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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南北(九)

  • 小透明吃瓜記
  • 未語先休
  • 3195字
  • 2022-04-08 16:37:11

葉息愣了愣,正要琢磨凌絕這番話的含義,就聽其繼續道:“你說,倘若我帶著你從這里縱身躍下,他們會有何種反應?會不會有人不顧一切追隨而來?”

葉息心尖一顫。這是要怕什么就來什么?剛要開口,就被凌絕掐著脖頸往后退去。

一見凌絕向后挪動,柳淵不禁歷喝:“凌絕!你要做什么?!”

“既然爾等救人之心并不如何真切,這人不如就讓我凌某……”

柳葉息忽然將凌絕的話打斷:“慢著!你放了她,我跟你走!”

“殿主……”林卿雨一驚,正要上前阻止,就被柳葉息抬手打斷,“她不是真正的柳葉息,我才是!”

柳葉息淡淡的一句話語,引得場中眾人驚愕交加的目光望了過來。

趁著凌絕分神之際,葉息掰松凌絕的手,狠喘兩口粗氣大聲怒喝:“你胡說什么!還不快滾!”

感受到葉息的緊張,凌絕暫緩的腳步徹底停下。看了眼手中的葉息,再次看向柳葉息,臉上滿是玩味:“哦?這倒有趣了……藺小殿主說自己才是真正的柳葉息,可有證據?”

頂著眾人驚疑不定的目光,柳葉息緩緩道:“那枚壇渠石,是她入瑤光苑內院當值茶師的前一日夜里,我贈予的。當日還有另一人在場可以證明。便是如今太守府新任的少主母,杜承雨。”

凌絕遲疑片刻,冷笑:“笑話,難不成為了驗證你此話真偽,凌某還要派人到太守府去打聽?何況既然壇渠石能經由你手轉到她身,又如何證明你手中的壇渠石不是別處得來?畢竟夏至那日柳施瑤與其滴血驗親,我可是以凌塵的身份從頭觀看到尾。”說著,凌絕朝剛從昏迷中蘇醒不久的柳施瑤看了一眼,意有所指,“除非那場驗親,有人暗中作假。”

感受到周身各異的目光,渾渾噩噩的柳施瑤終于恢復了些許清明,扶著顧靜之起身喃喃道:“我沒有,那場驗親,我并沒有……”

“那場驗親柳施瑤并未作假。只不過是早在我與她結義之時,便讓她飲下了我的血液。身具嬿姌的血脈,血液一貫與常人不同。”

葉息回憶起那夜的晚風,首諾幽深的眼神,以及口中比血腥味更濃郁的植物的氣息,不禁打了個哆嗦。頭頂的太陽曬得葉息皮膚滾燙,可內里卻如山頂秋風一般,寒意浸骨。

柳施瑤難以置信:“不可能!你?你怎么會是小息?!你身形年紀明明不符!”

柳葉息轉過身,面對著仍不可置信的柳施瑤,神色平靜地輕輕開口:“無尾蜂毒。”

柳施瑤聞言頓時如被點了穴一般僵住,所有沒說完的話語也都戛然而止。

“眾所周知,中了無尾蜂毒之人容貌會有所改變。但除此之外,還有一點。中了無尾蜂毒的人,其傷口會留下特殊的疤痕。”說著,柳葉息當著眾人的面,一把將衣襟扯開。

藕荷色的齊胸褻衣,如雪的肌膚,承托得左側鎖骨下三枚緊縮的拇指大小的粉紅疤痕尤為醒目。

“雖然不知為何我中了無尾蜂毒后身形停滯了三年。可我何時中的這無尾蜂毒,又是如何中的,想來你應比我更為清楚吧?”

凌絕見狀,不待葉息反應,徑直拉開其衣襟。青白的褻衣外,光潔的肌膚一覽無余。別說半個疤痕了,連一粒痣都沒有。

柳葉息看著柳施瑤,神情不咸不淡。柳施瑤臉色由白轉青,哆哆嗦嗦往后退去。

“當真是你?!你,你一直都知道?不!不可能,你那時明明癡傻呆滯,怎會知曉?”

柳葉息微微彎了彎嘴角:“不錯,我雖一直癡傻呆滯,可并不代表我對外界沒有感知。”

柳施瑤頓時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驚叫一聲,瘋了般甩開顧靜之就往山下跑。

顧靜之正要去追,就見柳施瑤一頭撞上抬著滑竿的當先一名高大壯漢。壯漢一時不慎險些摔倒,好在及時穩住身形。滑竿之上,許則弋被晃得差點翻落在地,當即就要破口大罵。待看清前方被顧靜之及時攔住的柳施瑤一身狼狽魂不附體,頓時一愣。

“這不是瑤光苑的柳姑娘嗎?怎地這般狼狽?”

顧靜之不忍再見柳施瑤人前狀若癲狂,也為防發生如方才一般的突發狀況,當即點上柳施瑤的睡穴,將人打橫抱起。再看向許則弋未答先問:“許大師?你怎會在此?”

老四留在侯府看家,老二守在山腳阻攔幾大派和渾水摸魚的閑雜人等。他二人怎會放許則弋出府上山?

許則弋示意兩名壯漢將滑竿放下。一落地,許則弋直了直僵硬的佝僂后背,接過其中一名壯漢遞來的龍頭手杖,顫顫巍巍上前走了兩步。

越過人群縫隙見到雖被凌絕挾持卻暫時無恙的葉息,許則弋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虛弱的欣喜。喘了兩口粗氣,笑呵呵道:“還好還好,總算沒來遲。”

越過人群,葉息見到行將就木的許則弋,見到其看到自己后露出的欣慰笑容。頓時呼吸一滯,感動得恨不能將其暴揍一頓。

許則弋收回視線,解釋道:“有人在南轅北轍峰利用柳淵二女對柳淵設局一事,早就傳得沸沸揚揚,就連侯府眾人也都議論紛紛。老頭子我昨日聽聞后擔憂得夜不能眠。都說泓一大師精通卜卦,是以今日一早我特地請他卜了一卦……”

許則弋內心焦急,見泓一仍舊盯著那看起來十分玄乎的卦象沉默不語,終于忍不住開口。

‘大師,這卦象到底顯示為何?南轅北轍峰一事,到底是吉是兇?葉息她有無大礙?’

泓一將面前旋轉不休的七枚銅卜片收回,悲憫的眼眸望向窗外晨光:‘事在人為,奈何天意。’

“那泓一說完便閉目打坐,一副超脫世外的高人模樣。天意?哼!老頭子我偏不信天!我雖與葉息相識不久,卻一向視其為忘年之交,自然做不到如他一般沉靜。當即找到四公子。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將其說服,并派人將我一路護送來此。”

許則弋原本做好了若不能說動顧今馳,再動用別的手段出府。誰知說明來意后,顧今馳沉吟片刻便揮退旁人。

‘難得許大師如此情深義重,我深感欽佩。要我答應許大師出府也并非不可,甚至我還能派人將你一路平安護送到南轅北轍峰。’

許則弋心知不會憑白有這等好事,不動聲色等著顧今馳的下文。

‘只不過需要許大師出點力,替我完成一個小小心愿。’

果不其然,‘四公子請說。’

顧今馳見許則弋面色嚴峻,不由失笑。

‘放心,并非是什么令許大師為難之事。待救下柳葉息后,我要許大師趁亂將其帶離盛城,并確保其有生之年都無法再與兄長相見。’

許則弋一滯,‘四公子這是……何意?’

顧今馳垂下眼眸,唇角輕勾,‘既然許大師這般在意柳葉息的安危,想必不會愿意看到柳葉息平安歸來后,再發生旁的什么意外吧?’

許則弋仔細打量顧今馳的神情片刻,心領神會,‘好,老頭子答應你!’

許則弋前腳離開,后腳便有一風韻猶存的婦人從屏風后繞出,正是花枝坊坊主。

‘主子當真要放此人去南轅北轍峰?主家那位大人有多在意柳葉息,主子心知肚明。今次南轅北轍峰一事,主子被安排留守侯府,正是因為那位大人有意防著主子。主子又何必意氣用事,屢屢針對柳葉息徒惹那位大人不快?若是許則弋那里出了什么岔子,主家那位大人因此徹底與主子離心,實不值當。’

顧今馳冷冷睨了花枝坊坊主一眼,‘你在教我如何做事?’

花枝坊坊主連忙行禮請罪,‘屬下不敢。’

‘屢屢針對柳葉息?哼!若換了旁人,我自不會三翻四次對其出手。但她不同。我有預感,她便是兄長這么多年來拋下皇族榮光,拋下祖宗遺訓,拋下復興大任,日復一日尋找的那人。’

‘兄長何等驚才絕艷之人,理應站在芃來最高處,甚至五國至高處!焉能因一人而耽其腳步?’

‘可……’花枝坊坊主忍不住再次勸說,‘即便有柳葉息的存在,也并不影響那位大人光復前朝榮威。何況咱們若能說服柳葉息,由其勸說那位大人回歸正軌,豈非更有助力?’

‘天真!’顧今馳冷笑,‘柳葉息看似愚昧軟弱待人寬和,實則大智若愚心防頗深,且一副隨遇而安的性子,你如何說服她?若用旁的手段,兄長又怎會察覺不出?’

‘思來想去,唯有今日南轅北轍峰才是咱們最佳機會。若柳葉息命不好,當真折在了南轅北轍峰,便是天助我也!若她命大活了下來,由許則弋帶走,咱們依舊可以按計劃禍水東引。終歸有合銀凌家和九大派那些個冤大頭替咱們擋災,承擔兄長的怒火。’

‘屆時爭端起戰火燃,兄長定會重回正軌!咱們重振昔日榮光甚至更甚往昔,指日可待!’顧今馳忍不住雙眼放光,預想中的未來近在眼前般心緒激蕩。

‘是以,今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柳葉息安然歸來。花枝,你命瘦猴挑一隊好手送許則弋上南轅北轍峰。途中若老二問起,便說是我為許大師的深情厚誼大受感動。出了什么后果,由我一人承擔。’

‘記住,務必讓瘦猴將人看牢。待事后再尋機會,將柳葉息和許則弋二人斬草除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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