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奚寧發泄完畢,溫酒裝作暈倒,并且趁機在自己脖子上劃了一個大口子。
所以送飯的人來了,看見一個遍體鱗傷的絕美女子,立馬通報。
感到手腕上一痛,接著是耳邊多出來的些許渾厚滄桑的聲音:“大夫人,可以開始了。”
“你不用擔心,我是常蘭的心腹。”
“三天的期限已經到了,抓緊。”
她感到了脖子一疼。
大夫好像明白她的意思,道:“‘以假亂真’可以為你保一命,就像你現在這樣,絕對死不了。本來是有事的,你放心吧。”
溫酒聽到了,手指一動。
待大夫出去復命的時候,溫酒吞了假死藥,苦澀頓時溢滿咽喉,緊接著她感覺到無邊無際的黑暗,沉沉睡去。
“怎樣?”
是連然焦急的聲音,可溫酒都聽不到了。
大夫是愁眉苦臉的走出去的,道:“盡了全力,可...無能為力,準備后事吧。”
大夫演的真真切切,一時間,淚水流了出來,道:“她遭受了什么,才會這樣?大好年華...老夫本以為我妙手回春,結果...結果她自己都沒有想活過來的意思啊!”
連然覺得心底一涼,他也說不清是什么感受,那又是為什么呢?
難道是真的喜歡?
“我不信!我不信!你這個庸醫!你給我滾!滾!!”
“來人,再給老子請大夫來!治不好要你們的狗命!”
他上前揪住大夫,大夫吃力掙扎卻無果,大咳不止。
“這...這病情過重....咳咳,咳咳,我都不...都不能,咳,別說...別...說,咳咳咳。”
“別說...別人啊!”老頭漲紅了臉,那一剎那,他覺得自己要死了,幫個忙把自己幫死。
本來趙奚寧聽到這個消息挺開心的,那個女人終于死了,內心歡喜雀躍,終于沒有人跟她搶男人了!至于那個病懨懨的常蘭,也是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
然而她看見連然瘋狂地揪起那個四五十歲的大夫。
她慌了。
為什么?是因為愛,還是因為不好交代?
她寧愿相信后者。
她跑上前:“夫君!你放開他,他有什么辦法?他是聞名的神醫啊!是啊!他都沒辦法,還有誰....噗。”
話音未落,連然一腳蹬上去:“你這個妒婦!平時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真以為我不知道?她好歹也比你有地位,你有什么資格!要不是仗著你的姐姐,你早就死了!”
趙奚寧被踹了一腳,血吐了一灘,連然已經松開那個大夫,讓別人再去找了。
所以此時此刻,他一步一步邁向趙奚寧。
趙奚寧感覺下巴一疼:“你是真的不知道我搞不懂你們女人的心思,還是覺得你比我能耐呢?”
下巴被捏的生疼,她看著男子怒紅的眼,內心是不敢相信的。
他...變了。
什么時候開始呢?也許是從回來的那一刻,他在巴郡的時候,她不怎么去見,但是偶爾還會找個探子,看看他有沒有背叛自己。
探子從沒有匯報到溫酒過,溫酒就這么突然出現在連家。
以她對連然的心思,怎么會容忍那些別的女子?
好吧,說他花心,她也可以諒解,但是帶女人回家,是絕對不允許的。
他真的變了。
連然在冷嘲熱諷她一番,他已經聽不下去了,他不相信。她愛的那個男人,竟然會為了那個女子而傷害她。
她被關進地牢,等候發落。
那個時候,更多大夫已經來了,大夫進去之后仔細查看,都說自己無能為力。
那一刻連然的心思炸掉了。
他以為自己能控制住的,他以為自己只會對初戀執著。
可是他沒有想到,他好像動心了。
“媽的!廢物!一群廢物!”
他暴怒地把其中一個大夫踹倒在地。
其實,當第一個大夫祝閔說出那些話的時候,他的心已經涼涼了。因為祝閔是遠近聞名的醫術能手,他都無能為力了,那么還有誰呢?
她死了!
他意識過來,他沖上前,看著溫酒的臉--臟兮兮,手臂上被掐的青紫,脖子上是觸目驚心的血痕,就在大動脈那。
他看著看著,紅了眼眶:“早知道...這樣,就該對你好點。傻子。”
祝閔內心嘆氣:渣,活該。
對于計劃,他都是知道的,他也準備幫助,誰讓他欠常蘭一個人情呢?
就這么死了,葬禮當天,聽聞溫酒的迷妹迷弟都哭慘了,溫酒的家人收集了溫酒好多東西,內心痛楚。
李昀也來了,整條街,一直到墓地,都是雪白混合著紙錢的黃。
震耳欲聾的喪曲......
李昀已經覺得人生的光都泯滅了,仿佛去世的人不是她,而是自己。
連然目無表情地走著,他終于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沒有給她豪華的成親儀式,但是葬禮卻搞得像皇親國戚去世一般。
他們的耳邊都是大家不舍的聲音,他們贊美著棺材里的美人,說她膚若凝雪,談吐、舉止優雅,才華橫溢,實屬難見的人才。
沒有一個人是罵她的,今天大家來全是為了給那個女子送最后一程的。
連然有些感慨。
當一切都結束的時候,起風了。
雨水淅淅瀝瀝,不知誰還在思念著這個姑娘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