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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 先婚后愛的我們
  • 柒柒小木
  • 2649字
  • 2019-08-11 13:00:00

愛情是什么?

愛情是一種分子結構不太穩定,遇到陽光會起化學反應,碰到陰霾就要跟你一拍兩散的酶。這種酶,就像寄居蟹一樣寄居在可讓我們神經感知幸福的細胞內。

據我不靠譜實戰經驗又匱乏的研究分析,它在女性身體中發酵的頻率遠遠高于男性。也就是說,在同一情境同一事件中,女人幻想愛情的次數要多于男人。

我的高談闊論竟像德云社的單口相聲,把蚊子逗得樂不可支,不知該喜還是該悲。

反正,蚊子與格格兩房一廳出租屋內的前半夜,我跟蚊子霸占主臥談愛情談到靈魂出竅,姜北笙與格格屈居次臥拼酒量拼到肉體虛脫。

蚊子替我做完最后一次熱敷,應聲倒在我身邊,笑得賊歡:“這么說來,如果姜北笙在車子甩動的那一霎,不是躲你躲得跟衰神一樣迅雷不及掩耳,而是將你穩穩抱住,你的情感中樞仍然會錯誤的以為,他惡毒且狹隘的內心對你深懷著一份呼之欲出的愛情?”

我小小的嘗試著動了動脖子,蚊子的熱敷果然名不虛傳,牽筋扯骨的痛楚終于是消失了。

心情康復的松了口氣:“我怎么知道,巧合加巧合他還真就只是巧合。但是蚊子,我必須向你坦白。當他出現在茶餐廳怒氣沖沖的坐到我對面時,我懷疑過愛情;當他認定格格是我新歡而對格格進行人身攻擊時,我懷疑過愛情;當他心懷叵測的叫我‘老婆’惡意秀恩愛時,我懷疑過愛情;當他看不慣我跟格格短信傳情粗暴的將我手機奪走時,我懷疑過愛情……蚊子,我們學中文的,誰都知道否定加否定等于肯定,那這懷疑加懷疑為什么就不能等于不用懷疑?我中文學得好,還是我的錯?”

這并非我胡攪蠻纏,誰還沒做過舉一反三的事?

可蚊子仍是笑得鋪天蓋地:“狐貍,我不得不說,你之所以在愛情上表現出與你生理年齡有著極大反差的天真和單純,恰恰只是因為你一直生活在婚姻的圍墻之外。我敢保證,如果你有過一段或正在經歷著一段絕大多數普通夫妻的圍墻內生活,你這顆愛情的小心臟分分鐘鐘可蒼老到你真實年齡的兩倍。”

我知道蚊子在婚后一年,就迅速迷戀上了錢鐘書的《圍城》,但我并不認為我的婚姻歸宿,就只能在錢老的《圍城》中尋找別人走過的路。

不服氣的哼了一聲:“你的婚姻不過是在金錢上出現了暫時性的擱淺,而非情感破裂。你何苦要把它從庸俗的物資表象一舉上升到純碎的情感內在,故意對格格進行不公平的討伐?”

蚊子也不甘示弱的哼了我一聲:“富埒陶白的人,才會拿著大巴大把的時間去談情不情;捉襟見肘的夫妻不是在物價高歌猛進中雞飛狗跳,就是在你牽我我牽你好比左手牽右手的涼白開里背靠背。我跟格格目前雖還沒走到這一步,但你放心,如果半年內他既不能咸魚翻身打一場勝仗,又無法壯士斷腕從新找份工作養家糊口,這一步,遲早的。”

我打了個哆嗦。夜燈下的蚊子一臉兇悍,全然不像是在與人玩笑。

這份兇悍,令我陡然想起了加菲貓。

加菲貓的自主創業并非順風順水,她在最艱難的時候,說過這樣一段話。

男人的宏圖大志總是希望女人在支持的同時,還要有著不遺余力的付出;可女人的雄心壯志永遠是在大多數人的有色眼鏡下,被詆毀成野心家。于是,越來越多的女人開始失去她們的雄心壯志,回歸平靜與小滿足。久而久之這部分女人就像被偷走羽衣的仙女,從此洗手作羹湯,褪去仙氣甘做凡人,不求花開富貴,但求家和萬事興。這樣的女人,自然會對男人懸而未決的宏圖大志產生無法配合的焦慮。一旦有了焦慮,兩性關系中分分合合的撕逼大戰也就隨之而來。

歸根結底,男人沒錯,女人更沒錯,有錯的是“不相為謀”這個東西。

我覺得加菲貓這番長篇大論,言之鑿鑿十分有理,便將其精髓抽出來送與蚊子:“你們誰都沒錯,錯的是‘不相為謀’。”

蚊子一愣:“狐貍,你不會真的愛上姜北笙了吧?”

此話一出,嚇得我屁滾尿流的在床上滾了幾滾,才勉強把出竅出到頭蓋骨的三魂七魄又麻溜的請了回來。

“怎么可能?”大吼一聲。

蚊子拍著胸脯吁了口氣:“狐貍腦袋既然還算正常,那就不要胡言胡語胡說一通,什么‘不相為謀’,你怎么不說‘至死方休’?”

呃,好吧,我承認,這個世界不單單存在著男人與女人的不同,女人與女人之間也同樣有著千秋各異。

蚊子自打嫁給格格后,就沒回過我們的三線小城,這樣的秉燭夜談,二十六歲之前,稀松常見;二十六歲之后,可用珍稀來形容。

越是珍稀,越易失去。

這句話放在此時此刻十分的應景。

我們好不容易放過“不相為謀”,準備再聊聊“兩情相悅”,時間卻已走到了午夜十二點又多十二分。

蚊子抱歉的笑笑:“狐貍,你難得來一趟,我真的很高興,也很想陪你到處逛逛,但我們公司沒有帶薪假,格格的情況你今天也見識到了,我實在是……”

蚊子欲言又止,嘴角有淡淡的苦澀。

我小小的難過了一把,趕緊裝作沒事人般比出一個OK:“我正牌老公都來了,誰還稀罕你陪?別說了,就算你想陪,我也不樂意。”故意打趣著。

蚊子卻是一愣:“狐貍,隔壁的吆喝聲停了有多久?”

我不解其意,默神想了想:“不曾留意,好像個把鐘頭吧。”

“糟了。”

蚊子說完拉起我沖到隔壁一看,傻了眼,場面果然不是很好。

葉利民分析得沒錯。

男人的勝負欲支配著男人的面子與自尊。當這兩樣東西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被別人無情的阻擊過,吃了敗仗的一方,必定要伺機在自己擅長的領域來一次絕地反擊。

西北漢子的酒量,讓格格一雪鞠躬之前恥,將我家的南方小男人拼到四肢乏力,五谷不分,趴下了就再也立不起來。

無論是站在妻子的高度,還是立足敵人的角度,我都恨不得立刻逮來一只貓,往這張瘋瘋癲癲的醉臉上撒一泡尿。

呃,此絕非我惡毒,黃金八點檔狗血劇的臺詞就是這樣說的:喝了二兩貓尿,就不知道自己是誰?

我僅僅只是想讓姜北笙喝喝貓尿,就此忘了自己是誰。多好。

格格雖說是勝者為王,可這個王也僅剩半口酒的清醒。我跟蚊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生拖死拽的從次臥移到了主臥。

蚊子癱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道:“狐……狐貍,那……那個啥,歸你了……”

我一手撐腰一手撐門框,同樣喘得跟孫子沒兩樣:“都,都跟……死豬一般……還,還用得著……管,管嗎?”

“不……不用管,死活……就,就管著……別,別吐我家……我家地板上。”

蚊子的直言不諱讓我一臉蒙圈,氣都不喘了:“呃,你那聲‘糟了’,只是怕他倆吐臟你的地板?”

“無需質疑我的善心。給你一句最靠譜的忠告,在滿是煙火味的婚姻生活里,少洗一只碗少拖一次地,勝過男人嘴里千百句‘我愛你’或是‘辛苦了’這種只說不做的廢話。”

我嘴角抽了抽,婚姻還真是可怕。

可眼下,不管蚊子的話是否正確,又是否只是一個女人不肯承認自己現實的狡辯。

我好像都無力且無心去琢磨。

“伍小柒,我渴了,我要喝水。”

回到次臥后,這聒噪的叫喚聲就像一根針,扎得我心里一百個后悔。

我怎么就答應了蚊子,同意照顧姜北笙這只醉貓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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