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了……看清楚了嗎?”
沃爾珀向那名狙擊手問道。畢竟是靠眼神吃飯的,比起他們在這些戰(zhàn)士,更容易看清那個人的樣貌。
“是的,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是沒有錯。”
弩手點了點頭,沒有錯誤,那個小鬼就是他們要找的黑。
“這樣啊……”
沃爾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跟上去,到時候要一擊斃命。”
烏薩斯低聲道。
既然確定了目標沒錯,那么薩博估計也就是死在那條龍的手中。之前的時候,想必黑那個小鬼已經(jīng)認出他們來了,所以才會那么警惕么。
能殺死一個資深傭兵的家伙,還敢這么光明正大忽悠他們的,身上肯定少不了揣著幾張底牌。絕對不能給他反擊的機會。他們也要在警衛(wèi)隊到來之前帶走黑。
陳靈墟帶著黑往回走著,一手拉著女孩軟軟的小手爪,一手握著歸隴。
“黑有想過以后要做什么嗎?我是指正常的日常工作,不用再打打殺殺的。”
陳靈墟向她問道。
“……”
黑搖了搖頭,如果不再打打殺殺,她還有什么用呢?畢竟除了殺人,她什么都不會。
“沒想過嗎。也是呢,你的未來還有很漫長的一段時光,足夠你想明白了。”
陳靈墟有些感慨。
還說黑呢,他現(xiàn)在不也走一步看一步么,除了變強后去找爹媽這個想法外,就再沒有別的目標了。
“嗚,不如以后開個糕點店,黑你來給我當老板娘怎么樣?”
陳靈墟向女孩詢問道。
“聽主人的安排。”
黑的回答讓陳靈墟感到頭痛。這孩子正常時候根本沒法交流,戒心太重,明明他這么和善的說。
要不要晚上再給她喂點酒?
陳靈墟不由得起了壞心思。
“小哥,又見面了啊。”
在兩人從街道口拐過來后,沃爾珀從小胡同里走出來擋在了他們面前。
“是你啊,有找到住宿的旅店嗎?”
陳靈墟止住腳步,面帶微笑的看著他。
“哈哈,小哥。你指錯路了呢。那里是警局,不是旅店啊。”
沃爾珀慢悠悠的回道,隨后看向了黑。
“是嗎,那就是我記錯了,畢竟我也是剛到這里的,不怎么認路。”
陳靈墟輕笑一聲,表情甚是無辜。
“小哥,這孩子和我們丟的那個很像呢。”
沃爾珀握住了腰間的刀,語氣也不復之前的老實人的樣子。
“這玩笑可不好笑,會送命的。”
陳靈墟輕輕的抬起右手摸了摸黑的小耳朵,隨后寒光一閃。
“鏘!”
“偷襲不是好文明。”
左手揮動歸隴,輕松擋下沃爾珀的刀,陳靈墟的臉徹底平靜下來。
“既然是你們主動要追求死亡,那我就滿足你們。”
“小哥,輸贏未定,說大話是會閃了舌頭的。”
沃爾珀收回刀,向后退去。
他就是出來點炮的,早已再在附近埋下了四顆源石爆炸物,只待揮刀為號,就按下按鈕逼迫他替黑擋下傷害。
不要問他那么確定陳靈墟不會拿黑當肉盾擋傷害。那么小的小鬼,能擋的住什么。而且他的源石技藝讓他能嗅到這個男人的本性。
那是只有那些“善者”才會有的,泛濫的善意。這樣的家伙,是做不到丟掉黑獨自逃走的。
“轟——!”
爆炸引燃了火焰和灰塵,將兩人的身影遮掩。
“嗖!”
一只弩矢射入煙塵中,隨后沖出三名兇狠的雇傭兵揮舞著武器,從前、側(cè)、后三個角度齊齊沖入煙霧中。
“以為設下陷阱就萬無一失了嗎……”
陳靈墟將手無寸鐵的黑攬在懷里,左手將早已蓄勢待發(fā)的歸隴揮出。
擋下身側(cè)鬼族戰(zhàn)士的刀,劍鋒擦著刀刃直抵其喉。
“是想率先解決一個嗎。可惜,就算殺了我,那個小崽子也會被奪走。”
鬼族戰(zhàn)士臨危不懼,天生的怪力讓他心有所持。
“并不是。”
劍鋒閃爍,下一刻三朵血花綻放。
原來……我是最后一個嗎?
血濺在了臉上,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故國的櫻花在綻放。
不知道自己的同伴是什么樣子……
“什么……原來并不是先殺看上去最好殺的鬼武者,而是他的劍太快造成的假象……”
沃爾珀瞳孔一縮。
僅僅只是一瞬,十拿九穩(wěn)的安排還未開始就被強行打斷了。
“僅僅只是三個人……可近不了我的身啊。”
陳靈墟抖了抖歸隴,三種不同的血聚在一起滴落在地。
黑眨了眨眼,尾巴有些炸毛。
太可怕了……那三個家伙可都是很有資歷的老雇傭兵,卻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這么死了。
陳靈墟持劍而立,頗有幾分絕世劍客的風姿,讓沃爾珀一時間不知該怎么辦。
對了,狙擊手呢?為什么還不放箭?
沃爾珀心中大喊救命,卻不能便顯出任何怯懦的樣子,只要假裝自己有底牌,對面就不敢輕舉妄動。
“啊呀,不好意思,沒留住手,五個人只剩下了你一個呢。”
陳靈墟的話讓他一驚。
什么時候……不可能,弩手離這里足足有二百米遠,弩矢也是得到了源石技藝的加成才能達到這個射程……他是怎么殺的弩手?
“誰跟你說只有我一個人的。”
陳靈墟有些無語,這些家伙怎么都這么喜歡腦補。來追人之前不應該先調(diào)查一下的么。
“失策了……”
沃爾珀嘆了口氣,他們自然是猜測到了陳靈墟會有同伙,但是沒想到支援的會這么快,也沒料到隊友撲街的這么快。
“告訴我你們剩下的家伙都去哪了,還有賣掉黑的那些家伙的身份和位置,我可以放你先跑八百米。”
陳靈墟看著他,收起了歸隴。
“時間有限,如果在警衛(wèi)隊出現(xiàn)前說出來,那就帶著這些沒用的廢話去監(jiān)獄里撿肥皂吧。”
“我說……但是不可以讓你的同伙攻擊我。”
沃爾珀嘆了口氣,八百米,應該能跑掉。
“可以。”
陳靈墟應了下來。
“那么我就說了……這般這般,那般那般……”
毫不猶豫的將同伴的信息出賣了以后,沃爾珀看了陳靈墟一眼,示意他不能食言。
“可以,跑吧跑吧。”
“不追嗎?”
黑看著沃爾珀消失在煙霧中,仰起頭看著陳靈墟。
“啊,等他跑出八百米再殺也不遲。”
陳靈墟彈了歸隴的劍柄一下,劍鳴叫著騰空而去。
“說跑八百米,就得八百米。”
摸了摸黑的頭,陳靈墟帶著她向來時看到的一家飯店走去。
“呼呼……快了……就到警局了……”
沃爾珀打得一手好算盤,只要跑進警察局,他就不敢殺掉他了吧。那樣的話,可是在挑釁法律啊。
只要拐個角就是警察局了……
沃爾珀用力一跳,隨后意識就頓住了。
“阿拉,真是煩人。”
年的身影在分成兩截的沃爾珀身后出現(xiàn),她悠然的拔起插在地上的歸隴,甩出一把火將沃爾珀的尸體燒成灰燼。
不然的話,這些感染者的尸體形成的粉塵會讓這個小鎮(zhèn)陷入恐慌的。
要是晚飯不合我口味,小家伙明天就別想起來了。
年惡狠狠地想著。
這個小鬼,到哪哪出事,就不能消停會嗎。她正在研究怎么改造電視機呢,就被拉出來當工具人。
陳靈墟還不知道自己被年惦記了,他正在仔細研究這里的菜單。
黑乖乖地坐在一邊看著他。
“蒸羊羔……看上去不錯,來一只。唔……還有羽雞燉蘑菇?來一個。”
陳靈墟剛剛?cè)胧至艘慌沦Y金,正是有所依仗的闊氣時候,那些看上去很好吃的才一個也沒放過。
“今天真是幸運的一天吶。”
陳靈墟想著。
五天后,龍門。
因為最近精神不順和熬夜辦公的原因,魏彥吾毛色有些發(fā)黯。他甚是頭疼和心慌,因為外甥已經(jīng)很久沒回過信了。只知道他最后一次出現(xiàn)在了維多利亞。
而且還有個更頭疼的事在等著他,因為那個人的孩子被送到了他面前。
“塔露拉啊……”
看著眼前瑟瑟發(fā)抖的幼女,老魏忽然好想以頭搶桌昏倒在這里。
“不用緊張……你見過我的,不是嗎?”
他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只是龍頭人的笑怎么看都像是不懷好意的樣子,幼女更加害怕了。
正待他想繼續(xù)安慰時,來了一個電話,
“喂,這里是魏彥吾。有信給我?署名是……這樣嗎,是的,那就是我的沒錯了。”
老魏激動的拍著桌子,興奮的想要直跺腳。這幅樣子讓一邊的幼女更加害怕了。
“啊,抱歉。我的一個親人來信了,有些激動。”
老魏有些羞恥的掩嘴一咳。
“我先去拿一下信,請坐在這里,不要亂跑。”
叮囑了小女娃一句,老魏起身離開了這里,去樓下拿信。
小小的塔露拉像是被拋棄的幼鳥一般縮在沙發(fā)上,小聲的哭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