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嘆了口氣,幽幽道:“朕亦不愿相信,可如今事實擺在眼前,你且告訴朕,朕該如何處置?”司空煜沉默良久,緩緩道:“若皇兄也信這是臣弟所為,臣弟愿領罪,無話可說。”皇帝痛心疾首,猛地一拍桌子,喝道:“來人,將煜王壓下去,待太皇太后蘇醒之后,再做決斷!”
司空煜被壓了下去,皇后聞聽此事,匆匆趕來書房。只見皇帝一臉無奈,又帶著幾分痛心的神色,緩緩說道:“無論如何,朕都無法相信,五弟竟會做出這等事。”皇后忙上前安慰道:“臣妾亦不信這是五弟所為。只是當下,咱們當務之急是命人盡快查明真相,太皇太后那邊,也需讓御醫加緊診治,想必只有等太皇太后醒了,方能知曉事情的來龍去脈。”皇帝聽后,微微點頭,“皇后所言極是。”
司空煜被關入牢獄,他喚人來人,暗中寫了一封信,送給了晉王。在信中,他告知晉王,幾日后宮中將會發生變故,到時皇帝再次審問,只需晉王咬定之前所做之事,皆被人蓄意引導,有些事并非出自他本意,如此,便可無事。至于晉王信與不信,全憑他自己的抉擇。
晉王看過信后,心中半信半疑。他實在不敢相信,平日里那個不學無術的弟弟,竟會說出這樣的話。自己向來與他交惡,他為何要幫自己?可這信中的內容又似有幾分真實?如今自己的處境艱難,就算不信又能如何?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三日時間很快過去,太皇太后依舊昏迷不醒。
御醫們憂心忡忡,他們擔心太皇太后若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皇帝必定會讓他們陪葬。太皇太后身邊的嬤嬤趁人不注意,偷偷來到一處隱秘之地,打開了先前在太皇太后授意下,司空煜交給她的信件。待閱畢,嬤嬤立刻將信件銷毀,而后按照信中的指示,將摻有解藥的東西小心地摻雜在了燈柱之中。
到了晚間,御醫前來診治,驚喜地發現太皇太后漸漸有了起色,面色也慢慢恢復了些許血色,當下便差人告知了皇帝。皇帝得知太皇太后醒了,立刻趕至太皇太后寢宮,走到太皇太后身邊,輕聲問道:“祖母,您總算醒了,感覺如何?”太皇太后微微一笑,安撫他道:“好多了,我這是睡了多久了?”皇帝趕忙回道:“您已昏迷四五日了。”太皇太后緩了口氣,道:“哀家已經無事了,皇帝你去忙吧。”皇帝道:“那您安心歇息,朕傍晚些時候再來看看您。”皇帝起身離去后,太皇太后便遣散了眾御醫。眾人離開后,嬤嬤將這幾日所發生之事,原原本本地告知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輕嘆一聲,道:“這孩子,本有許多萬全之法,何必要選這般危險的法子。”
說罷,太皇太后微微點頭,示意嬤嬤將她扶起,靠坐在床邊。嬤嬤隨即遞上一封信,低聲道:“這是煜王差人送來的信,說是太后看過之后,便會明白他為何這般行事,還說后續之事,還需太后出手。”太皇太后接過信件,看罷,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隨即輕嘆道:“這孩子,竟是愿意以身入局啊,實在是難為他了。”
到了晚間,皇帝又來到了太皇太后的宮中。此時,太皇太后已然遣散了下人,見皇帝前來,便將他喚到床邊,緩緩開口道:“哀家知曉你此刻心中定有諸多疑問,若有什么想問的,盡可開口便是。”皇帝凝視著自己的祖母,目光中滿是疑惑:“祖母,當真是五弟所為?”太皇太后并未作答,只是微微頷首,或許已然默認。皇帝難以置信,眉頭擰成一團,急道:“這如何可能?他可是您自幼看著長大的,生性單純,雖偶有闖禍之時,但斷不會做出這等下毒之事啊!”
此刻,宮墻之外,不知是何人竟將那消息悄然傳入了煜王府中。柳若蘭坐在窗前,纖細的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袖,她微微蹙著眉頭,美眸中透著一絲難以置信。在她的認知里,自己的夫君司空煜絕不是會做出這般事情之人,他那溫潤如玉又磊落的性子,猶如朗朗星辰,怎會有如此不堪行徑?
可府外此時重兵把守,層層密布,似銅墻鐵壁一般,她想要出去,卻根本無從尋得出路。柳若蘭心急如焚,那嬌嫩的櫻唇微微顫抖著,心中滿是對司空煜的擔憂。她深知皇帝的手段,如今這般局勢,她實在難以想象皇帝會如何處置他。
她想起夫君平日里的點點滴滴,他對她總是體貼入微,關懷備至。面對困難與紛爭,他總是堅定地站在她身前,為她遮風擋雨,那身影就如同這世間最堅實的依靠。他亦是對皇室忠誠不二,為人處世盡顯賢德才情,又怎會做這等連累自身之事。
“他定是被人冤枉了。”柳若蘭在心中喃喃自語,美眸中閃爍著堅定之色。想到此處,她心中的擔憂愈發濃烈,她深知,自己是司空煜的妻子,他們夫妻一體,休戚與共。若是皇帝真的要處置他,自己又怎會獨自逃生?哪怕前方是萬丈深淵,她也定會毫不猶豫地陪在他身邊,與他一同面對,絕不會丟下他一個人去獨自承受這未知的命運。
太皇太后輕蹙蛾眉,緩緩道:“哀家實難相信,如此心思純善的孩子,竟會做出這般悖德之事。”皇帝忙勸道:“祖母息怒,定是哪里出了差錯,五弟那般品性,斷不會做出這等惡行的。”太皇太后抬眸,目光灼灼:“你可知哀家為何遣退左右?”皇帝滿心疑惑,凝望著祖母。
太皇太后微微嘆息,緩緩道:“煜兒,他已恢復如常,所有往昔之事,皆一一記起。”皇帝忙道:“五弟恢復記憶,自是好事一樁,可這怎會與下毒之事有所牽連?”太皇太后眸光幽遠,陷入了往昔的回憶:“此事,得從十五年前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