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直至日上三更，赫連孤城才緩緩醒來。

他醒來的時候，身旁的楚忘念還在“昏睡”著，赫連孤城扶著額頭，有些迷茫的看著周圍，似乎還沒有緩過來。

他身形搖晃的走到桌邊，為自己到一杯茶，想清醒一下。

冰涼的茶水剛去口，立刻刺激到了神經，他清醒過來，將口中茶噴出去。

舌尖還殘留著那淡淡的，苦苦的，澀澀的還有一種難以言表的味道。

他整張俊臉都呈一種扭曲狀態，好久之后才緩過來。

他扭頭看向床邊還未燃盡的熏香，還冒著縷縷煙絲，散發著沁人的幽香。

他想起來了，昨夜就是因為這熏香，才使得他睡過去。

許藍欣……

他看著還躺在床上的楚忘念，心中念著這個名字。

而楚忘念這個時候便“醒”來了，她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見赫連孤城神色有些陰沉地坐在那里，故作驚訝道：“王爺……”

“許藍欣，給本王解釋一下這是怎么回事！”還不待楚忘念說什么，赫連孤城便怒問道。

楚忘念疑惑地看著赫連孤城，“臣妾只知昨夜喝了合巹酒后便睡下去了，王爺問這話，又是何意？”

赫連孤城看著她一臉無辜的模樣，嘴角勾起一道冷笑，“別跟本王裝傻，本王問你，這房中的熏香是怎么回事？”

楚忘念挑挑眉，嘴唇翕動著，還是將口中的話給咽了回去。

見楚忘念已經不說話，赫連孤城以為她心虛無法解釋，隨即沉聲道：“王妃是聰明人，想必也清楚本王與你們右相的關系，既然嫁入了陵王府，就是陵王府的人，如何抉擇，王妃應該知道其中的利害。”

她是相府五小姐，可嫁入陵王府，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就算她死在陵王府，右相也不能怎么樣，更何況她還是一個不受寵的的庶女。

“本王能讓你生，也能讓你死。”

她的生死，決定在他的手中。

楚忘念猶豫了片刻，她看著一臉冷漠的赫連孤城，面上帶著一絲嬌羞。

是的，嬌羞。

赫連孤城沒有看錯，她確實是“嬌羞”的低下頭，小聲說道：“是娘告訴臣妾，說將這熏香燃在屋中，便會……會使王爺寵幸臣妾……”

赫連孤城眼中閃過一絲古怪的神色，一張俊臉再次變得扭曲起來，他讓人取了一點熏香，研究熏香中的成分，里面確實是含有催情的成分。

楚忘念看著他陰沉的臉色，不見痕跡地微微勾了勾唇，她垂下眼簾，掩去眼中的戲謔之色。

熏香的確是右相夫人給的，但她做過手腳，兩盤熏香看上去是一樣的，但一種被她換成了迷藥，若是兩種同時使用，便會抵消催情的作用，所以昨夜赫連孤城才會只是昏迷這么簡單。

縱使赫連孤城再精明謹慎，終究還是有些狂傲自大，認為一個女人，掀不起過什么大浪。

而往往很多事，都是由那些上位者眼中不起眼的小人物決定的。

熏香雖然帶有迷藥，但確實是含有催情的成分，這種事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者，拿這件事來做文章，別人會怎么以為？

堂堂陵王新婚之夜竟然還要用催情藥物才能圓房，這說明什么？

說出去，他面上很有光嗎？

赫連孤城陰沉著臉不說話，房中的氣氛都是陰沉沉的，外面的丫鬟站在門外，想進又不敢進，昨夜王爺吩咐了沒有他的命令不可進來，現在都這么晚了，再不動身皇宮那邊就要怪罪下來了。

“王爺，現在已經是巳時了，再不進宮，皇上就要怪罪了。”見赫連孤城沒有要動身的意思，楚忘念開口提醒道。

“走！”赫連孤城看了她一眼，“皇兄并不喜歡本王，王妃進宮后，可要小心了。”

“若儀。”

“奴婢在。”

“去準備……”楚忘念在她耳畔低語。

若儀領命下去，楚忘念看著赫連孤城離去的背影，眼中的深意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