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四爺看著寧楚格通紅著一張臉，心疼咯。

起身走到榻邊，四爺還沒做過伺候人的活兒，笨拙地摸了摸寧楚格的臉，轉而又拿了一旁水盆里的帕子，擰干后，小心地替寧楚格擦臉。

擦著擦著，寧楚格忽的就開始鬧騰了，嘟嘟囔囔的，一副難道急了的樣子。

四爺又重新把帕子打濕，擰干，又擦了一次，一邊擦一邊道：“乖啊，睡醒了就好了。”

半昏半醒的寧楚格也不知聽見了沒有，只是用臉蹭了蹭四爺的手，像一只剛出生的小奶貓似的。

四爺舒緩了眉頭，悄然起身，卻不料寧楚格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時已緊緊地抓住了四爺的衣袖。

四爺失笑，又低聲哄道：“乖，爺不走，爺去給你倒水，不渴？”

寧楚格也不知聽懂沒有，只是慢慢松開了衣袖，一點一點，一個指姆一個指姆地松開。

眼見在寧楚格松開了，四爺心里倒覺得有些怪怪的，心里有些莫名。

從桌上倒了水，隔著杯子感受了一下，溫熱的，不燙，這才端著向榻邊走去。

走得穩穩當當，風清霽月的，拿著瓷杯，各外的溫潤。

寧楚格半夢半醒間睜眼，看著四爺走近，只是發愣，然后又闔眼了，著實是難受地緊。

待四爺把寧楚格扶起，把杯沿觸及寧楚格嘴邊，寧楚格卻忽的掙扎了起來。

“不喝……不喝……不……不要……不要喝……”說著竟不知哪來的氣力，抬手便掀翻了瓷杯，溫熱的水撒了一地，瓷杯觸地便碎成了片。

外頭端著藥進來的蘇培盛著實嚇了一跳，連著這端著藥的手都抖了一下，綠瑤在一旁趕忙提醒：“蘇公公！”

蘇培盛連忙穩了手，所幸，湯藥在碗里打了個轉，終是沒有漾出半分。

兩人皆是松了一口氣，放輕了腳步走進去。

“主子？”蘇培盛端著藥，低聲詢問。

四爺示意蘇培盛先把藥放下，這才又低聲吩咐：“叫人進來打掃了。”這說的是地上的那一攤子。

蘇培盛忙應了，退了出去。

四爺望了綠瑤一眼：“過來伺候你們格格喝藥。”

綠瑤放下手中備好的蜜餞，福身應是，這才又走到榻邊。

四爺已走到了書桌前，不自在地咳了兩聲，當著奴才的面，他還是不好喂小格格喝藥。

不是他不會，是他為了小格格好，對，咳咳，傳出去對小格格不好，不好。

余光瞥向寧楚格那邊，綠瑤已將寧楚格扶起了，寧楚格也已清醒了幾分。

綠瑤低聲安慰著：“格格，該喝藥了，您先含塊蜜餞吧，藥苦。”

寧楚格仍舊是懵懵的，小臉通紅，杏眼迷離，抬手揉了揉眼眶，又乖乖地含了蜜餞。

那小模樣，乖極了，跟個娃娃似的，對，就跟個瓷娃娃似的，一個不小心就能碎一樣。

小心地喂了一口，寧楚格下意識地皺眉，小臉擰成一團，一副不情愿極了的模樣。

嘴里的甜味兒稍稍掩蓋了幾分藥的苦，寧楚格撅著嘴，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