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敏跑去把寧建書扶起來，給他拍著衣服上的泥土，“建書，沒事兒吧？”

女人的溫柔和細心，跟蘇凝一對比，讓寧建書心里更火。

攥緊了手里的掃把，咬牙切齒地吼蘇凝，“我是你丈夫，是寧魚兒阿爸，怎么就不能教育孩子了？”

動靜鬧得大，很快就引來一堆看熱鬧的村民，圍在邊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一家子咋就吵起來了？”

“這不明擺著嗎？寧建書要打孩子，他媳婦死活不讓。”

“老子教娃兒天經地義，我看蘇凝就是太溺愛了。”

……

一聽有人站自己這邊，寧建書就要不完了，拿了掃把指著蘇凝，發狠道：“臭婆娘給我滾開，要不然連你一起打！”

村里的男人打老婆不是什么稀罕事兒，但人家怎么著也是關了門在家里折騰。

寧建書倒好，趁著耍酒瘋鬧到了大庭廣眾之下了。

丈夫當眾辱罵自己，蘇凝心里很不好受，但她絕不退讓，“有本事你打死我。”

“真當我不敢嗎？”寧建書手里的掃把一揮。

帶過一陣風打在蘇凝的臉上。

一月的天兒很冷，這風也冷，但終究沒有她心冷。

蘇凝緩緩閉上眼睛，聲音發抖，“打……打吧，我求你了。”

讓她徹底死心。

“臭婆娘！”寧建書舉起掃把要抽過去。

這時，郭光明突然從人群外面擠進來，精準無誤地攫住寧建書的手。

男人常年干農活，身體健碩，力大無窮，稍稍一使勁兒，就疼得寧建書哇哇大叫。

“誰……誰啊？快放開我！”

郭光明根本沒看寧建書，他最在意的始終是蘇凝。

上上下下急切地打量著，“他打到你沒？”

蘇凝搖搖頭。

在確認蘇凝沒事兒后，郭光明這才松開寧建書。

寧建書捂住發紅的手腕，眼睛在郭光明和蘇凝身上來回看，最后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狗男女。”

“你說什么？”郭光明撿起寧建書扔下的掃把，啪地一聲打在邊上的凳子上，“有種你再罵句試試？！”

寧建書被男人的兇狠嚇到，害怕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這，這是我們的家里事，跟你個外人有什么關系？”

“你！”郭光明往前逼近寧建書，手指頭指著他的鼻子，一字一句問道，“你還是男人嗎？老婆和孩子都打！”

寧建書比對方矮半個頭，氣勢上就輸了一大半，還不敢抬頭跟人對峙，只是小聲嘀咕一句：“我老婆和孩子，我喜歡打就打，要你管！”

郭光明聽得清楚，氣得一把揪住寧建書領子，另只手里的掃把已經舉起。

“光明，你給我松手！”村長從村委會趕過來，擠進去拽住自家弟弟，小聲道，“今兒什么大日子？你都給忘了是吧？”

“大哥，寧建書太欺負人了，蘇……”

“閉嘴，”村長把人扯去邊上，“那是他們的家務事，你沒那個資格管，到底要跟你說幾遍！”

郭光明心有不甘，但他能怎么辦？

在場所有人都提醒他——這不是他能摻和的事兒。

包括蘇凝。

她對他搖頭，眼睛里帶著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