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吞噬，也不行是強行改變，不曾有過的記憶在一瞬間充斥在冰冷的荒蕪之中。

所以說，最不好騙的人一直就是何苑。

哪怕是剛剛從不知什么地方醒過來，直接趕到讓她覺察到最不對的地方。大概是沒有想到居然能在這么短時間內清醒過來，那團白色似乎遲滯了一下。

毫不猶豫，奪取。

“強行奪取主控權嗎，有意思。”

不知從哪里傳出來的聲音，清晰地刻入何苑的腦海中，讓她的心神甚至動蕩了一下。

不過好在沒有出什么差錯。

倒是真的沒想到，沈寂和沈文晞能夠為了這件事走到這般地步，更沒想到的是他們居然會給自己留下一個操控者，來阻擋自己的肆意破壞。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叫何苑的人身上是擁有一絲碎片的，在融合了那片白光之后確實有短暫束縛自己的能力。

但是很可惜的是，這么多年，不僅僅是沈家兄妹，自己也成長了不少啊。

不會再做當年那種拙劣的游戲。

如今才是真正的交鋒。

而在另一邊，何苑的儀式中也憑空多出兩道虛影，一道看不清晰，另一道正是沈文晞。

即使面對著這般情狀，沈文晞的臉上仍然某有露出一絲的驚慌之色，反倒是站在那里，似乎是透過整片意識觀察著周圍。

何苑似乎是得到了什么提醒，轉瞬之間身上也擁有了那種不懼怕眼前黑暗的白光。

不知是不是由于有人刻意推動，這團光亮似乎要比剛剛的存在墻上不少。

“好久不見，果然，你還是這般樣子。”

沈文晞的聲音也毫無預兆地響起，似乎是有意要讓旁人聽到。

或者是已經根本不在意這些事情了。

“別來無恙？”

另一個聲音似乎也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會那么直接的與自己對話，怔了一下，然后很是玩味的語氣，“或者說，辛苦了？”

“不如您，還要費盡心思，規劃好這件事情。”

直接一句話堵死了其他有關這方面的問題。

不過另一個聲音好像也沒有生氣的樣子，反倒有點師長的勸戒意味：

“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歡這些事情，但是相生相克，流轉始終的道理不由不是不明白，為什么要執著于這里呢？”

里面還帶了點蠱惑的意味。

“不必了。”沈文晞清冷的聲音讓被剛剛那句話影響的何苑從那種狀態中驚醒過來，“你只是想回了這里而已，我想，你應該不是他。”

那個老頭應當是被眼前的熊孩子關了起來，或者陷入了沉睡。

因為這說話的音色雖然一樣，但是語氣很好分辨。

沈文晞其實也松了一口氣。

若是這樣的話，對面人倒是沒有那么難以應對，于是冷冷開口：

“在這片天地間，你還不是我的對手。”

對面沉默了一下，過了一會，才出現了一個有些陰鷙的少年聲音，卻帶著一種極其不和諧的請求之意：

“不要這么無情啊。”

沈文晞沒有接話，等了一小會，何苑忽然感覺到斜前方出現了一點點波動，毫不猶豫的揮劍直砍，然后聲音又出現了，帶著幾分氣急敗壞：

“哎你怎么這樣啊，她都說我不是她對手了，你干嘛還要出手。”

何苑此刻似乎完美繼承了沈文晞平素的表情，就連語氣也是：

“闕主是說你不是她的對手，但是，沒說我與你相差多少啊。”

“你你你……”

那人原本以為，這些人再怎么不喜，也會顧忌一下自己的身份，不會做出什么直接阻礙行為。而自己只要抓住機會，盡量吞噬一點這里的東西就行。

誰知道這個和園巨人直接發難，偏生此人從某種意義上與自己同輩，自己的確不能說什么。

但是，有人能告訴他為什么這個人的身上的劍大人那么疼？

不是說自己現在的形態算是刀槍不入嗎？

那老頭唬自己的嗎？

想了想，便知道應該是那道白光的原因，又有點咬牙。原本以為這個人是強行奪取的主控權，這樣的話，何苑或多或少都會受到反噬，根本不是威脅。

這算是什么事啊。

那人心中憋屈，卻不能就此戰斗下去。

周圍的黑暗已經有些不穩了，在糾纏下去，自己怕是會有大麻煩。

“既然來了，還想直接吞噬掉這里的生靈，那就別走了。”

何苑的聲音第一次響起，像是打破了什么限制一般，氣勢開始節節攀升，在極短暫的時間內達到了最高點。

沈文晞笑著看向那個曾經因為意思執念，就打破自己擁有的一切東西，甚至取下了自己世界中那唯一一顆保存下來的東西，強行留下了原本應當消散的靈魂氣息。

這個人，原本就是不一樣的。

只不過，現在自己與沈寂是真的要消散在這個世界了，想起自己之前給的祝福與何苑不計一切代價再次構建原本的那些人，沈文晞到底還是笑了一聲。

或許，真實因為有了這些執拗的人的努力，循環往復的痛苦也就不再那么單調乏味了。

那些記憶會隨著時間推移慢慢出現，再隨著歲月逐漸模糊，想來，這一世，終歸能安安穩穩的過了。

何苑好像又陷入了沉睡，眼睛闔上的時候是真的很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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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樣？”

賀顯將蘇稷思帶進屋子里的小榻上，見著那人逐漸清醒，到底是關切地問來一句。

其實他自己的狀態也不怎么好，就像是被完全后全無氣力。

蘇稷思其實還有些愣神。

并不是那個幻境的效果還在，只是一時之間接受的信息與記憶有些多，感覺整個人有點卡的樣子。

蘇稷思與何苑還是不一樣的。

如果說何苑是因為心而心甘情愿承受這一切，她則是理所應當的。因為他們這些人，原本就是被培養出來做這個的。

但是沒有人勉強自己，甚至自己還是被審問滿月的何苑通過禁術強行留下的。

原本自己的結局應當也是再無痕跡，可是為什么自己會留了下來？

“原本就是有異常夢境，那些變數原本就是變數，不會因為內在的改變而改變。稷思，記住，你能存在，并不是因為其它人，而是因為，你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