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梁嘉政八年，麌朝向南梁大肆進攻，由小戰神白禪璟掛帥。商夏遂與南梁合軍，共同對抗南梁。

兩方征戰時間達兩年。

南梁嘉政十年，麌朝派使臣與往南梁議和，雙方于同年元月底宣告戰爭結束，回歸友國關系。

次月，南梁內戰爆發，大司馬邵滬舉兵向皇城進軍逼小皇帝讓位。同月，小皇帝楚珩穆平息內亂，收回邵家兵權并廢除邵家爵位發配邊疆。

南梁嘉政十年三月，商夏撕毀秦晉之約，舉兵進攻南梁。南梁天子楚珩穆在眾怒之下廢后，次日將廢后送出宮歸還商夏。

南梁嘉政十年二月，商夏天子揮師南上攻入南梁帝都鄴城，直達皇宮。

*

“她真的……這么說？”

楚珩穆垂下頭，滿是失落的聲音仿佛從遠處飄來，這一句話好似用盡了他一生的勇氣和力氣。

此刻，心如刀絞。

“你都那么對小姑姑了，你以為小姑姑還想見到你？”

李鈺嘲諷著他的癡心妄想。

說完，他招呼著人將毒酒端來，親自拿起遞到楚珩穆面前。

“喝吧，別做無謂的掙扎。”

“也對。”他聲音小極了，像是喃喃自語。隨即垂下眸子，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陰翳，看著神情寞落。

他不怨娘子。

娘子那般豆腐心的一個人看他到了這般地步都不來見他一面，怕是想永不相見了。

終究，是他對不起娘子。

但真的，好像再見娘子一面啊。

他是不歸人。

楚珩穆舉起面前酒杯，一飲而盡。

杯落，人倒。

李鈺滿意地笑了。

總算是了結錦兒的交易。自此之后，她就再也不會為了這個男人動離開他的念頭了。

永遠都不會。

“楚珩穆！”

李錦溪敢來的時候為時已晚。

楚珩穆喝了酒，毒侵入五府六臟，不久就會七竅流血而亡。

非常老套的死法。

確是個不可逆轉的局面。

李錦溪撲過去抱住他，淚水模糊了視線，她開始看不清他的樣子。她想說話，想告訴他那并非她的本意，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娘、娘子……”楚珩穆仿佛篤定她一定會來似的，一口氣在吊著。

他伸手，有氣無力地擦拭著她眼角的淚。“不要哭。”

“解藥！”李錦溪突然反應過來，她胡亂抹去臉上的淚水，站起來沖李鈺吼道。

李鈺眉眼染上陰翳。

他狹長的桃花微微瞇起來，眼中醞釀著狠與不甘。半晌，他忽然低低地笑起來，抬起頭看著她，聲音溫和而近似蠱惑：“小姑姑，哪里有什么解藥？”

“呵。”李錦溪輕蔑地笑了聲，“你會不備？李鈺，我不信。”

李鈺看著她神色復雜。

他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

當年是他親手將錦兒送過來，他覺得依著錦兒的性子，是萬萬不會對楚珩穆有什么想法的。何況他布局行動很快，一兩年而已。

他錯了。

一兩年還是太長了。

長到她自己都忘了，她該愛誰。

事在人為。

他不能怪她。只是小姑姑喜歡的、愛的，從頭到尾都不是他罷了。

“小姑姑，朕回去了。”

李鈺掙扎片刻，握成拳的手緩緩放開，眼底沉下冷靜。

他邁開步子往大殿之外走，揮手示意那些人撤退。臨走時，他看著微光里的她，說道：“小姑姑，毒雖沒有解藥，但是有克制之法。

小姑姑，您將人血為藥引，配上尋常常見的清熱解毒的房子，喂他一些便好。

他現在已經熬過第一次毒發，十二時辰內不會再發作。”

“撤退，此生，鈺兒永不再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