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水災。

程梵星記憶中模模糊糊有了一個印象。

那時桓宗丞還沒有繼位多久，先帝留下了一堆爛窟窿。屋漏偏逢連夜雨，那年爆發了淮南水災。

“淮南離京城很遠，地方官員貪污受賄猖獗。半個月竟然沒人上報此事。”桓宗丞修長的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叩著檀木桌，眸中帶上了些冷意：“淮南偏遠，沒人愿意管這件事。這恰恰朕建立自己勢力最好機會的，第一步?！?

程梵星似乎能想象到了，少年皇帝一步步，蠶食著各方勢力，在暫時的隱忍和退讓中已經強大到了不可一世。

“現在朕要做的，就是看他們鷸蚌相爭?！被缸谪╉械睦湟飧?，他把圖紙揉起，意簡言賅：“恒景聞謀反之日，好戲才剛剛開始。”

認真搞事業的桓宗丞簡直帥到沒邊。

程梵星專注看著桓宗丞側顏，忍不住夸了他：“皇上真的好厲害?！?

桓宗丞的耳朵尖有些紅了，他轉身，卻看到程梵星亮晶晶的眸子，心臟就像被玫瑰花刺刺了一下，氣血有些上涌。掌心都微微出汗，全是他沒體驗過的，新奇又刺激的感覺。

她好像他養的玫瑰。

桓宗丞忍不住想。

又嬌又嫩，張牙舞爪地肆意炫耀著自己的美麗，又毫不掩飾那帶刺的危險，一舉一動都讓他甘之如飴。

“想不想跟朕一起去冬日祭？”桓宗丞定了定心神，扯開了話題。

程梵星眼睛一亮，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唇角微勾：“當然愿意啦?！?

……

他們到時，天色已暗，皇后已經坐在主位早早等候著了。

皇后先看到程梵星，開口便是陰陽怪氣的諷刺：“淑妃娘娘真是好大的架子。這丞相之女，身份就是不太一樣?！?

次桌的老丞相，一聽這話臉都白了，正要為程梵星向皇后請罪，便聽到一個慵懶而磁性的聲音：“那皇后接下來，是不是也要說朕的架子大？”

桓宗丞跟在程梵星的身后，一段不長而不短的距離，他閑庭信步走到主位，坐下。偏頭，看向皇后：“怎么，皇后不說話了？”

皇后扯著笑，說出來的話也有些僵硬：“臣妾哪敢?！?

“陛下自然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次桌的孔白蓉見程梵星晚到，本來就想借機懲治她一番，此時終于找到了機會：“淑妃娘娘怎么可以與陛下相提并論。”

孔白蓉完全沒想到，程梵星是跟這個傳說中不近女色的新帝一起來的。她此時信心滿滿，這次一定能利用這個新帝的暴戾脾氣，讓程梵星得意不下去。

“淑妃娘娘來得這么遲，可是被什么東西牽制住了腳步？”孔白蓉眼中凈是不懷好意：“臣婦可是得知，王公公請娘娘幫陛下制作專屬的玫瑰純露?！?

“不知——”孔白蓉看向皇帝那空空如也的杯盞，挑了挑眉，暗示意味濃重：“淑妃娘娘，真的是去花圃里摘玫瑰了呢，還是不顧圣命，私會他人了呢？”

四下嘩然。

孔白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她轉了身，對那陰暗處道：“出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