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上一次的“清理”后，赫連孤城都感覺陵王府干凈多了，楚忘念倒是會做人，只是將一些無關緊要的人給趕出府，就算被她清理了，宮中的那幾位也不會放在眼里。

之前楚忘念將人叫到她院子里里耽誤了晚膳，現在夜空都已被繁星點綴，這才上來晚膳。

見赫連孤城坐在她屋里喝茶，沒有絲毫動身的意思，楚忘念挑眉，“王爺不打算走嗎？”

“這是本王的地盤，本王在這里用膳不行嗎？”

他這一句話將她噎了回去，楚忘念也不好說什么，坐在他對面，等著下人上菜。

“聽聞王妃不是在長安長大的？”

她夾著筷子的手停頓了片刻，又繼續夾菜，“王爺怎的突然問起這個？”

“隨意問問。”他面色淡然，看不出什么不同。

“臣妾出生時有算命先生說臣妾是不祥之人，需送到外頭方能除盡這煞氣。”她隨意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那……王妃可曾去過臨安？”他停下手中的筷子看著她，她用餐的動作很優雅，指如削蔥的手慢條斯理地夾起一口菜，送進如櫻瓣的紅唇中。

仿佛是天生的高貴優雅，一個在外頭長大且沒有任何人教的庶女，可沒有這等氣質。

臨安……

她垂下眼簾，神情微動。

“不曾?！?

脫口而出，不帶半分猶豫。

他看著她，眼中的探究之意毫不掩飾，她神色自若，迎上他的目光。

這一次的對視，沒有任何挑釁的意味，也沒有一絲交鋒的火花，二人就簡單的對視，目光流轉，卻各自有心中所想。

“王妃方才說，本王很像王妃的一位故人？”他又將話題繞回原來的地方。

“許是方才眼花，看錯了?！彼龘u頭否認。

是很像，卻又不像。

他和記憶中的少年，身影重合，卻又那般矛盾。

記憶中的少年，是那個萬分倔強，眼中帶著狼性的野性，而他，在她所能看到的地方，只有一張不甚清楚的面具。

她不愿意想象，那個曾給過她溫暖的少年，也會變成這般，讓人琢磨不清。

赫連孤城倒也沒有再多問，他夾起桌上的一道鵪鶉肉，自嘲一笑，“沒來長安以前，本王還從沒吃過這等佳肴。”

他眼中閃過一絲譏誚，“你們長安的氏族貴胄，又怎會知道，有多少人連飯都吃不飽？”

楚忘念的手一頓，“王爺所言極是?！?

這一餐飯，吃的格外漫長，莫約過了一個時辰，這才用完膳。

楚忘念喚人來將桌子收拾干凈，赫連孤城見不是若儀，而是兩個面生的丫鬟，揚眉，問道：“這兩個，是母后送的？”

“嗯。”楚忘念隨著他的目光，瞥了一眼兩個丫鬟，答道。

“長的倒也標志。”

“王爺若是喜歡，便收納為妾吧?！背铐樦脑掚S口接道，赫連孤城神色一僵，“不必了，還是留給王妃用吧?！?

楚忘念用手撐著頭，看著赫連孤城遠去的背影，微微搖頭，輕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