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 先婚后愛的我們
- 柒柒小木
- 2463字
- 2019-10-14 23:46:47
比洪水猛獸還令人聞風喪膽的是流言蜚語;比流言蜚語更不可終日的是隱私被物議沸騰。
Alan的事,不過兩日,就像一坨膨脹到超出預期的高筋面團,在我們小區迅速發酵,最后走上了人盡皆知的巔峰。
這果然是一個畸形到已經無藥可救的社會。
一方面教唆人們關起房門,用冷漠對待鄰居;一方面又煽動人們不顧隱私,對一知半解的鄰居冷嘲熱諷。雖然這個鄰居的隱私,有著與道德不相容的劣性根,可到底沒有任何一部法律規矩,不相干的人可以對她進行尊嚴與人格上的踐踏。
內心的是非分明,并不能拯救我的俗不可耐。
事實上,除私下給曲煒打過一通電話外,我也在顧慮重重的盡量避開與Alan可能偶遇的所有時間節點。
“幸好,你有曲警官這樣好的朋友。”林醫生眼睛里的笑柔情似水,聽完我對那晚驚心動魄的描敘后,這個情緒里天生缺失震驚與慌亂的男人,語氣仍舊保持著一如既往的松弛有度:“豬油拌粉的味道怎么樣?還正宗嗎?”
“呃,”話鋒轉變太快,我有點招架不住:“正宗,不錯。”靈魂出逃般,木訥的答道。
“嗯,我也覺得不錯,”林醫生怡然自得的笑道:“醬油不錯,濃濃的。”
吖?我蹙了蹙眉,即算已經跟這個男人熟到了七分,可他性格里的古怪,卻總能給人帶來耳目一新的感官。
“人家的招牌是豬油拌粉,你贊醬油味好,老板聽了不一定會高興。”我將筷子擱在桌上,店面的簡陋,食物的樸素讓我又蹙起眉頭:“雖說這餐是我請客你選地方,但這個標準與請客的要求還是相去甚遠,太過寒酸了些。要不……”
“要不你再請一次,”林醫生抬起頭,似笑非笑的望著我:“還在這里。”溫柔得不容任何人拒絕。
我忽閃忽閃著兩只大眼睛,心里咯噔了一下。
這是什么套路?撩妹?試探?曖昧?
咬咬牙,七分熟的交情到底不及三分生的顧忌厲害,還無法做到直言不諱的我們,沉默成了拒絕回答的最好選擇。
我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因不習慣沉默,又忍不住暗自懊惱:或許,這餐飯根本就不應該約。
解救Alan的那天晚上,我和加菲貓做完筆錄已是晚上十一點多,整個過程中,林醫生既未給我們發信息催促也不見打電話詢問。
“如果是個正常人,遇到這種情況,不是等著等著把自己等睡了,就是久等不到等生氣了。不管是睡了還是在生氣,似乎都不適合立即打電話過去解釋。”
這是我的想法與說法。
加菲貓表示贊同:“你先給他發個道歉信息,明天我再去診所當面道歉。”
我依言行事,匆匆忙忙發了個不指望回復的訊息,暫且敷衍了事。
沒想到,手機屏幕的熒光還來不及黯淡,林醫生的電話已經打了進來。
不正常的人總有不正常的邏輯逼瘋正常的我們。
林醫生三言兩語就把我和加菲貓說服了,又轉道開車趕往診所。簡單處理后,舊的一天剛好過去。
“明天上午九點記得來復診,”林醫生脫下橡膠手套,一米八的個子,彎在一米高的水池前,一邊洗手一邊輕道:“這顆牙齒已經不適合再補,建議你拔掉,重新植一顆新牙。”
語氣輕柔,提議婉轉,一句像樣的抱怨都沒有。好似我們到得沒有早一秒也沒有晚一秒,而是不早不晚剛剛好。
我與加菲貓望著那個不急不躁的背影,十分默契的點點頭,再搖搖頭。
溫柔體貼的男人總是能更容易博得女人的好感與歡心,但過分的溫柔和體貼,又會成為熱戀中女人疑心一個男人不夠愛她的風向標。
這樣的男人,往往適合一句話: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代表人物林醫生。
搖完頭,我和加菲貓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
出了診所大門,加菲貓獨自去后院開車,林醫生抱著熟睡的木木,我抱著空蕩的前胸,因為實在是無話可說,我跟林醫生只好并肩站在街口靜等。
一個人傻乎乎的等另一個人,只是傻。可兩個人靜悄悄的等一個人,不尷尬也變得尷尬起來。
我不過是對當時的尷尬有點抗拒,才決定打破沉默,主動開口跟林醫生道歉解釋。
他倦容淺淺的點點頭,嘴角卻彎彎的笑道:“你的解釋好像有點長,現在時間有點短,要是你不介意,可以挑個有空的時間,找我坐下來慢慢聊。我老板很通情達理,不用擔心他不給我批假。”
我狠狠的吃了一驚,溫潤如玉的林醫生竟然也會講俏皮話?且這俏皮話還該死的一點都不生硬。
這,這個行為,莫非就是坊間追捧的寶藏男孩語錄?
一驚過后,又是一頓。
中國人嘴上講著“坐下來慢慢說”,卻絕不是真讓你搬出兩條小板凳,一人一凳,從始說到末。
我很機靈的提出過兩天請他吃餐便飯。
他竟然答應了。
我也不好意思不真的過了兩天,也就是今天,請他把這個飯吃了。然我確實不曾想到,做個信守承諾的人,竟會招惹上一支儒雅溫柔的桃花?
呃,可惜,不是我的菜。
“有曲煒這樣的朋友坐鎮,很多事辦起來確是方便不少。但以后,我可不敢再麻煩他。”咬咬牙,決定以顧左右而言他的戰術,將這層即將被捅破的窗戶紙,好生保護起來:“昨天打電話的時候,他正跟他的相親對象約會,隱隱約約聽出些不太高興。不過,可以理解。”
我舔了舔發干的嘴角:“畢竟是一個不太善良的世界,有些事說破了或是情誼越界了,就好比一只不小心打碎的白瓷花瓶,只能被處理掉。所以,我們才會對不同的人劃下不同的尺度。”
林醫生輕輕呃了一下:“這家店的豬油拌粉,要兩碗才開賣。我之前帶木木來過一次,但她不愛吃。可一個人點兩碗,又顯得有點可憐。這么濃郁的醬油,我以為你會喜歡,沒想到你也不喜歡。可惜了。”
一席話說得溫柔恬淡,歲月靜好。我卻聽得十分不好。
嘴角一抖,心里暗道:我的臉吖,就問你還能不能丟得更徹底一點?
如果不是毛毛蟲的電話來得及時,我都不知道我要怎么跟我屁股下的椅子說拜拜。
林醫生好似無事人般,落落大方的送我到單位門口,輕言道別,再轉身離開,一切有如行云流水自然得不像話。
好像,是我這個老女人春心蕩漾的在獨自多情。
我撓著頭,心里亂糟糟,忍不住暗自罵了句:他大爺的。
回到辦公室,一切的糟立刻成了小巫見大巫中的小巫,被撲面而來的噩耗打擊得頭重腳輕。
“你,你說什么?”
我忘了豬油拌粉,忘了獨自多情,只剩一臉錯愕的望著毛毛蟲。
毛毛蟲左右看了看,將我拉到無人的墻角,壓低嗓音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能確定的是,莫經理將仙女叫到總部問了話。仙女一回來,就把幾個副主任全部叫到辦公室去了,現在還不見出來。小柒姐,不管別人說什么,我都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所以,你趕緊去找莫經理解釋一下。”
解釋?
這事需要解釋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