有不準確的地方,應該是--雖然注定是悲劇,但是你不曾害怕,因為你的內心如此強大,強大到所有的哭笑都崩塌?!?

倪彩附和著朗誦起來:“雖然注定是悲劇,可是依然前往,你一直在期待,那不改初衷的結局,必將到來?!蹦卟世收b完,深深吸了一口煙:“說實在話,因為你的詩歌,讓我當年就怕你了?!?

“我怎么不知道呀?能被你怕,想想都后悔當時不知道,要不然,當年就得出氣?!?

“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

“你什么都不告訴我。像有病,這么大的病也不告訴我?!?

“我誰也沒有告訴,該知道的會知道。”

“難道我不該知道么?”

“結果是不知道,這就夠了?!?

“倪彩,別再這樣說話好嗎?上次見了你一面后,我就怕我會舊情復燃?!?

倪彩聽后,想都不想就說:“不會的。我保證!”

“你怎么連我都包含在你自信里了?小心,自信和自大就差一點點?!?

“我自信你不會,往自大里說就更不會了?!?

“......”沒等杜娟說話,倪彩就搶先說:“我們換話題吧。說說去美國的進展。”

“我們公司董事長彭健行去的,剛好納斯達克那邊需要他去一下,我就委托他了。”

“這人怎么樣?”

“是施行正當年的第一個出資人,像親大哥一樣。他知道我想調查這事兒后,說不惜代價也要調查清楚。他還為他當年早回國一天遺憾不已。”

“對了,這么多年你怎么過的?”

“現在想起來了?你還知道問我?。 ?

“又怎么了?尊重個人隱私有錯嗎?你知道我本就不愛問別人的私事。”

“只有公事太公利了吧?”

“頭一次有人說我功利。而且出自你口,我懷疑你究竟是不是真的了解我?!?

“我說的公利,是老公的公。你信嗎?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倍啪晗蚰卟式忉專堑?,就是在倪彩看來,也沒有比得上杜娟了解自己。

杜娟接著說:“施行正去世后,我就全身心撲在工作上,把生活填得滿滿當當。不給個人感情留空隙。到后來,就完全適應了這種生活?!?

“那怎么成的家?”

“誰說我成家了?”

“上次和你通話,電話里你說別鬧,兒子,媽媽打電話呢。忘了嗎?”

杜娟哈哈大笑,笑得都流出眼淚來了。

“那是我的狗兒子。倪彩,你笑死我了。有時,你還是那么傻的可愛?!?

倪彩也笑了,他意識到自己這次是真傻。

轉眼,就到了“憑愛”公司樓下,一層商鋪有公司的一大間診所,按法規,他們公司現在還不能稱醫院,只是綜合門診部的身份,可是這間診所,不要說是在花城這副省會城市,就是在BJ上海,也沒有診所比這件更大。

倪彩說他不便進去,讓杜娟自己進去,看看真面目。自己在辦公室等她。倪彩停完車,坐電梯從地庫上行。電梯走到一,杜娟就進來了。

“喲!那么快就視察完了?”

“看一眼排隊候診的人有多少,感受一下接待人員的服務,就知道了怎么樣了。還用冒充病人去體驗嗎?再干凈的醫院也是醫院啊。什么比病菌更可怕呢?”杜娟雖然表現的隨意,但是倪彩感覺到了她的商業修為。功底深厚。

二人出電梯,一同走進公司,同事們對倪彩這身筆挺的西服露出贊許和驚訝,更主要的原因是少見的一身正裝的倪彩身邊,還多了一位穿一套Versace套服的美女,從走廊鏡子中倪彩才覺得杜娟穿著Versace套裝,因為Versace的套裝讓人總是感到炫酷逼人。所以,倪彩剛剛忽略了杜娟穿的是套裝,也因為倪彩自始至終還沒有來得及仔細打量杜娟。他印象當中杜娟少有穿套裝,雖然他的印象只是學生時代的印象。但杜娟這種掩藏不住的知識女性特質的人,忽然穿了如此華麗基調的衣服,這讓倪彩頭一次覺得走廊短了,他還沒有看夠,也可以說他還沒有看明白。

進公司時,倪彩習慣到前臺拿了一份當天的報紙,然后就跟杜娟一起走向自己辦公室。一進屋,杜娟就急忙拉他一起站在鏡子前并肩站著,與其說是拉,倒不如說是挽,而且此刻是真真正正地挽臂。

倪彩的正裝從槍駁領和單粒紐扣以及襯衣袖口中,還抹不去搖滾斯文時的不羈和自我。杜娟的華麗與新潮的色彩,還有低于鎖骨的露肩,也沒有抹煞古典的韻味。很是相配的打扮。

“看夠沒有?”倪彩問。

“我是在看,這會讓宮雪霽怎么想。”杜娟仿若自言自語。

倪彩則是大吃一驚:“你認識宮雪霽?”

“不行嗎?”

倪彩不知怎么回答,他只是太吃驚世界如此講偶然和偶然耦合成令人吃驚的效果。有時你看似稍稍體會了世界這個系統運行的規律所在,但往往會在一瞬間告訴你,你錯了。而且,大錯特錯。

“宮雪霽是個好女孩,她不應該站前臺的。”杜娟認真地說。

“你先說說你怎么會認識她?在她的簡歷中沒有寫???”

“她不會撒謊的?!?

“她簡歷還在我桌上,我看看?!蹦卟首睫k公桌前,翻開簡歷。喃喃讀著:“最接近你的地理距離是蘇州麥默瑞信息科技有限公司?!?

“那就是了,你問過我公司名字嗎?”

“這倒沒有。不好意思。是麥默瑞?”

“Memory?!?

“你一直在回憶施行正?”

“創業時就是這個名字,施行正都知道是在回憶你,你還在吃施行正的醋?”

“我跟他就在學校元旦晚會上見過一次,當時他調音,我還記得他是我見過的調音師里頂尖的,雖然是業余的,學校設備又爛,他還是把我的這副唐氏嗓音整得非常好聽。他真的是頂級調音師,超過專業?!?

“你只能遺憾了。告訴我,什么是唐氏嗓音?”

“唐老鴨啊。不是你取的昵稱嗎?”

“我沒有簡稱啊。”杜娟想起大學時代,臉上堆滿燦爛的笑容。

“宮雪霽在花城工作的公司倒閉了,就被聘用到這里了。就這樣,如此簡單。”

杜娟一直看著倪彩說話:“你說如此簡單,恰恰說明里面有故事。”聰明女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她非常懂你。倪彩頭一次覺得杜娟過于了解自己了。

“今晚,我會約宮雪霽吃飯的,你去嗎?”

“我不參加了吧。她怎么剛才完全不認識你的樣子?”

“這就是她的可貴之處,我說了,你應該讓她做你的助理,你一定會如虎添翼。倪彩,她是單身,你知道嗎?”

“你說呢?”倪彩輕拍簡歷。

“但她不是單身主義,這簡歷上不會寫?!?

“這我也不關心。你為什么這么了解她?”

“她給我當了三年助理。有時她住我家,能不了解嗎?”

“簡歷沒寫在上海工作???”

“她檔案在蘇州公司,人是在總部借調,我說了,她不會撒謊的?!倍啪暌桓睙o比肯定的口吻。

“你公司待遇好嗎?她為什么無親無靠來花城工作?”

“她對我說,她覺得上海太繁華,她想找節奏慢一點的城市。我說過,她不說謊的,同時,她也是下了決心,一定去做的女孩?!倍啪暾Z氣間有些許惋惜。

“聽口氣,你后悔沒有挽留她?”

“我說倪彩啊,你怎么也會聽語氣了?這不是你的作風啊。”杜娟可以瞬間轉換各種語氣:“不過,作為她的前老板和姐姐,我知道她在你這兒工作,我感覺會不錯。而且......”杜娟故意停下來,重新審視倪彩。看倪彩全神貫注地等她接著的話,才慢慢地說:“而且,她會在這里愛上一個男人?!?

“誰?”

“你!”杜娟說出這句話,讓倪彩萬萬沒有想到。

“你是聰明過頭了,而且是自作聰明?!?

“憑我對你的了解和對她的了解,我確信?!?

倪彩知道杜娟也不像開玩笑,就嚴肅地說:“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還是這個感覺的話,我會讓她離開‘憑愛’的?!?

“為什么?你這樣表態證明你已經動心了。”

“萬萬沒有可能。因為我知道底牌。”

“什么底牌?”

“受人之托,恕我不方便坦言相告?!?

“是宮雪霽,你倆之間居然已經有了秘密約定,我的預感就更不會錯了?!?

“我還是勸你談工作吧,好不好,杜總?”

“今天我做盡職調查?!?

“盡職調查不包括這些吧?我不配合啊,先聲明,貴公司對我公司的投資意向,完全是貴公司先發起要約的哦?!?

“你隨便,今晚倆個單身女人將徹夜長談,你個已婚男士被邀請,是很有面子的?!?

“是嗎?那你說我,參見呢?還是不參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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