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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番外:余州(6)

“自尊:即自我尊重。”

“自重:謹言慎行,尊重自己的人格;重視自己。”

“自愛:愛自己。”

從A市理工大學離開時,沈姣一個人走在夜晚少人的小道上,看著手機百度上的解釋。

城市很大,及其陌生。和她從前生活了十數年的美國像又不像。

不一樣的地區,同樣孤獨落寞的感受。

從前和余州在一起的那段時間,仿佛就是一場夢,夢醒了,她又成了一個人。

一個可有可無,錯誤的出生、錯誤地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

沈姣抬頭看著一旁川流不息的大道,來來往往的汽車呼嘯而過,馳車的人們帶著一身的疲憊和期待,歸向他們溫暖的小家。一旁的霓虹燈耀眼得讓人眼睛刺痛。

沈姣抬起頭看著漫天的繁星,星空閃爍,廣浩無垠,然后她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可能是今晚的星星太亮,竟然刺痛了她的眼。

霎時,大腦一陣刺痛起來,就連她的胸口處,也變得及其的難受沉悶。

仿佛一個溺水將死的人一般,讓沈姣差點喘不過氣來。

身旁,華燈初上,沈姣大腦一片暈沉。她捂住自己的腦袋,看著一旁的車水馬龍,眼睛有片刻的迷離。

沈姣,你就是個廢物,余州早就不愛你了,你為了他辛辛苦苦地來到中國,又有什么意義?

余州還愛她?

不愛?

大腦處,仿佛爆炸了般的疼痛壓抑著,反反復復著,都是沈姣自虐般地思索。

只不過一瞬間,沈姣本來還紅潤妖嬈的一張臉,瞬間變得一片蒼白。

或許是此刻她的身體太過糟糕,又或許是她穿了10厘米的高跟鞋,一不小心,沈姣整個人就倒在了地上。

她的全身激烈地顫抖著,眼前的一切景象此刻在她的眼中呈現出迷離分離的色彩。惶惶不安地、恐懼地、迅速地,沈姣從包里顫抖著手拿出一瓶藥然后吞下。

直到吞下藥,她仿佛是脫力了般倒在地上,整個人趴在地面。

在昏迷的前一刻,沈姣仿佛看到她身后的一輛跑車停在了她的身旁,下一刻,一個男人從車上跳了下來,然后抱住她大吼:

“沈姣!”

“沈姣!”

“你怎么了!”

“醒醒!”

聽到那人的聲音,沈姣費力地睜開眼看著面前的男人,只見余州單膝跪在她的面前,一臉惶恐地抱著他。

見到來人是余州,沈姣對他嫣然一笑,然后直接昏迷在了他的懷里。

………

一個小時后。

在沈姣頭腦至有意識起,她就感受到有個人小心翼翼地握著她的手,在給她受傷的手上著冰涼的藥膏。

隱隱約約間,她好像聽到一個人說,“這位小姐就是情緒失控,導致的昏迷,只要她睡一覺,醒了就沒事了。”

情緒失控?

呵……

沈姣在心里冷笑。

沈姣知道余州恨她母親,恨烏及烏,連帶著對她也厭惡,再加上幾年前她說的那些話,也確實傷害到了余州。

所以沈姣雖然醒來,可她也不敢貿然睜開眼,害怕余州知道她醒了以后,就直接怒氣沖沖地離開。

余州大概給他上了十來分鐘的藥,很快,沈姣就聽到男人聲音淡淡地對一旁的護士道:

“好好照顧著她,還有,等會兒她醒來以后,就說是個路人送來的,要是她再說什么,你一律回復不知道。懂?”

“是,余先生。”沈姣聽到小護士這樣說道。

余州說完,就直接離開。

而在余州前腳剛剛踏出病房門口時,后一刻,小護士剛剛轉過身,就看到本該繼續昏迷的沈姣已經冷著一張臉,神情冷淡地坐在病床上,目光看著離開的余州。

一言不發。

見狀,小護士緊張地試探,“這位小姐,你醒來多久了?”

“很久。”

沈姣淡淡地甩下兩個字,就走到病房的窗戶那里靠著。

幾分鐘后,沈姣看到一輛銀灰色的跑車從醫院里疾馳了出去,看到跑車離開的方向,沈姣拉著小護士問:

“那里大概是去哪個地方的?”

一旁,被沈姣冷冷睨了眼的護士看著沈姣吞了吞口水,然后才道,“大約……是時代廣場那邊。”

聽到小護士的話,沈姣連忙下床就去穿自己的鞋,然后向醫院外跑去。

………

余州的公寓就在時代廣場那邊。

半個小時后,沈姣站在余州公寓的大門前,她看著面前緊緊關閉的大門,沉默片刻,然后抬手按了按門鈴。

大概過了足足兩分鐘,大門才被人打開。

“林深你丫的,大半夜沒事來……”

一開門,沈姣就聽到余州帶著些許氣急敗壞的聲音至門內傳來,然而話還沒說完,余州在看到來人時,就冷著臉緊緊地把嘴閉上。

“怎么是你!”

看著沈姣,余州冷漠地吐出這句話,臉色同之前吊兒郎當的神情分明不同。

沈姣在他臉上看到了明顯的不耐煩和漠然。

見狀,沈姣一只腳就進了余州的公寓,然后她雙手緊緊地摟住余州的腰,用力把他推進屋內,抬起腳一踢,就把門給關上了。

把頭埋在余州的肩膀處,他大概是剛沐浴后不久,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沐浴露清香。

“余州,你還愛著我是不是?”

抱住余州,沈姣直視著他的眼睛問,語氣卻幾乎有了幾分卑微與惶恐。

聽到沈姣的話,余州輕輕地勾起他的嘴角,看著沈姣,余州笑得有些殘忍。

“不,我不愛你。”

說完,余州用力地推開沈姣,“沈姣,我們已經是過去式了,我早就不喜歡你了,沒有人會一直在原地等著你。”

用力把沈姣的手從自己的身上推開,余州推開沈姣后,就想要走開。

然而,才走了幾步,身前的沈姣突然就抱住余州的腦袋,然后反向把他推到了墻壁上,用力地吻下去。

余州一動不動,睜著眼靜靜地看著沈姣。

吻了余州大約幾十秒,見余州沒有回應,沈姣睜開眼,恰恰就撞進了余州一雙深邃的眼眸中。

他的眼睛很冷很淡,帶了一股明顯的厭惡和嘲諷。

和從前每一次強吻余州不同,從前的他會反抗、會掙扎、會回應。

而這次,他用著那憐憫、同情、嘲諷的目光望著沈姣。

沈姣的心突然一咯噔。

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心里空落落的,仿佛掉進了無邊無盡的深淵之中。

看著沈姣,余州直視著她的瞳孔,語氣與神色,這次卻是明顯的一本正經。

在沈姣的注視中,余州道,“沈姣,我們已經分手了。”

“已經不可能了。”

“你懂不懂什么叫各自安好?”

“不要讓彼此難堪,行?”

男人冷清堅決的話語一字一句沖撞進沈姣的耳里,一瞬間地,沈姣的心里,升起股及其難堪痛苦甚至于恥辱的情緒。

她是不懂世事的孩子,為了余州,努力學習如何去愛,努力成為一個知世俗、懂世事的大人。

余州教會了她成長,以身作則地,讓她知道了什么是痛苦和恥辱。

看著余州,沈姣連忙把眼睛從余州的身上移開,佯裝漫不經心地垂下眼簾。

她的臉上,依舊是素日里的冷淡,看起來毫無別的情緒。

然而,垂懸于腿側的手,緊緊握成一團,緊了又松開,然后再緊握成團。

如此反復。

兩個人就那樣默默地。

直到幾十秒后……

“余州,你怎么還不回來?”

就在兩個人無言時,一個女人嬌嬌弱弱的聲音至身后傳來。

熟悉而柔弱的嗓音很快吸引了沈姣的注意力,她微微轉頭側目,就看到顧漣漪從余州的臥室里走了出來。

顧漣漪的臉上,此刻一片嬌羞地向余州方向看過來。

四目相對。

一個冰冷漠然。

一個驚慌失色。

把目光從顧漣漪身上收回,沈姣轉過頭,目光平靜地看著余州,沒有說話。

其實在余州和她分手以后,她一直關注著余州。

她知道他交往過哪些女朋友,又和哪些人……有過關系。

從前她可以告訴她自己,只要余州還愛著她,忠貞唯一什么的都不重要。

她從前一直這樣自我安慰著。

她確實很白癡,外人嘲笑她頭腦發達,四肢簡單,什么也做不好,不通世事。

并不是沒有道理。

有人無數次地對她說,余州肯定不喜歡你了,不然他不可能會去交那么多女朋友。

她從前一直不相信,一直自我欺騙著,而如今,當她真正看到她心心念念的愛人,卻在和別的女人……

這一刻,沈姣有一股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覺。

而身前的余州看到沈姣的表情,沉默很久的他終于開口。

當著沈姣的面,余州抬起浴袍的袖子把剛才沈姣親吻了他的嘴唇擦干凈。

然后,他說,“沈姣,你覺得你剛才像什么嗎?”

聞言,沈姣沒有說話,她微微抬頭,目光平靜地看著余州,等著他的話。

看著沈姣,余州嘴角勾起一抹及其殘忍的微笑,“像條狗。”

“令人惡心。”

余州說完,一邊用袖子把嘴角擦干凈,一邊推開沈姣,朝顧漣漪走過去。

沈姣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身后的余州走到顧漣漪身旁,一個橫抱,就把顧漣漪抱在了自己的懷里,帶著顧漣漪朝臥室里走去。

很快,一陣摔門聲起。

沈姣還傻傻愣愣地站在原地,過了好久,她抱住自己的腦袋,迅速沖出余州的房間,離開時,她竟然還記得把余州家的門給帶上。

你看這個人,從前不愿讓我受一丁點傷害的人是他,如今最傷害我的人也是他。

他好像只愛了我短短一瞬間。

過了這么多年,她還在原地,而曾經那個說好要陪她一起的那個人,早已經走向了另外一條道路。

酒吧里,沈姣抱著面前的酒瓶,一杯杯地喝下酒。

腦海里,一幅幅、一幕幕、一幀幀的,全是從前她和余州在一起的畫面。

過了很久,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不勝酒力的沈姣倒在了吧臺上。

一旁,關注沈姣已久的張堯見狀見狀,對著自己身旁的幾個哥們兒擺了擺手,丟給他們一個得意的神色,然后朝沈姣走去,直接坐在她的身旁。

“沈同學,真巧!”

突然而至的一個人的話,并沒有引起沈姣的注意力,她低著頭,依舊只是喝酒。

一旁,見沈姣一副冷淡漠然的樣子,張堯表現得毫不在意,英俊的臉上依舊帶著幾分風流不羈的微笑。

像極了一個翩翩公子。

看著沈姣,張堯搭話。

“沈同學,你一個人在這里喝酒,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煩心事?”

“如果遇到了,你可以和我說說,大家都是同學,到時候我一定盡力幫助你!”

咕咕咕~

一口又一口的酒下肚。

喝完一瓶酒后,身旁的那個人還在聒噪不停地叫著。

聞言,沈姣重重地把酒瓶“噔”的一聲放在桌子上,眼神也不給張堯一個,然后語氣冷漠道:

“滾!”

說完,直接打開一瓶酒,想要繼續喝著。

身旁的張堯被沈姣這么一吼,臉色瞬間一變。

可他的眼睛在看到沈姣那張嬌媚艷麗的面孔后,那一抹的冷漠憤然又瞬間隱藏。

看著買醉的沈姣,張堯繼續。

“沈同學,今天你在籃球場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你別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傷心。告訴你,我一直就看不起余州,一個自以為是的花花公子哥而已,這種人,根本就不配得到您的喜歡。”

“像沈同學你這樣美麗的女孩子,值得更加優秀的人,沈同學,你一定可以找到一個比他余州更加優秀出色的人。到時候,讓余州后悔對你今日的所作所為……”

張堯坐在沈姣身旁,本來還想要繼續說的,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旁正在喝酒的沈姣卻突然打斷他。

“你說如果我交了男朋友,余州會不會后悔?”

嘈雜喧囂的酒吧里,各種色調的燈光從沈姣身上掃過,更加顯得女人的美麗不俗。

被沈姣嬌媚的雙眼注視著,張堯只覺得喉嚨一緊,就連他的呼吸也不禁急促了幾分。

聽到沈姣的話,張堯直勾勾地看著沈姣,仿佛失了神智似地,直接道:

“會!一定會!”

看著張堯的反應,沈姣的眼中劃過一抹厭惡。

只是一想起余州,沈姣輕輕勾起她的紅唇,繼續問:

“你討厭余州?你和他什么關系?”

“室友,不過我一直看不起他的為人,所以一直不屑于和他交往說話。”

“哦,是嗎?”看著張堯,沈姣右手輕擊吧臺,然后她問張堯:

“你,喜歡我?”

聽到沈姣的話,看著面前笑顏如花的女人,女人漫不經心的微笑勾魂攝魄,那雙幽幽的瞳孔就那樣直視著他,帶著淺淺撩人的笑,瞬間讓張堯頭腦一熱。

“喜……喜歡!所以……姣姣,你能做我女朋友嗎?我發誓,我對你一定比對余州好千萬倍!”

看著面前臉色漲的通紅的張堯,沈姣輕聲嗤笑。

發誓?

曾經也有個人發誓,說會愛她一輩子,結果哪?

終究是世事難料,人心難測!

隱下臉上的嘲諷,沈姣拿起一旁的酒瓶,沒有看張堯,不在意地道:

“可以。”

余州知道張堯和沈姣交往的事情時,已經是一周后。

自從那晚他對沈姣惡語相向,把她趕出了自己的公寓后,余州就帶著顧漣漪出去游玩。

整整一周,余州過得其實都不是很好。

他會在陪著顧漣漪購物時,就默默地看著一旁為自己男朋友選衣服的女孩子,然后停下腳步。

他會在和顧漣漪吃飯、聽著顧漣漪的話時,突然就發起了呆來。

他會在游玩,看著四周的無邊景色時,突然就失去了游玩的心思。

……

在余州的記憶中,有一個美麗妖嬈的女孩子,她什么都不懂。

她不會做飯。

不會看人臉色。

不會為了不值得的事情花費任何時間心思。

可唯獨除了他……

時至今日,即便已經過去很多年,余州突然發現,自己竟然還是可以清楚地記起他和沈姣曾經在一起的每一幕。

他以為自己已經徹底放下了沈姣,已經徹底忘記了沈姣。

可當那個人再次觸不及防地出現在自己的世界里時,那顆早以為死寂的心,竟然又再次跳躍起來。

原來過了這么久,他還是沒有忘記沈姣。

他還是記得,那個說了,不會為任何沒有科學價值意義而去浪費時間的女孩子。

總是會拉著他,親自給他選衣服、買鞋,購置生活用品。

他還是記得,那個對絕大多數的人和事都不屑一顧的女孩子,會帶著他去冒險,去做他從前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

她總是給他最好的。

最體貼的。

最溫柔的。

她把所有的溫柔耐心給了他。

雖然她也總是因為不懂人情世故,把他氣得半死。

回過神來,余州看著餐廳落地窗外的風景,神色有幾分失落和悵然。

身旁安靜吃著西餐的顧漣漪見狀,連忙放下手中的餐叉,看了好幾眼余州,想說話問他怎么了,可她張了張嘴,還是把嘴閉上。

因為余州說過,他不喜歡在吃飯的時候和人交談。

看著身旁顧漣漪小心翼翼的模樣,和他從前無數個女朋友一樣。

小心,奉承。

一點也不像沈姣,膽大、無所顧忌,總是惹他各種不快。

一想到這里,余州心里沒由來地一陣心煩,他直接起身朝餐廳外走去,語氣冷淡:

“走了,回學校。”

身后,看著余州離去時的高大背影,顧漣漪有一瞬間的錯愕,回過神來,她還是唯唯諾諾地回復:

“好……不是說在這里玩……”

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看著已經走開了的余州,顧漣漪連忙跑上前去追上余州。

“州……等等我……”

……

回到學校后,余州就帶著顧漣漪去上課。

只是兩個人才剛剛跨進教室,余州就看到在教室的最后一排那里,沈姣戴著耳機,神色淡然地坐著。

一旁,橙色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安靜地落了一地,照在沈姣的身上。

沈姣低垂了臉看著一本詩集,清晨的朝陽映射在女人艷美的臉上,一雙長長的眼睫毛微微下垂,在她的眼瞼處投射出一抹動人的剪影。她披散著一頭卷曲的長發,長發隨風而動,美則美矣。

此刻,整間教室,仿佛也因為她的存在,變得及其的安靜。所有人都放低了聲音,似乎是不忍心擾了她的寧靜。

看到靜默看書的沈姣,余州剛剛跨進教室的腳步一頓。

他眼中閃過幾抹復雜的深色。

一旁,跟著余州的顧漣漪見狀,順著余州的目光望去。

幾乎只是一眼,顧漣漪的臉上就浮現出一抹嫉妒憤恨的神情。

只是下一刻,看了眼一旁的余州,顧漣漪的臉上,又立即帶了抹小人得志的喜悅。

長得再好看又怎么樣,余州終究是選擇了她顧漣漪,而不是你沈姣!

收回思緒,顧漣漪抬起手拉了拉余州的衣袖,小聲搭話:

“州……我們進去吧!”

只是她的話音才剛剛落下,一個從教室后門傳來的男人聲音瞬間打破了整個教室的寧靜。

“嫂子,這是堯哥給你買的早餐,他現在被教授叫過去有事,怕你久等了,讓我給你送過來!”

男人高高的嗓門音在教室里回蕩,正在看書的沈姣被人打擾了安寧,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然后直接合上了書籍。

她淡淡地抬起頭,就看到一個長得黑黢黢的男人提了一大袋的早餐朝她走過來。

微微回憶了下,沈姣就認出了這個人。

張堯的小弟。

叫什么來著……忘了。

不重要的人和事,她一向不怎么上心。

而在她的心里,除了余州還有科研,似乎其他的事情都不怎么重要。

所以也不需要她上心注意。

看著向她走來的男人,沈姣并沒有起身去接早餐的動作和打算。

剛想對著送早餐的人說不用,可一個黑色的身影卻觸不及防地闖進了沈姣的眼中。

那人穿著件黑色的T恤,黑色的休閑褲勾勒出他修長挺拔有力的大長腿,整個人只是往教室門口一站,就瞬間吸引了大多數女生的目光。

是余州。

愛一個人,茫茫人海中,你總能一眼就看到他的出現。

幾乎是在看到余州的第一眼,沈姣還靠在座椅上的背就直接離開,背脊就挺直了起來。

只是下一刻,一個穿著米白色及膝裙的女孩子卻突然從余州身后出現在沈姣的眼中。

那個女孩子,長得清純美麗,正是很多男孩子都不能免俗喜歡的類型。

包括余州。

只是此刻,她拉著余州的手,正一臉得意地看著她。

仿佛在驕傲地宣布說,余州愛的人是我。

不是你!

時隔幾天,再次見到余州時的快樂欣喜,在看到顧漣漪的那一刻,通通湮滅。

佯裝毫不在意的模樣,沈姣沒有去看余州,她起身接過早餐,對著送餐的人說:

“謝謝,麻煩你去和張堯說一聲,讓他回來時不要太急,免得跌倒了,我等他來一起上課。”

“好的,好的!嫂子,我一定把這話給堯哥帶到!”

聽到沈姣的話,送餐的穆慶對著沈姣笑了笑,然后直接跑開。

只是離開時,從教室前門走來的余州剛好和他正面相向。

穆慶被女神笑著說謝謝,心里還正高興著,一時沒有注意到前方走來的余州,一不小心就直接碰到了余州的肩膀。

只是剎那間,“嘭”地一聲,余州直接掄起拳頭就砸在了穆慶的胸口處,一掌把穆慶推倒在地。

“余州,你他媽有病吧,老子不就是輕輕撞到了你一下嗎!”

捂住自己的胸口,倒在地上痛得直抽冷氣的穆慶憤恨地看著余州吼道。

看著半躺在地上的穆慶,余州眼神冷漠,然后威脅,“以后你要是再出現在老子面前,就不是這一拳頭這么簡單的事情了!”

說完,余州雙手插進褲兜,再也不管身后穆慶如何難堪的臉色。

直接走到沈姣身后的一排桌子,此時已經有兩個男生坐在那里了。

正是張堯的小弟,平時和余州也一向不對付。

此時兩個人抱著一本《資本論》,趴在桌子上,也不知道是在真看還是在假看。

不多不少,距離正好和前面靠坐在椅子上的沈姣挨得很近。

直接走到兩個男人的面前,余州用腳踢了踢凳子,冷漠道:

“是你們自己離開,還是我讓你們離開?”

見到是余州,聽到他囂張放肆的話,兩個人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但奈何怕余州,兩個男生連忙拿了自己的包包和書籍,說了聲,“我們自己走,自己走!”

然后就直接離開。

等到兩個人都走開,余州直接坐下,敞開兩條大長腿,也不知道是刻意還是不小心,他的腳就直接踢上了沈姣的凳子。

坐在前面的沈姣見狀,把位置往前挪了挪。

沒有管余州。

然而,幾秒后,腿長的某人又是一腳。

沈姣:“………”

沒有說話,沈姣懶得搭理。

身后,見沈姣一副冷淡漠然的態度,余州的臉色變得愈來愈臭。

一旁的顧漣漪見了,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要不我們去另外一桌坐?”

然而,聽了顧漣漪的話,余州沒有看她一眼,他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沈姣的身上:

“你可以去其他地方坐,如果你喜歡的話。”

聽到余州的話,顧漣漪的臉色一白,她緊緊地咬住嘴唇,眼中瞬間蓄滿了淚水。

然后她迅速把淚水擦干。

余州說他不喜歡哭泣的女人,厭惡流淚的女人。

所以她不能哭。

不能被余州厭惡。

……

在上課的前兩分鐘,張堯終于姍姍來遲。

本來還滿臉歡笑的男人,目光在觸及到余州的存在時,瞬間一冷。

只是一看到沈姣,張堯的心情瞬間又變得開朗了起來。

走到沈姣的旁邊,張堯把奶茶遞給沈姣,語氣溫柔的道,“姣姣,這是我給你買的奶茶,怎樣,你喜歡嗎?”

聽到一旁張堯的話,沈姣看著張堯遞過來的奶茶,皺了皺眉。

本來是不想要的,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沈姣還是接過張堯送來的奶茶,然后語氣是溺死人的溫柔。

“謝謝,我很喜歡。”

“嘭!”

沈姣的話音才剛落,身后的余州,一雙大長腿“一不小心”又踢在了沈姣的凳子上。

沈姣:“……”

張堯眼神晦澀地看了眼余州,然后偏過頭對沈姣道,“你喝喝,看合不合你口味?”

沈姣:“好。”

說完,沈姣就打開奶茶杯,正要去喝時,身后的那個人又一腳猛地踢在了沈姣的凳子上。

“嘭”地一聲巨響。

拿著奶茶的沈姣一不小心就把奶茶杯撞翻在了桌子上,瞬間,被撞翻的奶茶順著吸管,傾灑在了沈姣的裙子上。

“姣姣,你沒事吧!”

一旁,張堯見狀,連忙就要去扶沈姣,只是還沒觸碰到沈姣,沈姣就已經提前站了起來,然后微微往一旁退了退,拿出包里的紙巾擦了擦身上的奶茶。

淡淡地看了眼張堯,沈姣不咸不淡地回復,“沒事。”

聽到沈姣的話,張堯這才松了口氣,然后他滿眼憤恨地轉身朝身后望過去,怒吼:

“余州!”

“怎么,有事?”

聽到張堯氣得咬牙切齒的聲音,余州靠坐在椅子上,修長白皙的雙手交叉著,眼眸也不抬地慵懶說道。

看著余州不可一世的模樣,張堯緊緊地握緊了手。

忍!

忍忍!

忍忍忍!

余州有權有勢,在學校里的不少富家子弟都是余州的兄弟朋友,余州惹不起!

盡管張堯告訴自己,自己惹不起余州,必須忍耐,可這次他是在自己的女神面前。

忍,不忍?

還在躊躇間,身旁安靜不語的沈姣卻已經看出了張堯的忍耐妥協。

漫不經心地嘲諷一笑,沈姣拿起自己的書對著張堯道,“我們換座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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