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觸碰到你的眼眸的時候，心里有些空，沒有什么東西，卻不能再容納一個人在里面。

我，也是可以擁有喜歡嗎。

可是，你已經選擇用一生去換那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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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一片光隔著一層透明的界限映照進最黑暗的地方，哪怕沒有溫暖，也總覺得很心安。

楊懿還記得叔父告訴過他，很小的時候，他不喜歡開口，總是喜歡坐在演武場的旁邊看著一群護衛比試。但他同楊黎卻不一樣，他從來不會真的走進去，或者嘗試拿起什么兵器，就那么看著，好像一個局外人一樣。

他是在自己叔父這里長大的。并沒有什么寄人籬下的感覺，大概是因為太小的緣故，倒是把這里當做自己的家多一些。

楊黎小他五歲，這么多年總是把他當坐自己的長兄，也總是同自己玩鬧，倒是讓他看起來并不是那么陰沉。

在夢里，每次那些模糊的面容出現的時候，楊懿的心中總會涌起一種莫名的感覺，尤其是看到那一片云海，或者想走近些看清楚那些人的容貌的時候，總是有一雙手捂住他的眼睛，然后挺俏皮地開口：

“不要看這些東西了，好好過好現在的生活，這樣我才能放心啊~”

每次都不能看到那些究竟是什么，夢里的他甚至拉不開捂住他眼睛的雙手，然后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楊懿眸中的深沉像是霧氣。

就像是很多人一樣，可能他的父母已經不在，也可能站在某一個角落。踏足那個原本不應該再進入的地方的結果而已。

這一切都只是因為那一場祭奠。

楊懿翻看那些記錄的書籍，總是覺得似曾相識，仔細想的時候卻總是有一種莫名的違和感。

舊歷三十二年，七煌郡郡中城叛亂，七煌郡學府三學士帶領門下門生數千趕往郡中城。叛亂者意欲殺絕，眾人入舊王楓塔。同年申安郡舊學府遭到屠戮，門生四散。舊學府王明軒與齊安以舊府之名重建學府，未滿一月再遭變故，齊安入七煌郡郡中城，王明軒留申安郡。

年末七煌郡多處出現異象，叛亂者突破舊王設立的界限，登入郡中城楓塔。

舊歷三十六年，楓塔離奇消失，其舊地上出現迷陣。曾有武士踏足，未出，故以齊安為首數人主封迷陣，并阻前往楓塔之路。

舊歷三十七年，也就是新歷元年，第一祭司齊安正式登位，去舊王封號，七煌郡改稱東安郡，東安郡新府建立，代替原七煌郡郡中城。

新歷三年，祭司體系正式建立。

新歷四年，申安新府建立。第一祭司主持楓塔舊址上進行第一次祭奠，前往的七十一名學子踏入迷陣后無一人再次出現。

如今已經是是新歷十一年。

史書里似乎可以忽略了當年那些叛軍的下落，也沒有表明為什么所有人會擁護齊安作為第一祭司，甚至一齊廢除舊王十三都改稱十二郡。原本那些老頑固應當是不會同意，當年一定發生了很多不為人知的事。

為什么明明是封印之地，楓塔卻會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會是迷陣。

為什么明明知道這些人只是無謂的犧牲品，那七十一個人居然還會義無反顧的走進去。

楊懿很清楚，那些學子不會不知道這一點。

為什么齊安會被稱作第一祭司，而不是新王。

當年的王明軒老先生為什么會與第一祭司走上了不同的路。

楊懿的意識劃過記憶里楓塔二字，睜開眼睛，看向不遠處亭中的幾人，沒有再繼續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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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溪原本是想直接告辭離開的，卻不曾想到會瞥見一旁的兩個人。

倒不是意外，畢竟剛剛楊黎折騰的動靜不算小。

幽怨的目光。

謝溪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坐下。坐在另一邊楊黎的那位父親似乎低頭思考了什么，向在座的人抱了抱拳，先離開了。

王老先生抬眸看向那位祭司，示意他可以直接開始。

剛剛那兩人的動靜打消了謝溪離開的念頭，現在的她沒有心神去應對那個糾纏不清的楊黎。對比之下，坐在這里會清凈很多。

謝溪這個時候倒是生出幾分好奇。原本她是不怎么愿意坐在這個祭司的旁邊。雖說看起來同其他人并沒有什么不一樣，但是那種莫名的感覺似乎總是在抗拒。

只見那位祭司伸出左手，指尖似乎閃過了什么東西，看不清楚，手心卻凝聚出了一個虛影。謝溪辨認不出那是什么形狀，或者只能說是一個松散的光團。

那個小小的光團安靜地浮在掌心。

視線穿過了那些光點，看到了一片漆黑的天地。不是現實生活中那些模糊的色彩，是很強烈的對比，金色就那么毫無預兆地撞入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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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月！”

她回過頭，見到的是熟悉的面容。

“他們去做什么了呀，滿月你知道嗎？”

沈韞溪跑到她的面前，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滿月的手里拿著的是一個漂亮的水晶球，抬頭看向面前五官精致的人。

她有些乖巧地點點頭，跪坐在還沾著露水的草坪上，閉上眼睛。她手里的水晶球逐漸出現了一些散亂的金色光點。

沈韞溪穿的是云繡長裙，也毫不介意地跪坐在旁邊，看著她手里出現的金色光點。

過了半晌，她松開放在水晶球上的手，水晶球卻并沒有掉到草坪上，緩緩上升，然后停留在半空中。金色的光點從水晶球里脫落，散落在這片草坪上。

透明的球落回她的掌心，睜開眼睛。

“小姐，主人他們應該是去了禁地或者異世，我……”

沈韞溪笑著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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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溪猛地從這些畫面中掙脫出來，很明顯感覺到從眼部傳來的滾燙。

她有些驚疑，不過還是壓制住自己的情緒變化，看向一旁已經站起來的祭司。他的目光中也有著難以言說的東西，目光直直盯著謝溪的雙眸。

謝溪看向王老先生，還沒有什么動作，喑啞的聲音就那么出現在這一方天地里。

“我……”

她下意識把手放到喉間震動的地方。

王老先生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