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既見君子,云胡不喜(4)
- 煮酒燒紅葉
- 秦苑熙
- 2424字
- 2019-07-31 22:28:13
關上車門,季憶盯著他:“找我有事?”
“怎么?沒事就不能找你了?”
“陳瑞,我一會得回所里,見個當事人。”季憶無奈開口。
陳瑞嘲笑她:“堂堂跨國集團總裁夫人,你說你干活還那么拼命干啥?你要什么沒有?”
季憶朝他翻白眼:“到底有事沒事?”
“還真有事要請你幫忙,我們去你們律所附近找個環境不錯的餐廳,仔細跟你聊聊。”
季憶沒有意見,點頭同意:“導師最近身體好著吧?”
陳瑞點頭:“老頭子身體硬朗的很,前兩天還念叨你來著。你啥時候空了來家里看看老頭,退休后閑的不是逗貓遛狗就是天天揪著我個人感情問題不放。”
季憶噗一聲,笑出聲:“我改天去看看他老人家。”
陳瑞點點頭:“你說現在這老人,比如我爸媽,我爸,一個碩導,高級知識分子,咋也就落入這逼婚的俗套里了?”陳瑞提起此事真是憤憤不平。“你說說,都說男人四十一枝花,我今年才三十出頭啊,還不是一花骨朵啊,他們倒好,天天就盼著有人掐了我這顆花骨朵。”
季憶笑言:“在中國社會網絡下,成為異類需要承受巨大的壓力。”
陳瑞挑眉:“什么意思?”
“簡單來說就是,你只需要找到一個長期穩定的異性朋友,你爸媽應該會暫且放你一馬。”
陳瑞瞬間領會要義:“你的意思是讓我營造一個正在為結婚而勤奮努力的氛圍?”
季憶拍拍他的肩:“孺子可教,你可以試試。”
陳瑞想了想,還是垮了一張臉:“可是這異性伴侶也不是一夕之間就可以有的,女同事太熟不好下手,平時也接觸不到其他異性,剩下的就只有我那些女學生了,倒是都還蠻可愛的。”
季憶看著他深深蹙眉:“您能不能別這么不如禽獸。”
陳瑞大笑:“開個玩笑嘛。怎么還認真了。”
而此時在A大附近,一輛黑色商務車正停在校門口不遠處。
湯霖嚴坐在副駕上此時不知道開口說點啥,因為他以肉眼能見的速度看到后排的老板臉色正慢慢越來越沉。也難怪,忙了一早,連中飯都沒來得及吃,就來學校接夫人,結果,電話被掛斷,想來誰敢掛老板的電話啊,這還不算最慘的,沒過幾分鐘就看到夫人上了另一個男人的車,貌似還相談甚歡,聊了好久,車才駛開。
良久,他還是小心翼翼的開口:“老板,要跟上去嗎?”
隔了好久,空氣還是異常安靜。湯霖嚴悄悄看著老板的臉色,嗯,感覺馬上要結霜了。他鮮少看到老板喜怒全寫臉上,雖然平常也沒什么笑臉,可是也不是整天寒著一張讓人望人卻步的俊顏。好多年前,公司創業初期,國內大環境不好,他們遇到多少阻礙,而不管發生什么事,哪怕天塌下來,老板都是淡定自若的表情。“慌什么?”然后抬手撐起天。
然而現在,滿臉都寫著不高興。
“下午什么行程?”向思宸冷著一張臉問。
湯霖嚴趕緊開口:“您下午三點的飛機,直飛香港。”
向思宸想了想,開口:“改到晚上。”
湯霖嚴立馬點頭:“是,老板。”隨即馬上吩咐底下人,重新申請航線。私人飛機出行,都得提前申請航線。
向思宸手指扣在脈搏上,不知數了多少下后開口吩咐:“回公司吧。”
而此時,季憶跟陳瑞正在一家餐廳吃香辣可口的小龍蝦。季憶從小嗜辣如命,越辣她越歡喜,一個接一個掃蕩,吃的特別嗨。陳瑞看著她吃的忘乎所以的吃貨樣:“你老公看到你這個吃相,會不會休了你?”
季憶嘬了一下手指:“我才不會讓他看到。他吃飯太考究,跟他一塊吃飯像走進了古代宮廷,我可不好意思這個樣子。”
陳瑞撇撇嘴:“合著您是要在愛人面前裝淑女,把最美的樣子留給你老公,在我跟前就暴露你漢子本性是吧。女人還真是多變。”
季憶不理會他的挖苦:“誰叫我最慘的時候遇到你,我流兩行鼻涕的時刻你都見證了,在你跟前裝還有什么意義?”
說來也是巧,小時候她母親跟父親離婚后沒多久,母親便帶著她坐火車來到A市,那會父親已經很久沒回過家,她當時還天真的問母親:“媽媽,我們要去找爸爸嗎?”當時的她是怎么也想不到她們不僅不是來找她爸爸,而是母親為了遠離她爸爸。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孽緣會比良緣深,母親千辛萬苦帶她遠離那個地方,換了學校,而就在一天放學后,她就在校門口看到了她父親,只是跟以前不同的是,她父親接了另一個小女孩,從她眼前揚長而去。后來,她便被送去了庵里生活了一月,后來復學后,她就認識了同班的陳瑞,小學,初中,高中,在大學的時候兩人才分開,后來,也不知道怎么了,剛去了各自的大學,兩人都覺得少了點什么,她還記得陳瑞當時打電話告訴她:“季憶,我覺得這就是愛情,我跟你分開特別難受,你當我女朋友吧,我每天都給你打電話。”
季憶當時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也沒有拒絕他,于是兩人就開啟了這場維持了半個月的戀人關系。后來分開,倒也沒影響兩人的友誼。陳瑞告訴她:“季憶,當不成戀人,我們就是親人,你以后就是我妹妹,沒人再敢欺負你。”總之,就是她最灰暗最不能示人的樣子他都見到過,每每想到這,她倒也覺得輕松愉快,畢竟一個人如果見過你流兩行鼻涕的時候還能跟你當朋友不離不棄,那以后基本在他面前也不用維持什么形象了。也挽回不了什么。所幸破罐子破摔。
陳瑞挑挑眉毛,笑的開懷:“雖然我真沒見過你流兩行鼻涕的樣子,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畢竟你老公都沒機會參與你的過去。我們可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關系。”
季憶斜眼看他:“你學位是買的嗎?這兩個成語形容我們你覺得合適嗎?”說完又往嘴里塞了一個龍蝦,嘴唇辣的紅紅的。
陳瑞提議:“要不要來點啤酒?”
聽見“酒”這個字,季憶感覺到自己眼皮跳了跳,怎么又想起自己喝醉留宿前夫家的事了,冷靜了一下,緩緩開口:“身為法學院老師,你要酒駕?你要酒駕被逮,進了局子,可別找我撈你,你要敢找我撈你,我就讓你的性質從酒駕上升到醉駕。”
陳瑞是真的怕了她了,最后找服務員拿了一箱旺仔牛奶:“祖宗,喝奶可以吧。”
季憶打開一盒,嘗了一口大加贊賞:“熟悉的配方。一會剩下的你幫我拿到所里,我犒賞一下所里的三軍。”
“你要犒賞三軍這點哪夠?”
季憶回憶了一下所里大概的人頭:“是不太夠,一會你在買幾箱。”
陳瑞:“……”
季憶喝完最后一口奶,用濕巾仔仔細細的擦干凈手,看著面前堆的跟個小山一樣的龍蝦殼,再看看陳瑞跟前就仍了寥寥幾個殘骸,不多見的,她終于臉紅不好意思了:“都被我吃了?”顯而易見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