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了沾了不少雪的披風,擦洗過手,又是一番沐浴,寧楚格便和手爐子一起,滾進被窩里了。
四爺看了些戶部的公文,又沐浴,倒是比寧楚格晚些進里間。
一進來便瞧見寧楚格把被子裹成一團,睡著了。
唇角微勾,四爺放輕了腳步,脫了鞋襪,便輕手輕腳地上榻了。
下意識地摟住寧楚格,摟住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不由失笑:“什么臭毛病?!?
聲音不大不小,惹得睡夢中的寧楚格小聲嘟囔著。
四爺便又輕輕拍了拍寧楚格的背,那動作,熟稔極了,像是做過無數遍似的。
微闔眼,四爺一邊摟著寧楚格,一邊琢磨著今兒個的事。
小格格是哪來的藥呢?謝氏為什么要這么做呢?福晉有沒有摻和這件事呢?其他人又在這件事里扮演著什么角色呢?
他從正院里出來就在琢磨著。
自己的子嗣險些沒了命,任誰,心里都是不舒服的。
謝氏是哪來的膽子做這些的呢?李氏雖然脾性躁些,那也確實是個規矩的人,自然不是會苛責人的,那謝氏究竟是為了什么呢?
謝氏究竟是為了什么呢?為了四爺的寵愛唄,只不過她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以為害了大格格,李氏便得不了好,旁人也會受牽連,卻也不想想,做了這事兒的后果是什么。
沒有寵愛的人,就像是被逼進絕路的人,逮著東西了便絕不松口,像一匹餓狼,兩眼放綠光的盯著你。
可好像也不是這樣,罷了罷了,事情已經這樣了,又有什么可說的呢?
只是巫蠱娃娃之事,還真不是謝氏做的,至于是何人,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真相終有大白的一天。
……
一夜好眠,寧楚格睡得滿足,醒了自然也是精氣神兒十足的,只是喉嚨卻疼的厲害。
“咳咳……咳咳,唔……咳……”由綠瑤扶著喝了一口水,喝急了,竟嗆著了。
外間翻閱公文的四爺聽見咳嗽聲,眉頭一皺,放下狼毫筆,大步走進了里間。
“怎么了?”四爺望向綠瑤。
綠瑤摸了摸寧楚格的額頭,嚇了一跳:“回四爺,格格的額頭燙極了,想來是昨兒個受了寒,發熱了。”
怪不得臉紅成這樣,還以為是自家格格睡醒了是這樣,原來是病了。
四爺轉頭對著外面道:“蘇培盛,去把江太醫叫來,再去請黃太醫?!贝蟾窀衲沁吙倸w還是有太醫守著才能放心。
……
“貝勒爺,烏蘇里格格只是昨兒個風吹的多了,加之身上冒了汗,冷熱交替的,這才受寒發熱,待臣開幾劑藥,讓烏蘇里格格服下,再好好休息幾日,也就好了。”江太醫診過脈后對著四爺道。
四爺“嗯”了聲:“蘇培盛,帶江太醫下去開藥。”
蘇培盛忙應了:“是。”語罷轉頭又對著江太醫道:“江太醫這邊請?!?
看著綠瑤給寧楚格擦臉,四爺眉頭輕皺:“你下去吧,叫膳房備些清淡的粥食。”
綠瑤愣了一下,趕忙低頭應是,快步出去了。
一邊走一邊還疑惑:正給格格擦臉呢四爺怎么叫她出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