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姑姑的帶領(lǐng)下,北牧進了小木屋,木屋內(nèi)一切從簡,只有一張床,一張小木桌,一幅丹青。
姑姑給北牧倒了一杯茶。
“謝謝姑姑。”北牧接過手里的茶謝道。
“小天。”姑姑對著收靈袋輕聲喚了一句。
“姑姑,小天在。”既然楚逸喚她姑姑,他理應(yīng)喚一聲。
不一會兒,北牧便不在聽見任何聲音,看樣子姑姑同不知的靈識進行了共靈。
怕打擾他們,北牧離桌起身,被墻上那副丹青吸引了過去。
這丹青的落筆和筆風看的眼熟,丹青上畫著一個男子,年歲看上去不過十五十六歲,正坐在樹下,撫著琴,嘴角上揚,年少時的意氣風發(fā)在這幅丹青里體現(xiàn)的淋淋盡致。
“這幅丹青如何?”姑姑不知何時站到了北牧身后問了一句。
北牧轉(zhuǎn)身望去,姑姑眼角通紅,剛剛應(yīng)該是哭了。
“年少時的意氣風發(fā)一覽無余。”北牧稱贊道。
“是啊。”姑姑微微揚了揚嘴角,看著這幅丹青神情才緩了過來。
“可否向姑姑打聽一下,這幅丹青出自誰的手?”北牧問道,他記起,曾經(jīng)他和沈澤棠去平遙直上時,在直上的藏書樓里見過一幅畫風一致的丹青,只不過直上那副丹青畫的是一個女子。
“時候不早了,早點回去吧。”姑姑有意回避問題,望了望門口,已經(jīng)日落黃昏了,她這小木屋確實不好待客。
北牧意會了姑姑的意思,連忙行禮道:“本無意冒犯,打擾了,姑姑。”
姑姑將收靈袋遞給了北牧,“去吧。”
北牧離開小木屋,還未走幾步,木屋的門便關(guān)上了。
往身后望了一眼后,繼續(xù)往前走了。
剛從后院回來,就撞上了正疾步行走的沈澤棠。
“澤棠君,走這么快要去干什么?”北牧朝著沈澤棠的方向喊了一句。
沈澤棠聽見聲音望過來,腳步這才慢了下來,手放在身后,朝著北牧走了過來。
“你去了哪里?”沈澤棠問道,語氣不溫不火。
“沒去哪里,不認路只好亂逛。”北牧隨口答道。
“還疼嗎?”沈澤棠望著北牧那一張一合的嘴,嘴唇上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
北牧摸了摸嘴巴,已經(jīng)結(jié)痂了。
“不疼。”北牧輕笑道。
沈澤棠用手牽著北牧的手,帶著幾分歉意說道:“以后不會如此魯莽了。”
“你咬的,都不疼。”北牧望著沈澤棠這幅模樣,像個認錯的孩子,連忙回道。
“走吧。”沈澤棠牽著北牧的手,回了客房。
……
“早點休息吧。”回到客房后,北牧躺在床上,背對著沈澤棠說道。
見沈澤棠關(guān)了房門,脫下衣襟,躺到了床上,抱著北牧,久久不放手。
“澤棠君,楚家備了兩間客房。”北牧笑道。
“你見過夫妻分房睡的?”沈澤棠在北牧耳邊輕聲問道。
北牧翻了個身,迎了上去。
……
北牧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不見枕邊人了。
“累了一晚上,還起這么早。”北牧躺在床上嘀咕道。
起身,穿起衣服。
打開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正午了。
門外打掃院子的下人,看見了北牧從沈族長屋內(nèi)出來,幾分詫異,但又不能多問一二。
北牧見那人臉上的表情,立馬反應(yīng)過來,連忙解釋道:“我來找沈族長,發(fā)現(xiàn)他不在,你們見到他了嗎?”
下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答道:“回溫公子,沈族長和衛(wèi)族長正在前廳商討要事。”
“衛(wèi)族長?”
“正是前幾日,衛(wèi)家門生被海棠戒所傷一事。”
北牧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家族之間的事他也不好插手,還是不去了。
“楚小公子在哪里呢?”北牧問道,自己是為了參加這孩子滿月宴來的城陽,可如今連這孩子都還未見上一面,自己還專門給他準備了一個平安鎖。
“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花園。”下人答道。
北牧按著下人指的路,來到了花園。
花園就在清池邊上,北牧昨日還來了這里。
遠處奶娘正抱著孩子在院子里閑逛,北牧走了上去。
昨天被滿月宴上被衛(wèi)洛那么一鬧,楚家人都認識了北牧這個沈家上卿,奶娘看見北牧連忙行禮道:“溫公子。”
北牧應(yīng)了一聲,望著奶娘懷里的孩子。
逗了幾聲后,北牧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平安鎖掛在了孩子身上。
“平平安安。”掛上去的時候北牧心里默念了一句。這平安鎖,是沈家獨有的一品靈器,能保人平安,有了它一般的惡靈惡鬼是進不了身。
“我們楚家不缺這種小玩意。”身后傳來一聲極為不滿的聲音。
“楚公子。”奶娘聞聲望去,見是楚逸,連忙低頭行禮道。
“只是一份心意罷了。”北牧回道。
“心意?也要配得上才算。”楚逸從奶娘手里接過來了孩子,哄了幾句,隨后將北牧剛剛掛上去的平安鎖拽了下來,丟進了清池。
如果是十五六歲的北牧,他一定會和楚逸打一頓,可如今他也不是十五六歲了。
“不喜歡的東西自然要丟掉。”北牧回了一句,轉(zhuǎn)身離去。
“楚天在哪里?”身后的楚逸突然問道。
北牧突然停住了腳步,轉(zhuǎn)了個身。
“楚天是誰?”北牧問道,他現(xiàn)在不過是一個尋常人家溫遠,和修真界的人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楚逸將懷里的孩子遞給了奶娘,示意她退下去。
等到下人走后,楚逸朝著北牧走了過來。
“別裝了,白北牧。”楚逸說道。
“白北牧是誰?”北牧疑問道。
“切…”楚逸輕笑了一聲,“這世上能讓沈澤棠亂了心神怕是只有他一人了。大慶宴我就有所懷疑,昨天宴席上沈澤棠的舉動更我更加堅定了這個想法。”
北牧不說話,他怎么也沒想道回到這世上,第二個認出他的人會是楚逸。
“怎么不說話?那就是承認了。真是沒想到,摔進藥谷也能活著回來,當年沈澤棠那條命也得虧他叔父用了畢生修為救了回來的,否則你回來了,見到了是沈澤棠的墓冢,估計得難過死了。”楚逸說道。
北牧不想與之爭辯,當年的事,從別人嘴里說出來,就像無數(shù)根針扎在心口一般,疼的喘不過氣。只是北牧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楚逸擋在面前,不讓他離開。
“楚天在哪兒?”北牧一直不說話,惹得楚逸暴怒了起來,用手死死的拽住北牧。
“楚天當年不是你們楚家抬進白家,死了討個說法嗎?你現(xiàn)在問我楚天在哪里?”北牧問道。
楚逸不答,北牧繼續(xù)問道:“當年他根本就沒有死,我在直上躲難時親眼看見了他,還活著。”
北牧說的話,似乎惹怒了楚逸,他一掌拍到了北牧身上,北牧飛出幾米外,摔倒在地上。
“我不想聽你說這么多廢話,楚天在哪里?”楚逸已經(jīng)不耐煩了。
“不知道。”被打了一掌,北牧也心里不爽,而且楚逸這哪是求人的態(tài)度。
“找死。”楚逸一躍而起,一只腳朝著北牧身上就要踢了過去。
只是腳未著身,楚逸就被旁人一掌擊退到幾米外。
“沈澤棠,這么護著他,就不怕他和上次一樣,棄了你。”楚逸站住腳步后,冷笑道。
沈澤棠聽到這話不為所動,只是將躺在地上的北牧抱了起來。
“棄了又如何,至少回來了。”沈澤棠望著懷里的北牧,回了一句。“不像楚公子,這一生也就如此了。”
北牧迷迷糊糊中聽到沈澤棠這話里有話的意思,只是剛剛楚逸那一掌真的不輕,想張嘴說話都發(fā)不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