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棠扶著北牧這個瞎子,穿過荒林,終于到了平遙。
平遙的府邸稱為直上,平遙城內百姓安家樂業,生活未曾因為顧家消亡有任何的影響。
直上在平遙一座山頂處,四周云霧環繞,像一座仙境。
沈澤棠讓北牧牽著自己的衣袖,他領著他進去。
推開門,門內橫七豎八的躺了幾具尸骨,看樣子傳聞當年顧家內斗是真的,死傷慘重也并非妄言。
北牧見沈澤棠不走,問道:“澤棠君,你看見什么了?”
“尸體。”
“很多嗎?”
“五具。”
“你還數了呀。”
“跟著我。”
“嗯。”
北牧老老實實跟在沈澤棠身后,他走一步他便跟一步。
來之前衛閣長曾給過他們一份顧家府邸的建筑圖,藏書閣的具體位置也特地告知了。
顧家建在頂峰,地廣物稀。好在有那份建筑圖,不然他們兩個摸黑找地方都能找一天。
藏書閣藏在顧家最里面,好在仙人已去,當年設下的結界早就不復存在了。
沈澤棠推開藏書閣,這是顧家難得整齊的一間屋室了。
推開門撲面而來的灰塵驗證了這里確實好多年沒有人來的事實。
沈澤棠把北牧扶到一邊坐下,叮囑道:“不要動,想說話就說,我都會回。”
北牧點了點頭。
沈澤棠開始從尋找那本解夾竹桃毒的書籍,只是這藏書閣太大了,尋找起來費時費力。
“澤棠君,這藏書閣大嗎?”
“大。”
“你看見了什么有意思的書就講給我聽聽唄。”
“未曾。”
“你說顧家這府邸這么多年,有沒有人來偷東西呀?”
“不知。”
“我覺得吧,這也太容易進來了,我一個修為盡失的人都進來了,尋常人家也一定能進來,你說那本書籍會不會被人偷了。”
“不會。”
“怎么不會,你想想顧家好歹也算是一個仙門小族,不至于窮的連小偷都不來偷東西吧。”
“嗯。”
“你嗯什么。”
“找到了。”
沈澤棠運用術法在藏書閣里挑出了那本書,比自己一本一本翻要快多了。
“這么快,怎么解?”北牧連忙問道,自己也總算是要重見天日了。
“需要幾枚藥材,而且這些藥材只在直上頂峰才生長,我去去就來,你在這里等我。你若是害怕,對著海棠戒說話,我便能回你。”沈澤棠將北牧手里佩戴的海棠戒遞給了北牧,臨走前叮囑道:“不可佩戴,只可把玩。”
“哎,你給我海棠戒,你怎么辦?你們沈家門生不就靠著海棠戒……”北牧話還沒說完,沈澤棠早就御劍飛行出去了。
“不可佩戴,你們沈家海棠戒這么厲害。”北牧嘀咕著。
“當年一名旁門門生佩戴海棠戒,毀了金丹。”海棠戒里傳來聲音。
“額…澤棠君,下次這么危險的東西還是不要送人了。特別是姑娘家的,容易害人”北牧說道。
“并非送人。”
“好好好,給我玩的,頂峰好玩嗎?”
“冷。”
“冷,現在正是夏季,怎么會冷?”
“……”
后面任憑北牧怎么說話,沈澤棠也不回話。
“沈澤棠!”北牧喊道。
“在。”一聲低沉的聲音應道,只是氣息有幾分微弱,像是受傷了。
“你受傷了?”北牧問道。
“無礙。”
沒過幾分鐘,沈澤棠回來了,手里握著幾珠長在頂峰的仙靈草藥。
“澤棠君,是你嗎?”
“嗯。”
“給你海棠戒。”北牧連忙遞上,剛剛聽沈澤棠的語氣就明白應該是受了傷,海棠戒離身,能損一半的修為,北牧還是知道的。
“我在煎藥,等會喝下去就好了。”沈澤棠在一旁說道。
……
聞著藥香,竟然一點苦味都沒有,反而有一股清甜的味道。
“這藥還真是有靈性,竟然這么好聞。”北牧說道。
“來,喝藥。”沈澤棠端著碗來到北牧身邊說道。
北牧接過碗,一飲而盡,吐了半口。
“大爺的,這藥聞著甜,喝起來比尋常藥要苦一百倍。”北牧破罵著,苦味在他嘴里散打開來,越來越苦,北牧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變苦了。
“給。”沈澤棠走到北牧面前,遞了一個野果子。
北牧這一次一下就握住了野果子,連忙放進嘴里嚼了起來。
“能看見了?”沈澤棠眉頭舒展,望著北牧問道。
北牧這才意識到,自己眼睛已經能看見周圍的一切,還有眼前的沈澤棠,身上的蘇繡白衣有一塊紅紅的血塊。
“這是?”北牧望著胸口那一塊紅色血塊問道。
“無妨。”沈澤棠連忙走開道。“調理一下就好了。”
“好。”
北牧將手里的海棠戒給沈澤棠帶上,兩個人打坐調理身息。
靈力修為也恢復的極快。
北牧先調理好,望了一眼沈澤棠后,一個人便出了門。
北牧這才看見顧家,早已經破敗不堪,院子里還躺著幾具死尸。
北牧回來的時候沈澤棠已經醒了。
“澤棠君,好了點嗎?”北牧問道。
“已無大礙。”
“那就好,我就說這顧家怎么二十多年來小偷都不來,破成這樣,還有幾具死尸,要我我也不來沾這晦氣。”北牧吐槽道。
“……”
“澤棠君,聽聞過這平遙顧家嗎?”北牧問道。
“未曾。”
“我也沒聽過,雖說是仙門小族,但整個家族出事了怎么會無人問津。”北牧怎么想也想不通。
北牧走到藏書閣里面,翻閱了幾本書,講的都是一些藥材,自然一點興趣都提不起。
來到書桌前,書桌后有一幅丹青,畫里畫的是一個人,只是這人看的眼熟,北牧像是在哪里看過,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
“可有發現?”沈澤棠走上前來問道。
“這畫里的女子我好像見過。”北牧說道。
沈澤棠望著丹青,發覺道:“眉眼處和白夫人神像。”
“白夫人…對…”北牧像是被點醒了記憶一般,他曾在藥谷里那個新房里見過這名女子,丹青上畫的正是那婚房里的新娘。
“我在藥谷里見過她。”北牧說道,順便把自己在藥谷里的所見所聞講給沈澤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