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有心了，陛下必定會十分欣慰的，咱家受陛下的命令帶將軍轉轉，娘娘進書房之前敲敲門即可。”

“多謝公公。”

蔣春沐瞟了一眼蔣穆，握著飯盒的指骨發白，然后又稍微松了一些，便離去了。

皇宮的路紛雜，蔣穆只覺得無聊，況且這雪越下越大，想到蔣春沐和洛瑾瑜兩個人單獨相處，她有些心生煩躁。

輕嘖一聲，“李公公，我們回去吧。”

“是。”

書房內。

“陛下，這是侍身今早上起來熬的雞湯，侍身聽他們說陛下的書房昨夜一直亮著燈……”蔣春沐低著頭，站在洛瑾瑜面前，含羞說道。

洛瑾瑜張嘴，想說什么，又咽回去了，他看著蔣春沐，然后昨晚上蔣穆散著頭發的模樣跟她重疊了上去。

……

罪孽啊。

久久沒聽到回應，蔣春沐略感不安，攥了攥衣角，便悄悄抬了眼，誰料想一頭撞進洛瑾瑜的眼睛里。

她是第一次體會到什么叫做“勾魂攝魄”。

洛瑾瑜的眼眸仿佛深不可測，像是一灘化不開的濃墨，那里面是就要溢出來的柔情，眼眶盛不下的愛意通通都跑了出來。像是什么小精靈一樣的，愛哪是眼睛就可以藏得住的東西？

蔣春沐看著那人的眼睛，在里面仿佛能看見春天的盛景，風輕輕一吹，河面就泛起了漣漪，有一條白色的錦鯉躍出湖面，眼珠子圓溜溜的轉著，三秒鐘，遇到了冬末跟初春：

聞到了迎春花千里迢迢送來的香，瞧見了泉水翻山越嶺撞碎的冰渣，聽到了雪花悄悄地對這錦鯉說著愛戀之意。

之后“撲通”一聲錦鯉落回水里，七秒鐘，它抬頭只看見化成水的雪花，搖搖尾巴游走了，什么也沒留下。

，

但是那雙眼睛里面的人不是她。雖然像她，但不是她。

有這么一瞬間，蔣春沐這么想著，然后自己嚇了一跳，趕忙將眼神收回來。

洛瑾瑜也回了神，將視線收回來，“有勞了。”

蔣春沐的心“砰砰”跳著，心里面結了冰的愛戀融化了，從今日這一眼開始她將永遠的愛著這個人。

她咬了咬唇，“侍身告退。”

蔣穆走回房間的時候，蔣春沐正巧從書房里出來，她看了眼蔣穆，對著她笑了笑。

見蔣穆回來，洛瑾瑜遲疑半晌，然后指了指蔣春沐送來的雞湯，“外面的雪大了，這雞湯是剛熬的，喝點暖身子吧。”

“……這個，不是，呃，這不是家姐送過來給你喝的嗎。”

“朕暫時不想喝，扔了豈不浪費？”

蔣穆皺眉，“那你也勉強喝兩口吧，好歹是人家一片心意。”

洛瑾瑜斗不過她，索性拿出里面放好的碗盛上了一碗喝了兩口，然后便把碗遞給了蔣穆。

“？”

蔣穆嘴角抽了抽，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無所謂的吧？反正都是男子。”洛瑾瑜上下打量著他，調侃著說道，雖然事實上他很緊張。

“呃……嗯……”

蔣穆拿過碗，慢慢喝了起來，這雞湯的確煲的用心。

洛瑾瑜就坐在那，定定的看著蔣穆。

“你們長得挺像的。”

“噗咳咳咳……咳咳，哈？你說什么……”蔣穆差點沒被這口雞湯嗆死，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洛瑾瑜。

“噗嗤，我說你們姐弟啊，長得挺像的。”被蔣穆這個樣子逗笑，洛瑾瑜的心情倒是好了一些，不至于那么消沉了。

“畢竟是姐弟。”蔣穆的眼神躲向別處，小小聲的回復了一句。

蔣穆是不喜歡蔣春沐的，從各種原因上來說。小時候蔣春沐雖然不欺負她，但是也從沒幫過她，那不過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罷了，沒吃過苦頭，蔣穆沒興趣跟這樣的大小姐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