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打斷我的手腳好不好？我還要幫嫆姐姐偷……采藥呢。或者……或者晚一點可以嗎？晚一點，等嫆姐姐病好了再打。”小男孩苦苦哀求道。

將小男孩放了下來，綾歌丟給了他一些碎銀子，“帶我去看你的嫆姐姐。”

“這……”

“還想不想你的嫆姐姐好起來？”

愣了幾秒鐘，小男孩終于反應過來，原來眼前這個人是想幫他。

雙膝跪地，他不斷磕起了頭，“謝……謝謝！真的太感謝您了！”

圍觀的路人目瞪口呆。

他們是誰？他們在哪兒？剛剛發生了什么？

小男孩居然還活著？什么時候貴族變得這么心善了？

“你們這么看著余做什么？”

“公子心善，以后一定能得到善報的！”

懵逼之中，綾歌隨手拉了一個路人，問道：“為何你們都是這幅‘見了鬼’的神情？有什么不妥嗎？難不成……那小子是碰瓷的？”

“不不不，公子說笑了，我們只是太久沒見過您這樣心善的貴族了，一時間有些感慨。”

心善？

這個世界也太滑稽了吧！

送碎銀子的人是她，想要打斷小男孩手腳的人也是她，為何這些人還會覺得她心善？

難不成……是平日里被欺壓的太慘，誤將她當做“曙光”了。

將小男孩攙扶了起來，綾歌問道：“余……綾帝不是下達了命令，不準士紳貴族欺壓百姓嗎？”

“話說這么說的，但天高皇帝遠，又有幾個士紳貴族會完完全全地服從命令呢？”

眼底閃過一絲失望，綾歌的手下意識地摸向了腰間。

彎曲手指抓了抓，卻發現手中空無一物。

佩劍忘記帶出宮了。

“嘖，看來只能靠拳腳功夫了。”

拍了拍小男孩的腦袋，綾歌說道：“帶我去你姐姐那里吧。”

“嗯。”

十來分鐘之后，綾歌跟著小男孩進了一間破舊的小屋。

打量著隨時都有可能坍塌的房頂，嗅著房間內刺鼻腐朽的味道，她的眉頭愈發的緊蹙了。

在這樣的環境中養病，能好就怪了。

將綾歌領到床前，小男孩指著床上不斷咳嗽的女子說道：“求您……求您救救嫆姐姐吧。”

“嫆姐姐？”

眼前這個女子分明就是她在北國見到的“小北”，什么時候又成“嫆姐姐”了？

盯著女子燒傷的臉看了許久，綾歌恍然大悟。

小北，嫆姐姐，這不就是北國前朝公主北嫆嗎？

北嫆怎么會在這里？難不成……是來找她復仇的？

一想到公主復仇的戲碼即將展開，綾歌激動地搓了搓手。

平淡的日子終于到頭了，如此甚好。

掀開了蓋在北嫆身上的被子，綾歌在她的衣服袋里摸索了起來。

“您……您想干嗎？”被這一舉動嚇到了，小男孩驚恐地跳到了床前。

推開綾歌，他張開雙臂護住了北嫆，“就算嫆姐姐容貌已毀，也不是那種隨便的人。請您……請您不要折辱她，給她留點尊嚴吧。大不了……大不了這病我們不治了。”

“想什么呢？余只是摸摸她身上還有沒有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