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可以繼續(xù)騙他，繼續(xù)告訴他一個模棱兩可的曖昧的答案。那樣，她就可以把他留在身邊更多一些時間。

可是，他那么好。她自私，他包容；她虛假，他真誠；她不愛他，只是把他當(dāng)做一個替身，然而他卻愿意給她真實(shí)的溫暖。

然而謝東霖說了一句她怎么都不會想到的話：

“那，從今天起，做我女朋友好嗎？”

低著頭的顧笙暉身子一僵，但是她沒有抬起頭來去回應(yīng)他，她害怕會看見他眼眸之中的溫柔與期盼，那她會忍不住說“好”的。

“我雖然失憶了，但是我也不傻，你很多次看著我的時候，眼底都有一片濃重的悲傷和絕望，我都覺得你在透過我看著別人，如今證實(shí)了我的猜想都是正確的，對嗎？”謝東霖的手輕輕的顧笙暉的腦袋上面撫了撫，“這個人一定跟我有什么共同之處，之前在醫(yī)院的時候，那天是我第一次在你面前笑，你卻突然就哭了，在花壇看花的時候，你也突然就哭了。說起來可笑，之前總覺得你是不是有什么問題，現(xiàn)在，我大概能猜得出來你是在拿我當(dāng)替身。”

“嫉妒，嫉妒你對那個人的感情深重，心疼，心疼你對那個人的牽腸掛肚，也心疼我被你騙了這么久。”

謝東霖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但是我也被你的魅力吸引了，顧笙暉，所以，我喜歡你，我不想放棄你，要不要我，選擇權(quán)交給你。”

“但是你要知道，我如果告訴你，我不介意當(dāng)別人的替身，你不會信，我也不會信，如果你選擇了我，那就只能完完整整的愛我一個，我允許你有一個遺忘他的過程，但是……”他沒有再說下去，半晌之后又說，“這是我唯一的條件，現(xiàn)在我把選擇權(quán)交給你。”

顧笙暉只是低著頭，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謝東霖雖然覺得自己的話已經(jīng)很溫柔了，但是顧笙暉的反應(yīng)，讓他有一種害怕，害怕自己被她推進(jìn)深淵。

“阿笙，做我的女朋友好嗎？給我們之間一個可能性。”

顧笙暉緩緩的抬頭，雙眸對上謝東霖充滿虔誠眼神的雙眸，但卻依舊沒有說話。

對啊，謝東霖那么聰明，謝東霖的低低謝雨南又怎么會笨呢？你看，他猜得不就是八九不離十嗎？

顧笙暉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好像赤果的在他的面前，那種被人看透的羞恥感從心底蔓延上來。她開不了口說出那一個“好”字。

這么賤的自己，何德何能得到他的喜歡？

她不配。

從她把他當(dāng)做替身的那一刻，她就永遠(yuǎn)也配不上了。

“阿笙，給我一個期限，三個月，三個月可以嗎？三個月內(nèi)，我要是不能讓你的眼里心里全是我一個人，那我愿賭服輸，我會主動離開，不會糾纏著——”謝東霖的語氣有些焦急，說出來的字仿佛都在顫抖，生怕顧笙暉不要他。

“別說了——”顧笙暉低聲祈求，“求你別說了，謝東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