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火車,汽車,步行……
原來,我離家已經(jīng)是那么遠、這么久了。
火車到達省內(nèi)城市后,陰霾天空開始飄下綿綿細雨,我乘上班車時,雨勢變大,車外景物朦朧一片;我也已趕了一天一夜的路,此時于車上只有疲倦和困倦,勉力支撐倒還能知道在哪下車,卻不知,雨在我半睡半醒間,漸漸微弱了。
我被推醒,謝過那位身穿校服的女孩,冷不禁的冒出一句家鄉(xiāng)話,在她詫異的目光中,也來不及解釋清楚,我已經(jīng)被同站下車的人給擠下了車。
和她是同時乘上班車的,她和我用普通話聊了會天,是個活潑開朗的人兒。
我在車子,看到她挪到我原本坐的靠窗位子上,拉開車窗探出頭來,還是難以置信神情。
她喊話道:“原來你是上榕的啊?——我還以為你是來旅游的呢。”
我躲開上車的人,走到離她近些的地方,招呼手說道:“把頭縮回去吧,你這樣危險——我站這聽得見,是啊,我是上榕的,你該問我的——哦?聽你這么說,這里常有人來旅游?”
她縮回身子,側(cè)著臉好讓耳朵從嘈雜聲中辨別我說了什么,聽完,她轉(zhuǎn)過身面朝我,笑得很純真。我聽到她說:“是啊,我應(yīng)該——也沒有啦,少見,但看你這身就像是來旅游的,就是,就是那種……”
她后面的話沒聽清楚,車已經(jīng)開動了,發(fā)動機的聲響終究還是蓋過了她猶如夜鶯一般的聲音,而她,從車窗伸出一只手來,揮舞著明明是意味著告別,我卻看成是她要抓住流穿于指間的風。
我更樂意是后者。
雨過初晴的魅力是難以表述的,特別是在近鄉(xiāng)情怯時,你依憑著由模糊到漸漸清晰的記憶,看到熟悉又不熟悉的事物,心中難免會憂傷,卻也是深知一點——我生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