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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新仇舊恨4

  • 與天共渺
  • 梓恒浩語
  • 3502字
  • 2019-07-17 17:41:44

苗景怡一路跑到雉河集場院外,只見一群少年圍成一團,不住叫喊。她個頭小擠不進去,看到身旁一顆大樹,急中生智,挽了挽衣袖爬到了樹上。

低頭向下看去,只見場院中間有兩名少年正在切磋武藝,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少年正是小閻王張宗禹,而另一名年紀較小相貌清秀的少年,正是日夜思念的放兒哥哥——張陳放。

“放兒哥哥,一定要贏啊!”苗景怡心中念道。

樹下兩人纏斗正酣,張宗禹身強力壯出手大開大合,張陳放身體輕巧,一味躲閃,伺機后發,幾個回合之后,張宗禹空有一身力氣沒處使,反倒被張陳放找準時機拍了幾掌又踢了一腳。

“放兒哥哥好棒!”

苗景怡騎在樹杈上大聲叫好,張陳放聽到聲音,抬頭向樹上張望。

挨了幾下對張宗禹來說不痛不癢,可也是被激怒了,趁著張陳放抬頭分神,雙臂一展猛撲上去,也顧不上什么招式了,抱住張陳放就往地上一滾,仗著自己力氣大,將他死死壓在身下,隨后用力摁住他的腦袋,只讓他低頭認輸。

“怎么樣!你服不服?”

“不服!不服!”

眼見張陳放受制,苗景怡隨手拔下了發間一株蓮花寶頂發笄,這發笄是母親陳川紅家傳之物,乃白象牙所雕刻,價值頗為珍貴,苗景怡心中一急,也顧不上那么多了,大喊一聲“接著”,扔在了他的面前。

張陳放被按在地上,掙扎不起,慌亂之下摸到發笄,反手一刺扎在了張宗禹的胳膊上。張宗禹吃痛松手,張陳放側滾一旁,順勢一腳踹在他的襠下。

“好小子,居然用暗器!”張宗禹捂著襠部大叫。

苗景怡從樹上跳下,一臉壞笑,“什么暗器?剛才我在樹上玩耍,不小心把發笄掉下來了,放兒哥哥,你可曾看見?”

張陳放知道她有意相助,手里舉著發笄來到她面前,歡喜不已,“太好了,謝謝景怡。”

“還好沒有摔壞,”苗景怡頭一歪,沖著張陳放笑道:“放兒哥哥給我戴上。”

張陳放猶豫了一下,漲紅著臉,笨手笨腳的插在了她那一頭烏發之間,直惹的一幫少年起哄不止。

苗景怡毫不理會,拉著張陳放的胳膊問,“你為何要跟宗禹哥打架,他又莽又壯,傷了你怎么辦?”說著揮起袖子認真打撲他衣服上的塵土。

張陳放左躲右閃,笑道:“沒事的,景怡,下午童子軍要去渦河下游打捎,宗禹哥嫌我年紀太小,我便要與他比試,贏了他我就能去。”

此前張宗禹帶著一幫童子軍回到雉河集,被張樂行一頓臭罵,老實了兩天,這日正與張陳放在渦河里摸魚,一上午只逮了幾條不夠塞牙縫的小魚兒,不免有些沮喪,不巧遇見去懷遠走私鹽的本家兄弟張德才撐船回來,張德才無意中透露渦河沿岸直至淮河地段時常有羊群出現,張宗禹于是便盤算著帶人沿河而下,搶幾只羊來打打牙祭。

張宗禹走過來大聲叫道:“說好的比試拳腳卻使詐,這可不算,勝之不武。”

苗景怡一撅嘴,“怎么不算了?你若是帶兵打仗,難不成還得抬著一張桌子只跟人家掰腕子比力氣?”

張宗禹被她堵的啞口無言,只得悻悻道,“也罷,這次就算放兒贏了!”

“太好了,放兒哥哥贏了!”苗景怡高興的拍拍手,然后伸出食指向張宗禹勾了勾,“來吧,輪到我了。”

“怎的,你也要跟我比試?”張宗禹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你也想跟著咱們去打捎不成?”

“沒錯,本小姐要在這里住上好幾日,正好也是悶得慌,若是本小姐贏了你,你就帶著我一起去玩玩。”苗景怡一本正經說道。

張宗禹盤算著,這丫頭雖然伶牙俐齒,功夫卻稀松的很,等下不管她耍什么花樣,只消抓住她的雙臂往后一扭,保準讓她大哭求饒,于是嘿嘿一笑,“來吧,我讓你一只手。”

“好,來吧!”苗景怡一抱拳,蹭的一下爬到了樹上,張宗禹一看傻了眼,叫道:“你爬上樹干什么?有本事你下來呀!”

苗景怡做了個鬼臉,“我只說跟你比試,又沒說在哪里比,有本事你上來呀,若不上來就認輸吧!”

張宗禹大怒,正要擼起袖子爬樹,又一想,這丫頭自小上樹爬墻,身輕體柔,若是在樹上糾纏,也沒把握贏她,再說自己不善爬樹,萬一不慎從樹上掉了下來,那就更加難堪了。于是叉腰叫道:“不比了,就算是你贏了,也甭想跟著我們一起去。”

苗景怡在樹上大叫,“你說話不算數!”

張宗禹滿臉無奈,“苗大小姐你饒了我吧,苗伯父若是知道我帶你出去打捎,還不得把我罵死。”

張陳放一聽也是,若是帶著她一同出去,恐怕自己也得挨罵,于是勸說,“是啊,景怡,你就在家好好待著吧,等咱們回來一起吃羊肉。”

苗景怡想了想,跳下樹來道:“好吧,我倒是不稀罕吃羊肉,不過你得給我帶回一只小羊來。”

張陳放問:“小羊?你要來干什么?”

苗景怡笑道:“自然是讓它陪我玩嘍,你們又不肯陪我一起玩。”

張陳放點點頭:“好,若是找見羊群,我一定會給你帶回一只。”

張宗禹催促道,“行了,別膩歪了,咱們快去快回。”隨后向那些少年揮手大喊:“出發!”

“慢著!”苗景怡拽住他,問道:“你們這是去打仗還是去搶羊?”

“當然是搶羊了。”張宗禹說。

苗景怡噗嗤一笑,“兵書上常說,兵不在多,在精,將不在勇,在謀。你也是笨的可以,帶這么多人招搖過去,恐怕沒等找到羊群,就被當地的練兵攔下了。”

“書上說的有道理。”張宗禹一想也對,上次帶了一百多號人跑去淮南,到了趙莊沒一會兒,就被苗沛霖聞訊趕去逮了個正著。

張陳放則是一臉欽佩,問道:“景怡,你小小年紀,怎么懂的這么多的兵法?”

苗景怡得意的說:“自然都是爹爹的書上讀到的。”

張陳放忍不住贊嘆:“沒想到苗伯父對兵法也深有研究,真是厲害啊。”

苗景怡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道:“都是我爹吩咐讀的,可憐我一個小小的女孩子家,整日被逼著讀這種亂七八糟的書籍。”

張宗禹催促道:“行了行了,啰嗦個沒完,快走吧,不然天黑之前趕不回來了。”

張宗禹選了十余名身強體壯的少年,又命人從村里搜了些麻繩,便信心滿滿的出發了。

一行人沿著渦河而下,行了二十多里地,卻沒見過一只羊,難免有些垂頭喪氣。

走了小半下午,大伙兒都累了,紛紛癱坐在河灘上休息,張宗禹敦促道:“抓緊點起來,天黑羊就入圈了,到時咱上哪找去?”

一人說道:“再往前走就到蒙城縣界了,聽說蒙城團練有不少呢。”

張宗禹不以為然,“咱捻子有上萬人,怕他做什么!”說罷繼續催促眾人趕路。

過了蒙城縣界,又走了好一陣子,眾人終于在河邊看到了一大群羊。

眾人大喜,如狼入羊群,紛紛撲了過去,二話不說,掏出來繩子便往羊脖子上套。

群羊亂叫,到處逃竄,不遠處一名羊倌見狀,跑過來大聲叱喝,“小賊們,光天化日之下搶羊,還有沒有王法!”

張宗禹罵道:“聽好了,老子是小閻王,老子就是王法!去你的!”隨即一拳將那羊倌打倒在地,幾名少年圍上去又是一頓拳打腳踢,將那羊倌打的屁股尿流,抱頭鼠竄。

張陳放想起苗景怡的囑托,很快便在羊群中尋到一只小羊,那只羊羔看樣子還沒出生幾天,跑起路來還是一瘸一拐的,于是他一個箭步沖過去,將其緊緊抱在懷中。

其他人俱是收獲頗豐,各自牽了一只大山羊,張宗禹更是一手牽一只,招呼著眾人撤退。

風風火火的走了一陣,眾人想到晚上就能吃到羊肉,肚子紛紛叫了起來,有的還流了一地口水。

有人提議道:“喘口氣再走吧,又累又餓,沒力氣了。”

張宗禹摸摸腦袋說道:“也好,知道大伙都饞了,可咱又沒帶鍋碗瓢盆,四條腿的吃不了,先抓些六條腿的吃吧。”

張宗禹所說的六條腿正是螞蚱,這年頭旱澇交替,蝗災自然也多,這螞蚱也算是頂好的食物,于是眾人把羊拴好,紛紛鉆進河邊樹叢里撲螞蚱去了。

沒費多大功夫,眾人滿載而歸,折些細枝將螞蚱串作一起,升火烤了起來。

張陳放懷抱小羊擔心道:“宗禹哥,咱們若是在這里耽誤久了,那名羊倌帶人追上來怎么辦?”

張宗禹滿不在乎的吹噓道:“我小閻王的名號在淮北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整個淮北敢不買我面子的沒幾個人,量他也不敢追來!”

張陳放好生羨慕,“等娘傷好了,我就跟宗禹哥多出去闖闖,也要闖出一個名號來。”

張宗禹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好兄弟,那哥哥就封你為小霸王,咱哥倆兒一個小閻王一個小霸王,打遍兩淮無人能敵。”

張陳放聽的心花怒放,笑道:“小霸王,好聽呢,多謝宗禹哥。”

不多時螞蚱已被烤的外焦里嫩香氣撲鼻,眾人埋頭吃的正歡,只聽后方傳來一陣叫喊聲,一大幫人手持刀槍棍棒撲了過來。

追來的這幫人是蒙城縣蒙家團練的一支練兵,跑在最前面的正是先前逃竄的那個羊倌,指著張宗禹一行人喊道:“就是這幫小賊,給我狠狠的打他們喲!”

張宗禹高估了自己的名號,眼見對方人多勢眾,大喊一聲撤,撒腿就跑。

眾人也顧不上羊了,有幾個跳入渦河要泅渡到對岸,剩下的躥入樹林四散而逃。

張陳放拉在了最后,他年紀最小,懷里又抱著羊羔,跑的也慢,沒跑多遠便被追上,隨即被幾名練兵撲倒在地。

“小賊快放手!沒斷奶的羊羔也要偷?找死不是!”

慌亂之中張陳放怕羊羔被練兵踩踏,緊緊抱在懷中不肯撒手,幾名練兵見狀,直恨他死到臨頭賊心不改,圍上來便是一頓暴打,直打的他不能動彈。

“這小賊也夠倔強,帶回去!”

帶頭的練長見張陳放被打的倒地不起,其同伙也逃的無影無蹤,便叫人抗起他,一并帶回蒙城邀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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