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來簽字!
- 有時候簡簡單單就好了
- 滎圣
- 3752字
- 2019-08-13 23:47:18
夜新城回來,急診室的門還沒打開。
護士坐在一旁等待,看到夜新城,急忙走過來。
護士還沒開口,夜新城伸出受傷的手,說:“在哪包扎?”
護士很快反應過來,說:“請跟我來!”
走到另一間急診室,護士拿來醫藥箱,安排夜新城坐下,熟練地處理傷口、包扎傷口。
過程中,酒精的觸碰,刺痛夜新城的神經,十指連心地痛感,可他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一直在思考著什么。
弄好后,夜新城沒有停留,直接起身準備離開。
因為夜新靜還在等著夜新城。
雖然新嚴疏醫術很好,但從剛才情形來看,夜新靜的情況很不樂觀。
如果要讓夜新靜不受傷害,夜新城首先必須保護好自己。
護士在整理醫藥箱,看到夜新城離開,匆匆地說:“夜少爺!請您等一下!”
夜新城停下腳步,轉身看著護士。
護士微微上前,誠摯地鞠了一躬,歉意地說:“夜少爺!對不起!是我大意,沒有照顧好夜小姐,請您原諒,讓新主任不要開除我,對不起!”
夜新城想了想,說:“想要不被開除可以,照顧好新新,如果再有意外,后果可不是開除,這么簡單!”
護士如蒙大赦,激動地說:“是!是!夜少爺!我一定會照顧好夜小姐,絕對不會再出任何意外。”
夜新城沒有聽完,疾步離開,他不喜歡人甩嘴皮子功夫,“多做事,少說話”于他,才是可信之人。
當然,夜新靜是個例外,瞿寂風是個典型。
回到急診室門口,又等了二十分鐘,門才被打開。
新嚴疏走出來,摘掉口罩,面色比之前的醫生的面色,更加濃重。
夜新城走過去,不安地等新嚴疏開口。
夜新城不敢問,他怕得到最不想得到的答案。
新嚴疏拍了拍夜新城的肩,嚴肅地說:“新城!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要做好心里準備!”
“什么意思?”夜新城懂得新嚴疏的意思,但他不想懂,他想逃避這個結果。
可惜有用嗎?
“新新的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危險。我剛剛給她做了更加全面的檢查,很不樂觀。她腦子的血塊壓迫神經,而且位置很特殊。”
“不能保守治療,用藥物壓制嗎?”
夜新城不學醫,耳濡目染,也會一點。
“之前,我是用藥物壓制住了血塊。現在,根本不可能。”
“怎么會這樣?”
“怎么會這樣?夜新城,這也是我想問你的,你們究竟做了什么,會讓她受到這么強烈的刺激,嚴重影響藥物的療效,下午掛的三瓶藥水,反而適得其反。不僅如此,這幾天的治療,都白廢了。”新嚴疏氣憤地說。
夜新城已經無心再管新嚴疏對他的隱瞞,已經無心再管新嚴疏對他的語氣,他想知道究竟該怎么辦!
夜新城從未料到夜新靜的病,會如此的棘手,會如此的難纏,否則怎么會這么輕易放過瞿寂風,才挨兩拳怎么夠。
夜新城以為新嚴疏會有辦法的。
“那還有什么辦法?”
“現在唯一的辦法,做手術!”
“你不是說,血塊壓迫的位置很特殊,怎么手術。”
“雖然特殊,但這是唯一的辦法,而且越快越好。”
“那你有幾層把握。”
“只有兩層。”
兩層,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夜新靜極有可能死在手術臺上。
看著緊閉的急診室大門,夜新城的眼神略暗,說:“那如果不做這個手術,會怎么樣?”
新嚴疏頓了頓,沉重地說:“新新,會有生命危險。”
“真得沒有別的辦法嗎?”
“沒有!”新嚴疏很想有其他辦法,但事實很果敢,他做不到。
夜新城的雙手緊緊握拳,眼中掙扎良久,雙手慢慢松開,下定決心似得,說:“舅舅!做手術吧!你來安排。”
新嚴疏知道這個結果是必然,沒有太意外,只是還有些話,作為醫生,還是要說的,說:“我可以立刻安排手術。”
“好!”夜新城深吸一口氣,顫抖地說。
“新城,你來簽字還是我來簽字?”新嚴疏看著夜新城的眼睛,問道。
夜新城真得不敢去簽手術同意書,想到夜新靜,艱難地說:“還是我……”
“我來簽字!”一道沉穩的女聲,打破氛圍。
夜新城看過去,滿臉驚訝,說:“媽!你怎么來呢?你不是在出差嗎?”
新嚴疏淡定地站在一邊,絲毫不奇怪。
沒錯,就是新嚴疏通知的。
看完夜新靜的體檢報告,新嚴疏立刻給新玉疏發了短信,非常直男地說:姐!新新情況很危險。
那時,新玉疏已經下了飛機,到了北川,坐在去醫院的車上。
看到短信信息,新玉疏很想打死新嚴疏,想著:怪不得,新嚴肅到現在還沒有女朋友。
新玉疏催著司機,奪命般趕到醫院,打聽一番,來到急診室附近,偷聽了好一會兒。
新玉疏穿著一套藍色手工定制的女士西裝,披肩長發微微卷起,踩著八厘米的Paris黑色經典款高跟鞋,面色嚴肅,氣場凜然,不急不緩地走過來。
“我不來,怎么知道新新病得這么嚴重?你還打算瞞著我!”新玉疏厲聲說。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
“哼!這件事等下在說,新新的手術最重要。”新玉疏暫時不準備計較,看向新嚴疏,說,“嚴疏,給新新做手術吧!我相信你!”
新嚴疏搖了搖頭,委婉地說:“姐!你應該知道手術有風險。”
“我知道,盡力就好。”新玉疏定了定心神,說。
“這場手術很危險,手術就算成功,新新也很可能成為植物人。你們要做好心里準備。”新嚴疏不想說,但事實就是這樣。
夜新城和新玉疏面上血色雙雙褪去,不敢想象,不愿想象,這可能的永別。
新玉疏沒有再說話,留時間給夜新城和新玉疏去接受。
世界似乎都安靜了,夜新城和新玉疏陷入沉思,不知過了多久,同時說道:“我明白!”
如果不做,立刻會死;如果做,起碼還有活著的希望。
漫漫人生長路,總要拼命幾次,總共也沒有幾次。
“好!我立刻安排手術,馬上就給新新做手術。”新嚴疏很快離開,去找人安排手術。
一場遲了整整十年的手術。
手術很快安排好,夜新靜安靜地躺在床上,即將進入手術室。
夜新靜被打了鎮定劑,以防醒來情緒激動,就讓她睡著。
手術室門口。
新玉疏看著夜新靜,半蹲下去,抬手覆上她的臉,說:“新新!你一定要堅強!相信舅舅,相信自己,相信我們!我們都在等你!”
夜新城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視著,悄悄在夜新靜的手心里放了個東西,默念:新新!哥哥會一直陪你!
悲傷的氛圍持續一會兒,在護士的催促下,夜新靜被推進手術室,夜新城扶起新玉疏坐在椅子上,手上突然感到微微濕潤。
夜新城抬頭,看著淚流滿面的新玉疏,眼眶不自覺微紅,說:“媽!新新會沒事的。”
新玉疏并沒有表面的沉穩,內心的擔心,完全比夜新城要深。
看到夜新靜被推進手術室,新玉疏偽裝的所有堅強,一下子土崩瓦解。
新玉疏自顧自地哭著,絲毫不理會夜新城。
夜新城從褲子口袋里拿出一包餐巾紙,遞給新玉疏,心情煩躁,耐著性子說:“好了!媽!別哭了!妝都哭花了。”
“哭花了,就哭花了!你母親大人,天生麗質。”說是這么說的,新玉疏身體還是很實誠地奪過紙巾。
新玉疏拿過紙巾,從包包里拿出鏡子,認真收拾了一下,情緒緩了過來。
新玉疏毫不猶豫地把用過的,沒用過的紙巾都還給了夜新城,問:“你怎么隨身帶紙巾?有女朋友呢?”
“媽!你想什么呢?誰說帶紙巾就是有女朋友?”夜新城第一次聽說這種邏輯,對方還是律師,感覺匪夷所思。
新玉疏沒有感覺這個邏輯有問題,說:“正常情況,男生都不會帶紙巾出門,比如你爸在遇到我之前就不會。”
夜新城嫌棄地說:“您純粹想太多了!”
“嗯哼!”新玉疏點了點頭,忍不住又補充道,“你真的沒有女朋友!”
夜新城沒有回答,以沉默表示他的無語。
新玉疏識趣地結束這個話題,但作為母親,又說道:“新城啊!你找女朋友,我不會生氣的,我是不反對早戀的,但前提是,這個女生必須對新新好。”
夜新城氣得扶額,語氣不善地喊道:“媽!”
“OK,OK!我不問。”
女友話題真的真的結束了。
紙巾問題,其實是為夜新靜準備的。
夜新靜潔癖很嚴重,但做事很馬虎。
夜新靜出門會自備紙巾,但很容易忘記帶紙巾。就是那種準備好了,出門前忘拿,出門后想起。
有一次,夜新靜和夜新城兩人一起去游樂園玩。
人有點多,玩一個游戲,排隊要排好久。
加上天氣有點熱,夜新靜玩得超級不開心,等得超級不耐煩,累得坐在木椅上一動不動。
夜新城怕人走丟,也跟著坐著休息。
坐著坐著,夜新靜看到有人在喝奶茶,興奮地喊道:“哥!我想喝奶茶,冰的,加珍珠,加椰果。”
夜新城本來要拒絕,看到夜新靜被曬得微紅的臉,說:“好!但是要去冰的。”
夜新靜欣然同意,拉著夜新城去買奶茶。
來到一家奶茶店門口,“一點點”夜新靜最喜歡的奶茶店,一家老牌的連鎖店。
夜新城自覺地排隊,幫夜新靜買奶茶。
夜新靜站在花壇邊緣,梧桐樹微微擋住光線。
幸虧奶茶店的人不多,夜新城很快就買到奶茶,否則夜新靜熱得快升華了。
夜新城捧著奶茶,走到夜新靜面前,幫她把吸管插上,遞給她。
夜新靜拿過奶茶,喝了一口,開心地說:“真舒服!真好喝!我最喜歡的波霸奶茶,還是哥哥了解我的口味,新新愛你呦!”
怎么說呢?
做人開心啊,激動啊,也要分時間,也要看環境。
站位不同,夜新靜比夜新城要高些,她“刷”得抱住夜新城,熟練地親了親夜新城完美無瑕的側顏。
夜新城那時才九歲,但也懂得男女有別,臉微微紅,溫柔地說:“好了!好了!放開了!奶茶等一下撒了。”
神預料!
夜新靜后知后覺地“哦“了一聲,快速地放開夜新城。
同時,奶茶撒在了夜新靜自己的衣服上,甚至手上。
夜新靜嚇得喊道:“啊!”
夜新靜反應迅速,對夜新城說:“哥!哥!紙巾!紙巾!我放包里了!”
夜新城拿起夜新城的包包,低頭翻找起來,什么都沒找到。
夜新城對著夜新靜搖了搖頭,說:“沒有!”
夜新靜突然靈光一現,想到早上好像忘拿了,悲傷地說:“我忘拿了!怎么辦?我好難受啊!”
夜新城無奈地搖頭,拿過夜新靜的奶茶,說:“去廁所弄吧!就在附近。”
夜新靜悲傷地嘟著嘴,嫌棄地看著自己的手,看著自己的衣服,跟著夜新城找廁所。
最后,夜新靜進廁所后,弄了半個小時才出來,奶茶都不冰了。
夜新靜求著夜新城再買一杯,被果斷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