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 先婚后愛的我們
- 柒柒小木
- 2372字
- 2019-10-02 13:00:00
每一段不和諧的婚姻中,都有一個或是幾個對這段婚姻指手畫腳的局外人。這種局外人,最行所無忌的手段是挑撥離間,最堂堂皇皇的借口是我為你好,日積月累的瑣碎經(jīng)過一定沉淀后,最后都無一例外的成為推倒多米諾骨牌的那只黑手。
直到將這段婚姻徹底埋葬。
魏思明的舅舅在魏思明與加菲貓的婚姻中,扮演的正是這種不夠光明磊落的局外人角色。
一開始,我們也曾旁敲側(cè)擊的提醒過魏思明,但很快,我們就發(fā)現(xiàn),要將一個已經(jīng)走上家族神壇的舅舅,從大男子主義當(dāng)?shù)赖奈核济餍闹欣埋R,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
加菲貓的自強不息大約就是在那個時候決定嶄露頭角的。
“加姐,這個車一共有五個顏色,您中意哪個顏色?”
坐在4S店小資情調(diào)高漲的VIP室里,我喝著免費的高級紅茶,沉湎往日舊事的思緒,被眼前這位金姓銷售員的熱情與殷勤沒有懸念的打斷了。
“五個顏色分別是哪五個?”加菲貓端起繡著一圈紅色玫瑰花的白骨瓷杯,戴著墨鏡興致勃勃的問道:“現(xiàn)車,有嗎?”
“您剛剛在展廳看到的就是這款車的白色和金色,紅色和黑色我們車庫有,銀灰色目前是缺貨狀態(tài)。但如果您喜歡,我們可以馬上打電話調(diào)貨,三天之內(nèi)保證您拿到車。”
“你別說,我還真就中意銀灰色。”
“姐的眼光就是好。”銷售員金一聽,整個人都眉飛色舞起來:“銀灰色在我們銷售內(nèi)部被喻為色彩中的低調(diào)貴族,奢華不張揚,最符合您這樣內(nèi)涵與氣質(zhì)并重,又不缺乏的美貌的成功女士。不瞞姐說,這個顏色是這款車型里賣得最好的,如今的缺貨,不是缺貨,實是斷貨,有錢難買銀灰色。”
我嘴角一抖,現(xiàn)在的小年輕都怎么啦?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呃,良心不會痛嗎?
“但是姐,”銷售員金停頓了一口口水的時間,那張抹了蜜的嘴又開始天花亂墜的吹:“您跟別人不同。我一見您就覺得特別投緣,就覺得跟您這筆買賣,不是買賣,是姐弟情分。”
還能再無恥一點嗎?
我咳嗽了一下,小年輕立刻向我投來關(guān)切的一瞥:“姐,您沒事吧?要不要我把空調(diào)度數(shù)調(diào)高一點?”
“沒……沒事。”我艱難的笑了笑:“你,能不能別叫我姐,我媽這一輩子就生了我一個。”
“吖?”小年輕白嫩的臉皮上驀然升起一層淡淡的緋紅,目瞪口呆之后,神情立刻緊張起來,一雙眼睛灰蒙蒙的望向加菲貓:“那,加姐,您,您也不喜歡小金這樣稱呼嗎?”
呃,他這個表情,我緊咬嘴唇,有點蹊蹺。
“你喜歡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我沒關(guān)系。”加菲貓無所謂的撇撇嘴,見這小年輕眼神仍有呆滯,喝了一口茶,又主動他人解圍道:“看你年紀(jì)也不大,參加工作沒多久吧?”
“我參加工作是沒多久,一年不到,但我畢業(yè)有三年了。”銷售員金不好意思的摸著后腦勺,面有靦腆:“至于年紀(jì),我只是看上去顯小,其實不小。”
“呃?”
“真的,我今年26歲了。”
“26~”加菲貓笑著望了我一眼:“還真是不小了。”
我抿嘴哂笑。
年輕的時候,都爭著老去,等到年華逝去,又開始渴望重塑青春。人的欲望總是這山望著那山高,溝壑難填。
“我,我說錯話了嗎?”
銷售員金對我和加菲貓的笑出現(xiàn)了理解上的誤差,靦腆變成了拘謹(jǐn),氣氛稍稍有點尷尬。
倒是這份尷尬,令我猝然想起,曾經(jīng)的我們也為了不被欺負(fù),為了出人頭地,在別人面前假裝世故與老練的往事。
只要經(jīng)歷過的人都能明白,拙劣的演技一旦被識破,就會被催生出這份尷尬。
對這個小年輕的印象,頃刻之間,就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觀。
“行了行了,”一番局促后,加菲貓瞟了一眼那張緋紅印記越來越深的臉,放下杯子,從他手里將價格清單拿了過來,大有打圓場之意:“這個話題到底為止,上了年紀(jì)的姐姐對年歲不感興趣,對車款倒是很感興趣,你給姐算算,多少錢可以拿下這臺車。”
“呃,呃,”銷售員金已然是一秒打回了原形,不但眼神有了躲閃,話也說得樸實無華:“如果您要銀灰色,麻煩您先付個定金,三日后,貨到我再跟您聯(lián)系。”
“我最不喜歡的就是等。”加菲貓遲疑半晌后,似乎下了個不是很令自己很滿意的決定:“那就……白色吧。”
“也才三日,姐為什么不等等呢?”小年輕天性率真的反駁道:“買東西當(dāng)然要買自己喜歡的,怎么能隨意遷就呢?”
遷就從來不是隨意,是必須。
因為這個世界本身就是一個無處不遷就的世界。
只有沒長大的孩子,才會這么天真又膚淺。
我嘴角含笑。
加菲貓略有動容,將價格表還了回去,片刻思索后,解釋得很現(xiàn)實:“同一款車,性能一樣,只是因為某個顏色受到市場喜歡和追捧,就被區(qū)別對待,在價格上出現(xiàn)……”
“原來姐是顧慮這個呀。”小年輕呼了一口氣,話都等不及聽完,就毛躁的拍起胸脯立誓:“您放心,三日后,車到,錢一分不加。”
小小一個銷售,也敢夸下海口斷老板的財路?
不知天高地厚,指的大概就是他這類社會經(jīng)驗不足,又急于求成的人。
我良心不安的系上安全帶,望著站在門庭下沖我們搖手道別的年輕人,略是于心不忍的提醒道:“一個最底層的銷售員,能夠自作主張行使的優(yōu)惠很有限。如果三天后,你真以這個價提到了車,那極有可能是這個傻瓜用自己的提成在填補你的缺口。”
“我知道。”加菲貓摘下墨鏡,沖我眨眨眼:“現(xiàn)在狀態(tài)如何?見人沒問題吧?”
“別鬧,我是認(rèn)真的。”
“我也是認(rèn)真的。”
加菲貓皺起眉頭,眼神幽冷,與我倔強的對視三秒后,眸光一閃,情緒似有崩潰之嫌。
我張了張嘴,想說幾句安慰的話,她已經(jīng)迅速戴好墨鏡,快人一步道:“如果小金真的能夠信守承諾,我會換個方式彌補他的損失。”
“你,”我頓是意識到了什么:“你不會是想……”
“我就是這樣想的。”加菲貓一腳油門,車子跑得飛快:“我就是要讓魏思明舅舅明白,這段婚姻不僅僅是我配不上他外甥,他外甥同樣也配不上我。所以,他可以給魏思明重新找到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女人,我同樣能為自己尋到一個青春陽光的小男人。我輸了這么久,臨到最后,無論如何,都必須贏一次。”
“一段婚姻的結(jié)束,從來不是用贏輸界定的。貓貓,你要走了這一步,你跟魏思明就再無回頭的可能。”
“我怕的,”加菲貓哽咽了一下,一滴眼淚咻的一下,從墨鏡里緩緩流出:“不是不能回頭,而是留有余地。”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