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天黑,眾人才陸陸續續回到林苑。
只是在客居廂房院里看見一名被打傷的衛家門生,驚呼了一聲,所有人都圍在那里看熱鬧。
衛幼漁上前為其診斷,好在只是一些皮外淤青,并無大礙,便派人將其送了回去。
人群也隨之散了,但人多口雜,不知道誰傳出來,大家都傳那衛家門生是被白家二公子白北牧傷的。
白慎南聽到留言后,回到屋內,并不是詢問責怪白北牧,而是走進去關心了一句。
“阿北,可曾有人欺負你?”白慎南自幼看著北牧長大,他知道北牧心性如何,不可能會無緣無故的去傷害一個人。
“大哥。”北牧輕聲喊了一句后,說了一句話,“他不曾傷害我,但那門生是我傷的。”
“阿北,糊涂啊!”白慎南聽到后幾分震驚,連忙說道。“這可是林苑,朝歌衛家的地界,你在他的地盤上傷人,豈不是告訴所有人你對衛家毫無敬意。”白慎南心急道。
“大哥,我會去向衛族長請罪的。”北牧說道。
“請罪,你如何請?”白慎南問道,林苑并非孤竹,出了事他也替他擔不了。
“你無需擔心。”北牧退出了廂房,一個人獨自前往了衛家族長的居室。
“衛族長,晚輩白北牧請來請罪。”北牧在居室外敲門說道。
“去妖姬閣領罰吧。”門未曾打開,只是傳來一聲雄厚的聲音,想必衛族長也有幾分不悅。妖姬閣是林苑里專門負責種植藥材的一個地方,但聽聞在那里工作極其苦,隨后便是犯了錯的門生才會安排去那里領活干。
“衛族長要罰我,我認,只是我有一些事情,一定要和衛族長說清楚,也讓你好好看清楚你手下門生是什么樣子的人。”北牧故意將聲音放大,陸陸續續也引來了一群圍觀的人。
“我衛家門生是什么樣子不需要旁人來評判,你只需按照我說的領罰就可以了。”門內傳來的聲音。
“那你們衛家門生,居高自傲,自負盛名也無妨?”北牧問道。
門這個時候才被推開,衛族長從門內走了出來。
“白二公子這是什么意思?”衛族長問道。
“被我打傷的那名門生,確實沒有傷害我,只是他舉高自傲,嘲諷奚落一個幾歲的孩子也無妨嗎?”北牧說著眼里布滿了血絲,想起剛剛那門生所作所為,只是傷了他都便宜他了。
“孩子?這里哪來的孩子?”人群中一門生問道。
“該不會是白二公子為了污蔑這衛家門生的說辭吧。”
“就是啊。”
“這庶子就是庶子,謊話連篇。”
面對人群的質疑,北牧剛想說些什么,突然他在人群中望見了沈澤棠,正對著他搖頭。
他從小便察言觀色,怎會不知沈澤棠的意思。老老實實閉上了口。
“晚輩領罰便是了,衛族長給你添麻煩了。”北牧退出了人群,朝著妖姬閣的方向走了過去。
身后盡是嘲笑的人,跟上來的也只有衛姑娘一個人。
“北公子,明明有話要說卻活生生憋了回去。”幼漁跟在北牧身后,說道。
“謝謝衛姑娘,還請留步。”北牧行禮作揖,讓幼漁停在此處,一個人去了妖姬閣。
妖姬閣的閣主看起來像個年過半百的人,須發皆白。北牧走進妖姬閣的時候一眼就望見了他。
“晚輩白北牧前來領罰。”北牧自行跪下領罰。
那閣長似乎沒聽見,一直不轉過身來,也不搭理北牧。
北牧以為是自己聲小,而閣長又年長,估計耳朵不好使,便放大了聲音說了一句:“晚輩白北牧前來領罰。”
“你這么大聲音說話干什么?”那名閣長似乎也是脾氣古怪,連忙大聲回道。
“閣長,這不是見你年長,怕你耳朵不好嗎?”北牧解釋道,表明他尊老愛幼的心性。
“誰年長?你知道我才多大嗎?”那閣長有幾分不滿,指著自己問北牧。
“看閣長這相貌,應該不足五十。”北牧望了望閣長笑道,自己還故意把年紀說小了,估計這閣長應該不會不開心了吧。
“你才五十,跪著吧,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起來。”妖姬閣閣長不悅道,說完便轉身繼續關愛起他的花花草草了。
“不是吧,難道是把這妖姬閣閣長說的太年輕了,不符合他的身份?”北牧心里疑問道。
“閣長,你在干什么?要不要晚輩幫忙啊,晚輩一個人跪在這里,浪費人力。如果需要什么幫忙盡管說呀。”北牧跪了一會兒,思來想去也想不明白閣長為何生氣,連忙轉換思路說道。
妖姬閣閣長聽見北牧的話,也有幾分道理,轉身道:“那行,你隨我來。”
北牧起身,跟著妖姬閣閣長七拐八拐來到了一個藥樹林里,這地方自己好像之前來逛過。
“你,幫我把所有的藥樹都砍了。”閣長指著藥樹林說道。
“啊…全砍了?閣長,這藥樹全砍了衛族長會殺了我吧?這不是你們衛家的命根子嗎?”北牧疑問道。
“哪那么多廢話,讓你砍就是了。”閣長大聲喊道。
“好好好,砍就砍,斧頭呢。”北牧應聲問道。
剛問玩,一個斧頭就砸到了北牧腳上,疼的北牧單腳跳起,抱著腳連連喊道:“啊…啊…疼…疼…”
“矯情,沒砍完之前不準吃飯。”閣長下令道。
“啊…”
“啊什么?你啊就能把這樹砍光?”
“行,北牧領罰。”北牧放下手里的腳,撿起斧頭,朝著一棵樹走了過去。
“這老頭,脾氣古怪,怎么當上閣長的?”北牧小聲嘀咕著。
“小子,你要再偷偷說我一句壞話,你就別想活著出妖姬閣了。”北牧話剛說完,就被閣長聽到,痛批了一頓。
“好,我不偷偷說,只是你這耳朵也太機敏了吧,比沈澤棠耳朵還好。”北牧吐槽道。
北牧砍樹間隙,妖姬閣閣長也不回妖姬閣,只是坐在藥樹林里,喝起了小酒。
“這樣聽起來,你還認識沈家公子沈澤棠了?”閣長飲了一口酒問道。
北牧聞到酒香,放下手里的斧頭跑了過去。
“閣長,這是什么酒,怎么這么香?”北牧問道。
“哎,誰讓你停下來的,過去繼續砍樹。”閣長指著樹說道。
“喂,身為前輩也不能這么欺負晚輩吧,我在那里賣苦力,你卻在這里偷喝酒。”北牧直接一屁股做到了地上,替自己不平道。
“那好我不欺負你,你告訴我你和沈家公子什么關系,我便告訴你是什么酒。”
“我和澤棠君交好,是朋友。”北牧說道。
“朋友?沈家家訓門生不可私交旁門門生,你誆我的吧!”閣長似乎對沈家家訓十分了解,背出來后連忙問道。
“騙你一個小老頭對我有什么好處。”北牧心里默念著,他也確實不知道怎么說認識沈澤棠,畢竟第一次見面就把沈澤棠騙去青樓喝酒也不是什么好宣揚的事。
“說了不要在偷偷說我壞話。”妖姬閣閣長說道。
“你這也能聽到,我沒說出來,只是在心里想的。”北牧連忙解釋道。
“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所以你最好不要心存歹念。”妖姬閣閣長輕聲笑道。
這一笑,聽的北牧全身起雞皮疙瘩。
也不在追問這是什么酒了,老老實實回去砍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