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不能。”
末了,她又補了一句。
一盆冷水從頭澆到尾。
不好受是肯定的。
楚則睿眼底的光又暗下去。
他低著頭,長長的睫毛蓋住眼底思緒,放在桌子上的手不自覺握成拳。手裸露在外的皮肉泛白,可見他使了不小力氣。
他看起來很失落。
蔍弦月看著,想勸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生于以嚴苛著稱的麌朝,又先將心給了不該給的人。雖說時間已經撫平了她對那個人的愛,但她的原則依然不變。
麌朝皇族就是這樣,一旦認定哪怕不愛了也不會變。
蔍弦月不允許自己成為例外。
楚則睿握成拳的手慢慢松開,他站起來,眼中滿是難以掩飾的失落。他看了一眼蔍弦月,隨后背過身去,重新垂下眼皮。
“夜深了,十八,你早些睡。”
他說著,獨自像外走去。
如果說她自己想清楚的代價是永久的不可能,楚則睿寧愿她怨他一輩子。那樣的話,他至少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心里會好受很多。
他還可以在想她的時候騙騙自己,說,十八不是不愛他,只是愛錯了人需要時間來遺忘。
遺忘?
以后也不會需要了。
蔍弦月瞧他這副模樣,又不好上前阻撓。她站在原地,目送楚則睿離開。
她知道,她今日說出這些對自己而言是一種解脫。但對楚則睿來說卻是死刑。
說到底,她還是對他太殘忍。
只因她將今生所有的仁慈都給了另一個人。
*
“怎么站在這里?”
李錦溪半夜口渴,打算給自己倒杯水喝了繼續睡,結果窗邊驚現一個白衣飄飄的……楚珩穆。
楚珩穆站在這兒她一點兒都不奇怪。
成婚這么些天以來,他從來沒有跟自己同床共枕,而是睡在朝鳳宮的偏殿。但李錦溪奇怪的是他此刻穿戴整齊,不像是睡過的樣子。
南梁此時正直寒冬,晚上又更深露重的,李錦溪連忙進去拿了毛絨絨的斗篷給他披上。
“明日小顏成婚,”楚珩穆知道是他來了,他裹緊斗篷,順手將李錦溪攬入懷中。“我在想,要不要去。娘子,你說,我要不要去?”
他說著,最后竟成試探。
“怎么會這么想?”
這話她不接。
她掙扎了一下,發現掙脫不了干脆放棄。她從他懷里抬起頭,鼻尖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是竹香。
月色正濃。
楚珩穆抬頭看著天空中的月,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
其實每個問問題的人,心里都有答案。
楚珩穆摸著她的頭,眼睛盯著天空中的月。“娘子,時候不早了,你該接著睡了。”說著,他還趁她不備偷親了一下。
李錦溪嫌棄的要死。
她拿手背狠狠的擦了下被他親過的地方,眼神萬分嫌棄。“都是口水。”李錦溪此刻也只有三分清醒,說話時聲音糯又軟,聽起來更像撒嬌。
就像小貓爪子一直,撓的他心癢癢。
真會勾人。
“行了,快去睡吧。”楚珩穆推著她進去,語氣像哄。趁她不備時,又偷親了一下。
“楚、珩、穆!”
李錦溪被他弄的完全清醒,咬牙切齒地喊著他,抄起板凳就要打他。
“娘子,娘子你可要冷靜哦。”
他笑著躲開,還嬉皮笑臉的勸她。
“楚珩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