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還在繼續(xù),講到了他來到這里,拿著證據(jù)去認親,講到了他鬧得將軍府不得安寧,也講到了他為我立了一座無名墳墓。
無名墳墓多了,而他出資建的也未必是給我一人,我冷笑著,繼續(xù)聽他講著,除了一些事情我沒理清楚,其他的大致都懂了。
“你的故事講完了。”我沒等他開口再說話,一把精致小巧,鑲嵌著很多寶石的劍出鞘,直接捅進他的肚子里,無論是力道還是傷口,和我當時無一不相似。
我的劍如今不知在哪,而我的儲物戒里只有這種為了討好老婆們而準備的輕劍。
我依稀記得我的臨淵古龍劍是一把重劍,尋常人舉不起它,劍鞘是我,揮動時會有龍形幻影,也是人們認出我的標志之一。
在這個世道用重劍的很少,我先前說過,麒麟那副小白臉模樣更符合這個時代的審美,而那樣的人,是無法揮動臨淵的。
我看著自己的手,覺得也許,就算找到了,我如今這副模樣也無法再次揮動它了。
但凡厲害的劍客,手上都會有厚厚一層繭,我曾經(jīng)也有,后來扶靈嫌棄,用藥給我去了,她不知道沒了繭子我練劍手會痛,我也未曾和她說過。
如今這雙手,倒像是公子哥的。手里握著的那把劍鑲嵌無數(shù)寶石,月光下散發(fā)著迷人的光芒,血滴在地上,劍身光潔不似殺過人。我把它收回儲物戒,離開了這里。
回城取了馬,我便離開了這里,路上與一同樣騎馬的女子插肩而過,對方在我耳邊說了什么,風聲蓋過人聲,我沒聽清。
出了城仍舊一路向東,天已經(jīng)亮了,我心想騎馬奔波確實太累,漫無目的又覺得心煩,倒不如奢侈一些,反正我身上寶貝不少,就算再奢侈,也是禁得住的。
我便又買了兩匹好馬,還買了一輛馬車,馬車外面按照規(guī)制,看上去格外尋常,倒是里面鋪著毛皮,嵌著寶石,匣子里也應有盡有。
賣家說是一戶人家被殺了,這東西流了出來。
我不避諱這些,也就掏錢買下來了,還請了一位馬夫。
馬夫是個鰥夫,無兒無女,給錢就愿意跟著他天南地北的走,也不在意什么時候能回來。
我聽著他講那些吹噓出來的故事,嘴里哼著不成曲調(diào)的歌,身邊擺了一盤蜜餞,還有一盤吃食,風沙越來越大了。
我遞了馬夫一個斗篷,之后就窩在馬車里不愿出來了,以前這種糟心日子過得多了,想什么大風沙里近乎渴死,密道里近乎憋死,墳墓里面險些被尸氣毒死,我經(jīng)歷的真的太多了。
但這不代表我不是個愛享受的人,如果可以,只要不是木頭,誰不喜歡過得好些,吃穿用度,總要精致一些。
車停了,馬夫說話了。之前風沙太大,他也不愛說話,所以茫茫天地間,我覺得特別安靜。
風沙還沒過,馬夫說他看見了個東西,覺得不凡。
我也沒指望是什么好玩意,但還是出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