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心相待的彌天大謊
書名: 憑闌意作者名: 十一月的艷陽本章字數: 2249字更新時間: 2019-07-13 12:17:10
封長清來醉清風時正巧碰上冷府的管家跟曹與在門外說著客套話推搡著一只木匣子,曹與瞥見見封長清來了也未多做表示,那管家倒是眼尖招呼了封長清一聲,封長清只得笑著點了點頭。
“哎呀木管家我家公子說了這賀郎酒是他的一點兒心意,您就別再和我推搡這點銀錢了。我家騎主也是看在冷夫人與冷將軍的面上想以此多謝二位這些年的照拂。”
“曹老板您別為難我了,我今日出府夫人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一定要將銀錢帶到的。若我拿著銀錢回去可沒法交差啊。您就收下吧!”
木管家將盒子往曹與手中一推連忙退了好幾步這才作了揖帶著隨行的下人離開了醉清風,曹與看著木匣子里的銀票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真是看不懂這些有錢人家的做派……”
“曹老板!”
曹與極不情愿的回過頭看向一旁靜靜站著的封長清,嘴角扯出一個不算難看的笑容道:“封大人您來的太早了,我家騎主還沒來呢”
“我可以在這兒等他,不礙事兒的。”
“那您慢慢等著我就不與您閑話了,今日醉清風還有些賬本沒來得及清查,曹某便不打擾大人了。”
看著曹與離去的背影封長清卻沒由來的暗暗緊張,心中的不安隨著時間的靠近越來越強烈,他甚至有一刻想要離去,或許不要知道那個所謂的真相才是他應該做的,可身體卻怎么也挪不動只得靜靜的坐在雅間的桌子前看著冒著青煙的香爐。
“永平王久等了。”
門推開的一剎那封長清便愣住了,葉斌一頭黑發竟是帶了幾支成色上好的金釵珠釧,青色的細折裙外套了一件蔥黃色的銀鼠襖,眼前的人哪里是男子分明就是女兒家。封長清一時不知作何反應,他甚至感覺到了袖袍下自己的雙手正微微顫抖著。
“葉……葉斌你……”
封長清正想靠近些卻忽然被跟進來的婢女一把攔住,封長清慌張的抬起頭失態地連連后退了幾步這才扶著桌子站穩身子,攔住自己的不是別人正是長公主身邊的一等女使畫眉。
“王爺您是聰明人,很多事情王爺應當也想明白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封長清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地看著畫眉隨后又將目光掃向她身后的女子,不對啊這女子明明就頂著葉斌的臉怎么會……
暮云北看著封長清也下不了手揭下面上薄薄一層的人皮面具,封長清對自己的恨她心知肚明而封長清對葉斌的感情也是真真切切的,如今自己便是將誅心的劍捅進了封長清的心里,或許不將最后的面具撕破也是對自己的一種救贖吧,畢竟封長雅的死最大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
“騎主當真厭惡我至此嗎?竟要用這種法子誆騙我!”
封長清忽地紅了眼兩只耷拉在袖子下的手緊緊纂成了拳頭,暮云北想要解釋可也自知理虧只得仍由封長清憤恨地看著自己,她深知自己欠封長清的這一世都再無償還的機會了。封長清推開畫眉箭步走出雅間,忽地又轉過了身子向暮云北抱手行禮道:“
“此行去奕國路途遙遠,長清還要教導太子殿下不便同行還望騎主一路平安。長清今日便在此與騎主別過,還望騎主珍重……安康。”
言畢封長清從袖袍中掏出一個木匣子扔在了畫眉的腳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雅間。暮云北彎下腰撿起從木匣子里滾落出來的毛筆,正是當年葉斌初次拜訪封府送給封長清的。將毛筆放回木匣子暮云北并未再多說什么,默默抬腳走出了雅間徑直上了葉府的馬車,就連身后曹與的呼喚聲也置若罔聞。
“為什么沒有揭開人皮面具?”
蕭子玉的聲音冷不丁的飄了出來嚇的暮云北取釵環的手微微一顫,抬眼看著鏡子里站在自己身后的蕭子玉暮云北沒有說話。
“既然要斬斷一切就要干凈利落,這般拖拖拉拉不像你……”
“興許很多事不像師父你說的那般能一刀切斷的。”
“或許吧……”
蕭子玉看著面前沒什么精神的暮云北并未與她爭執,抬眼看向屋外含苞待放的臘梅,良久才又道:“叫千戈和畫眉多帶些襖子裘衣,北境冬日天寒地凍的你這身子可是受不住。”
蕭子玉離開后暮云北才抬手揭去人皮面具,銅鏡里漂亮的臉蛋卻讓她覺得陌生。無力感遍布全身暮云北便一直坐著沒能動彈,或是不能又或是不敢,她不知道。
不語拿著托盤站在屋外偷偷看著封長清一杯接著一杯酒水下肚有些擔憂的戳了戳同樣站在一旁的不思,壓低了聲音小聲問道:“公子今兒是怎得了?往日見了葉騎主都是眼中帶喜的,雖也有過小酌幾杯的時候卻也不似今日這般猛喝。”
“看來公子應證了他不敢證實的猜測吧……”
“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你還小你不懂。”
不語不滿的揉了揉被不思敲過的額頭撇了撇嘴,都怪平日里公子只夸不思心思成熟,現在不思還真在自己面前擺出哥哥的樣子了,明明不過是比自己早出生幾個小時罷了。
“不語!不語!拿酒來!”
封長清轉頭看見低著頭扣著手指的不語右手一揮讓他再去取些酒,不語看著封長清滿臉通紅的模樣有些不情愿,磨磨蹭蹭走進屋內蹲在地上收拾封長清喝光的酒壺:“公子您都喝了好幾壺了,還是身子要緊啊……”
啪的一聲一個酒杯應聲在不語手便炸開嚇的不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緊張地看著封長清,不思聞聲連忙低著頭小跑進了屋跪在一旁:“公子心中有氣不語不差是不語失職,可還望公子念在不語年紀尚幼寬恕不語。”
封長清望著地上的兩兄弟突然哈哈笑出了聲,當初葉斌出言冒犯陛下自己也是如此跪在她身旁替她求情的,可現下想來都多么的令人發笑。
不語被封長清的反常嚇得縮了縮脖子,不思看著封長清癡迷的樣子握了握拳低頭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公子早就猜到了不是嗎?若當時公子能狠心訣別又怎會有今日愈陷愈深的局面。”
不思一席話讓封長清停下了癡笑,看著地上仍然低著頭跪著的不思和不語他垂下了手,是啊,自己早就猜到了只是……只是他不愿承認罷了,若要怪罪自己也算是害死長雅的幫兇吧。封長清向后一倒栽在地上卻不想起身,銀魚白的衣袍壓著散落的黑發,一旁滾落的發冠無辜的搖晃著發出聲響訴說著自己的痛苦,可他的主人卻漸漸閉上了眼不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