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暗處的人現了形，是個清秀的小廝。

他臉上帶著惶恐不安。走過來，先對著皇帝皇后行了禮，才有些顫顫巍巍地走到孔白蓉身邊。又偷偷抬眼看了程梵星一眼，眼中似有千言萬語，最后卻失落地低下了頭。

小廝的表現讓孔白蓉眼中閃過一絲滿意，她沖程梵星揚了揚下巴，用手指了指小廝：“淑妃娘娘，您認識他嗎？”

說出這話后，孔白蓉才有一種，大仇得報，惡氣得出的感覺。

這是她用一個下午安排的，程梵星根本逃不了的，精心制作的陷阱。

程梵星走后，孔白蓉與臨燁大吵一架，在眾多宮女太監面前，臨燁根本不顧及她的面子，當著眾人的面就直接說出了她為了嫁給臨燁，做出的許多不入流的事。

接著臨燁也完全不聽她的解釋，毫不留情就甩下她一個人走了。

孔白蓉愛臨燁，她愛了兩輩子。臨燁就是她這輩子活著的念想，是她兩輩子都魂牽夢繞的存在。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臨燁，一切阻礙她和臨燁的，都該死。

不管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

“不認識。”程梵星仔細看了看小廝，心里對孔白蓉想做什么已經有了猜測，唇角浮上一抹隱約的笑意，她輕抿了一口茶水，掩下所有情緒。

“你別怕。”孔白蓉看小廝的頭愈發低，眼中的滿意更加濃重：“你把事情，原原本本說出來，皇上會為你做主的。”

“淑妃娘娘，您不認識奴了嗎？”小廝似乎得到了鼓勵，這才抬起了頭，清秀的臉也有些紅了：“您說過，您會幫奴贖出宮，您在宮外已經買好了房，您……”

“我不認識你。”程梵星完全能猜到孔白蓉想要做什么了，她眸中閃過一絲笑意，之后便馬上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將軍夫人這是何意？”

“娘娘，我們明明下午才見過。”小廝一臉不敢置信，似乎不敢相信程梵星能說出這樣的話：“您說過，要幫奴的妹妹尋個好人家嫁了，可是現在，奴的妹妹，她……”

“她死了。”

小廝滿臉悲傷，雙手捂面：“娘娘現在也不認奴，事到如今，奴也沒什么念想了。”

“這是地契，是娘娘給奴在宮外買的房，既然娘娘那么狠心。那么奴寧死，也要為自己和妹妹討一個公道。”

小廝從袖中掏出了幾張泛黃的紙，被孔白蓉一把奪過。

孔白蓉臉上掛著勢在必得的笑，她把那幾張紙展開，“地契”二字寫得清清楚楚，下面還有程梵星的落款：“人證物證俱在，淑妃娘娘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孔白蓉，你給我閉嘴。”臨燁終于忍不住站了起來，他手上的青筋都有些嚇人：“你在瞎說些……”

“我是沒什么好說的了。”程梵星打斷了臨燁的話，轉向桓宗丞，彎彎眸子：“皇上，您說，臣妾現在該說些什么呢？”

畢竟可沒人比桓宗丞更了解，她下午到底去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