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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讀書趣談

  • 永遇樂落日熔金
  • 婡寧
  • 4844字
  • 2020-03-16 19:44:19

“小姐若是困了,就去床上睡吧,或者我給你拿個毯子蓋上,這么睡再著涼了。”

琥珀的聲音叫醒了昏昏欲睡的青蚨。青蚨迷茫地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向她揚了揚手中的書,說“我不困,我看書呢,就是剛剛迷瞪了一下。”

青蚨目光在房間環顧一周“怎么不見玉髓?她去哪了?”

“玉髓姐說她有些事就出門了。”琥珀給青蚨蓋了條毯子說道。

“大過年的,她平時是最不愛出去的,今日這是怎么了。”青蚨帶著倦意說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看她挺急的,應該是有急事吧。”琥珀坐在暖爐便說道。

“現在家里就只有我沒有事做,大過年的,爹也不在,玉髓也不在,我的腳還沒好,什么都做不了。”青蚨十分郁悶。琥珀卻沒有回應,青蚨伸著脖子看去,發現琥珀在盯著一本書看得入神。

“真是奇怪了,你怎么今日這么好學?”青蚨對琥珀說道,可誰知琥珀依舊沒有回應。

“琥珀!”青蚨大喊一聲。

“小、小姐!怎么了?”琥珀被青蚨的喊聲嚇到,說話也有些結巴。

“你在看什么書呢?看得那么入神,我喊你半天了。”青蚨說。

“沒有什么,就是普通的書。”琥珀有些慌,將書藏在身后。

青蚨看到她這樣子,心知必定有鬼,便假裝恐嚇道“你不給我看是嗎?那我可要告訴我爹了……”

“小姐,小姐,不要……”琥珀哭喪著臉道。

“那你給我看看是什么?我又不會搶。”青蚨說。

“小姐,就是普通的話本子,真的沒什么的。”琥珀說,表情十分委屈。

“話本子你藏什么?拿來我看看。”青蚨說。

“小姐,就是這個。”琥珀將書奉上。

“《風月亭記》?誰寫得?我怎么不知道還有這個?”青蚨看著這名字,有些好奇地翻著看看,但是誰知里邊的排版亂糟糟的,字小得像個螞蟻,紙張也十分粗糙,青蚨立馬失去了興趣。

“這個書排版亂成這樣,你是怎么看得下去的!”青蚨懷疑。

看著青蚨的態度逐漸緩和,琥珀放下心來,對青蚨說“小姐,你別看這本書排版亂七八糟,但是里面的內容可是很值得一看的。”

“我才不要,長得這么難看,我哪里還有耐心讀下去。”青蚨說。但是看到琥珀的目光像是黏在了書上,便又有了些興趣。

“這書講的什么?四時?風物?志怪?”青蚨問。

“不是,我哪能看懂那些啊!而且你也是知道我膽子小,不敢看志怪的。小姐你忘了,上次玉髓姐看的本《搜神記》我都不敢看的。”琥珀說。

“這些都不是,那這本書講的什么?”青蚨問。

“這書說的是一個故事。”琥珀說。

“話本子不說故事說什么?別糊弄我。”青蚨說。

“小姐真的要聽?”琥珀問。

“反正我這會閑的也是閑的,你切說來聽聽吧。”青蚨說。

琥珀眼中放光,驚喜到“好的,小姐。我這兩天正看得想找人說說呢。不過我還沒有看完,小姐你還要聽嗎?”

青蚨將一旁矮桌上放的干果端來,放在腿上,對琥珀說“洗耳恭聽。”

“小姐,這書是這樣的,有一個富家小姐平日里就是待在家里繡繡花,讀讀書,哪里都不出去。有一日家中來了盜賊,偷了些錢財后發現了繡樓里的小姐生的如此貌美,便起了歹念,不僅貪圖了錢財,還把小姐也給擄了去。得手后的賊人因為跑了半日,又帶著小姐。自己受累就算了,卻又擔心平日里養尊處優的小姐跟著自己這么久身體吃不消,便打算暫時在風月亭中歇息,去給小姐打點水來。就在河邊打水的時候,他聽見小姐家中的護衛追來,知道如果再帶上小姐,他肯定逃不脫,便又心生一計。他從小走南闖北,練就一番見什么人說什么話的能力。自己又換了一身白衣,沒有逃走,而是繼續給小姐打水走回風月亭。因為小姐的嘴被他用東西堵住,眼睛也被蒙住,沒法呼救,所以府里的小廝沒有及時過去。而他便去揭開蒙在小姐眼上的黑布,解開捆著小姐的繩子,給小姐喂水,噓寒問暖了好一會。小姐見來人是以為長相清秀的男子,說話又是那么溫柔體貼,當即心生愛慕。”

“等等等等……這是什么?這小姐不會是個傻子吧!”青蚨忍不住說道。

“小姐為何這么說?”琥珀不解。

“她不傻她怎么對來人一點都不警惕呢?人家就虛情假意地噓寒問暖一番她就芳心暗許了?還有就是,在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情況下,她也不想想怎么就那么巧得就出現一個給他送水的白衣公子呢?還有,為什么她就不能趁著賊人離開自己想辦法逃離嗎?山里那么空曠,回聲又那么大,她難道就不能聽見家里人的呼聲嗎?不說這個,就說在家里被搶走的那一回,既然是在自己家里,如果是白天,她為什么不能喊人呢?要是夜里,為什么沒有人值夜?你如果說賊人是因為身手好,沒有驚動家里其他人,那為什么還能在逃跑的時候留下痕跡讓人家追上?留下痕跡我也不說了,畢竟雁過留聲嘛,萬一是那小姐留下的記號。那為什么身手這么好的他還能在打個水的功夫間就讓人家趕上呢?”看著琥珀瞠目結舌的表情,青蚨吃個花生繼續說道“書上說這人從小走南闖北,那應該見過不少世面,各地的風景美女應該是見個遍吧,為什么見到一個富家小姐就能走不動道呢?只能說明一點,要么這個人是個慣犯,要么就是寫這個書的人是個沒見識的笨蛋!”

“小姐!你還要不要聽啊!人家講故事的興趣正濃呢!”琥珀抱怨。

“琥珀給小姐講什么故事呢?”玉髓推門而入。

琥珀見人,急忙將書壓在青蚨的《詩經》下,故作平靜地說“沒什么,就是給小姐隨便講點,解解悶。玉髓姐你既然回來了,我就先去廚房看看,看周嬸有沒有把飯做好,看著天色,小姐也該吃午飯了。”說完,便也不容玉髓回答,自己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小姐,琥珀這是怎么了?怎么覺得怪怪的呢?”玉髓納悶。

“沒什么,就是被我打擊了。”青蚨看著琥珀離開的方向說道。

“嗯?”玉髓更納悶了。

“沒什么,就是給琥珀上了上課。不過你今天一早去哪了?現在才回來。”青蚨說。

“沒做什么,就是前些日子吳伯讓我幫忙去給念念做件衣服,我給忘了,昨兒睡前才想起來,今天一大早就過去給念念量尺寸了。”玉髓說。

“你怎么不給我說啊?”青蚨說。

“給小姐說了,小姐現在的樣子能去嗎?就是量量尺寸而已,吳奶奶年齡大了,眼神也越來越差了,穿根針都難更不用說做衣服了。現在念念正是長個子的時候,去年做的春衣,我還專門給做大了,今年就又穿不上了,這不又要重新做了。”玉髓說。

“吳管家也是,為什么不把吳奶奶接到我家住呢,我家又不是沒有地方,吳管家年齡也大了,還要經常兩邊跑。”青蚨說。

“是吳奶奶不肯來,老爺也說過好多次,可是吳嬸就是不愿。她說那里是她的家,她要是走了,吳旻和吳昊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玉髓說到這,便已紅了眼眶。

吳旻和吳昊是吳管家的兒子,在五年前參軍,至今沒有消息。兩個人只有吳旻成親,生了念念。而吳旻的妻子也在他離開的第三年改嫁了,改嫁前,她帶走了她所有的東西,唯獨剩下了念念。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

“那玉髓,你下次再去的時候,一定要給我說,我給吳奶奶多準備點東西,還有念念,上次去看她的時候,她一心想要我那個琉璃盒子,你也給她帶過去吧。”青蚨說。

“好。”玉髓回答。

待用過午飯,玉髓攙著青蚨在院子里消食。

“小姐的腳現在還疼是嗎?”玉髓攙著走得齜牙咧嘴,卻又小心翼翼的青蚨,有些擔心地問。

“有一點點,我不太敢用勁兒。”青蚨提著氣說。

“傷筋動骨一百天,小姐若是疼得厲害,要不再把莫大夫請來看看?”玉髓說。

“不要!”青蚨一想到那個山羊胡子老頭那日給自己治腳的樣子就害怕,立馬拒絕。

“可是……”玉髓猶豫

“沒事,今天比昨天好很多,你剛剛也說了傷筋動骨一百天,不礙事的,你扶我回屋躺著吧!”青蚨說。

“小姐,書……”琥珀借著給青蚨端茶的功夫小聲提醒青蚨。

青蚨攤開空空的雙手,小聲說“我沒拿。”

“啊?我還差一點就看完了,而且珍珠,琉璃她們也等著看呢!”琥珀有些激動。

“一本書而已,你們至于嗎?居然還洛陽紙貴了!”青蚨說。

“小姐~”琥珀有些著急了。

“小姐怎么了?”一旁整理衣服的玉髓聞聲看向咬耳朵的青蚨喝琥珀。

玉髓本想著直接說了,卻看一旁沖她偷偷遞眼神的求情的琥珀,只能說“沒什么,非要給我繡個荷包,我說不要,她就急了。”琥珀睜大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青蚨,心想自家小姐怎么說瞎話說得這么容易呢!

青蚨憋著笑,假裝沒有看到琥珀的表情,繼續說“你的荷包先準備著,等我找到了喜歡的花樣,再讓你給我繡吧!”

琥珀的表情有些懵,青蚨沖她眨眨眼,琥珀恍然大悟。

“小姐要不去床上睡,在這睡不踏實。”玉髓對躺椅上的青蚨說。

“不用了,這個時候睡覺容易魘著,我就在著上面躺一會就好,你們倆也回去歇著吧,半個時辰后過來就行。”青蚨閉目養神。

“只剩小姐一人可以嗎?我還是守在門口候著吧!”玉髓說。

“不用了,大過年的,外面又那么冷,侯在門口凍壞了怎么辦?”青蚨說。

“真的可以嗎?”琥珀問。

“快去,快去。”青蚨不耐煩地揮揮手。

原本困意滿滿的青蚨卻在玉髓二人出去后消失的一干二凈。眼睛閉了半天,睡意仍然不再復蘇,便拿起身邊的《詩經》,準備給自己催眠。然而卻發現《詩經》下還放著琥珀無意間放下的《風月亭記》。

“這個字比《詩經》小那么多,應該更容易睡著吧!”隨意翻了幾頁,恰好到琥珀給她講的那里。青蚨撐著頭看了半天,越看越生氣,怎么那么多人都在看這本書呢?青蚨囫圇吞棗地看完整本書,心里不由暗嘆“真是世風日下,怎么什么人都開始寫書。”

故事中那小姐名喚梅若雪,是成州富商之女,那賊人自稱喬商平,打算去京城尋親,無意間看見梅家小姐于此,出于身為兒男怎能讓女子無故被欺的原因,見義勇為,趕走了賊子梅若雪的家仆趕來之時,見到自家小姐和一名陌生男子立于風月亭內,二者雖保持距離,眸中含情,暗送秋波。自家小姐也開始給雙方介紹。后來便是喬商平同梅若雪一同回了梅家,梅老爺待喬商平極好,甚至還想讓喬商平做自己女兒婚禮上的證婚人。可他不知道的是,喬商平在府上待的這幾日,梅喬二人早已暗通款曲,梅若雪甚至珠胎暗結。

他們二人商議在婚禮前私奔,偏偏事情敗露,待二人逃至風月亭時,喬商平被追來的家丁打死,梅若雪悲痛萬分,梅父告訴梅若雪是喬商平向他透漏二人私奔的計劃,并說是自己受了梅若雪的蠱惑,卻未告訴梅父他要有外孫的好消息。梅父卻擔心自己女兒的名譽,于是將計就計,將喬商平射殺于此。

梅若雪知道喬商平的真實目的之后,嘴上說著不信,卻急火攻心,一口血吐出。看著喬商平的尸體,用喬商平送給自己的匕首自盡了。

青蚨合書想,這書寫得‘二人相識于風月亭中,又在風月亭中自盡,可真是有始有終。風月亭又反反復復出現,可真是點題啊!就是這故事寫得真是……真不知道這書有什么好。梅若雪真夠笨的,被一個沒見過面的男人迷惑了心,后來又被騙了色,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自己那一刀下去自己的爹可怎么辦,那么大年齡了就只有她一個女兒,真是夠傻夠自私卻不夠堅強。真不知道這書又什么好看的,那么多人等著看,字還那么小看得眼睛都酸了。’

而她卻沒意識到,平時拿起書就打瞌睡的她,而看這本書竟然能看半個時辰。

門口處又響動,琥珀探頭進來,見青蚨已經醒了,便走進屋子。

“小姐醒了多久了?怎么都不叫人呢?小姐可要喝水?”琥珀說。

“不用了,喏,你的風月亭。”青蚨一手揉著脖子,一手將書遞給琥珀。

“小姐找到了!小姐在哪找到的?”琥珀驚喜。

“你自己把書塞在我的《詩經》下面了,自己忘記了還怨我給你藏起來,怎么你的記性不隨我呢?”青蚨說。

“我哪比得上小姐啊!”琥珀翻著書說道。

“我把書看完了,你想要聽后面的故事嗎?我給你說說,你就不用費神再讀了。”青蚨說。

琥珀把書放起對青蚨說“不要,我要自己看,小姐可不許說。”

青蚨故作老成地說“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小姑娘在想什么。”

“小姐,不如我再給你找幾本來?這個不算最好的,最好的還是……”

“不用了,再看眼睛就費了。”青蚨打斷琥珀的話。

“玉髓呢?”說了半天青蚨忽然想起。

“玉髓姐今天醒得早,她本來是要來的,我看她臉色不太好,就讓她繼續睡了。”琥珀說。

“她可是病了?”青蚨問。

“沒有,應該就是累著了,小姐若是不放心,我再去看看。我先讓琉璃她們進來侍奉?”琥珀說。

“你扶我,我們一起去。”青蚨說。

“小姐要去哪?”玉髓推門而入。

青蚨松口氣“我還以為你病了,準備去探望呢!”

“今日就是貪睡了些,小姐放心吧!我剛剛去了趟廚房,周嬸煮了些雞蛋醪糟,我端了些過來,小姐剛剛起來想必是有些渴了吧。先喝一些,潤潤喉。”

青蚨一聽醪糟,眼睛都亮了,忙讓琥珀將她扶起走到桌旁,等待雞蛋醪糟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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