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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笠

江紹貞

戴笠,字雨農,原名春風、徵蘭,浙江江山人。1897年5月28日(清光緒二十三年四月二十七日)生,四歲喪父,靠母親藍月喜以祖遺田產為生。1903年,戴笠入塾,四年后入仙霞國民初級小學。他天資聰穎,只是生性貪玩,又愛惹是生非,雖受到母親的嚴加管教,總是習性難改。1910年往江山縣城文溪高等小學就讀,畢業后,報考浙江省立第一中學,在作文試題《試各言其志》中,抒發自己的抱負,在文章結尾寫下“希圣希賢希豪杰而已”,但他并不知道怎樣才算圣賢豪杰,入學不到一年,就因捉弄管理寄宿生的舍監被開除學籍。回家后與一些意氣相投的人混跡于花會賭博、設壇開乩、求神問卜的場所。其間曾于1917年入浙軍第一師模范營當了幾個月學兵,1920年往滬杭一帶找發跡的捷徑,未得機遇而返。1924年江浙戰爭時,在鄉組團練充當團總。

1926年,戴笠改用是名入黃埔軍校第六期,集體加入國民黨,并與蔣介石派回軍校活動的胡靖安、陳超等人秘密交往,監視共產黨員、共青團員及國民黨左派的言行。1927年4月軍校“清黨”時表現特別積極,受到政治部主任鄧文儀、入伍生政治部主任胡靖安等人的賞識。旋被選入騎兵營第一連,并當選為營黨部執行委員,開往蘇州受訓。是年8月,蔣介石下野,戴笠被推選為騎兵營代表之一往奉化溪口向蔣介石表示慰問和擁戴。他以一番忠貞的言詞給蔣留下了較深的印象。

由于蔣介石下野,騎兵營教學停頓,戴笠往上海加入由胡靖安領導的聯絡組為蔣介石收集情報。他和青幫頭目、時任上海警備司令的楊虎搭上關系,由楊引薦又結識了海上聞人杜月笙,進而與杜、楊“在杭州西湖之濱杜莊,結為異姓兄弟”萬墨林:《滬上往事》,臺北《中外雜志》第11卷第2期。。因而他獲得的情報最多。同年11月,軍校令騎兵營學員返校繼續完成學業時,他認定為蔣做情報工作是個人發跡的最好途徑,便留了下來。1928年1月蔣介石重新上臺后,戴接替胡靖安主持情報工作,被任命為總司令部聯絡參謀,直接受蔣介石的調遣,在二次“北伐”及以后的新軍閥混戰中,他常出入前線,搜集軍事情報。

“九一八”事變后,戴笠與一些黃埔少壯軍官在蔣介石指使下,組建秘密組織三民主義力行社,當選為候補干事,并由蔣介石親自指定他擔任特務處處長(即中華民族復興社特務處長)。1934年7月,接替鄧文儀兼任南昌行營秘書處調查課上校課長,隨后他將調查課歸并于特務處,在全國二十多個城市建立區、站、組各級特務組織,并滲入到軍憲警及鐵路等各個部門。又先后在南京開辦特務警員訓練班,在杭州浙江警校內開設特訓班,培養出一批具有暗殺綁架和電訊技能的特工。1935年擔任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第二處處長。

戴笠貫徹執行蔣介石“攘外必先安內”的政策,除在1933年5月指揮平津組織在北平六國飯店擊斃漢奸張敬堯外,把破壞中共組織,監視、逮捕、屠殺中共黨員及愛國民主人士作為基本任務。1933年6月由他親自指揮將中國民權保障同盟總干事楊杏佛殺害。次年11月,又將著名報學家、愛國人士史量才殺害于滬杭公路上。他布置平津特務組織對著名愛國抗日將領、中共秘密黨員吉鴻昌進行暗殺未遂,便交由北平軍分會將其殺害。1935年11月1日,晨光通訊社愛國志士孫鳳鳴在南京中央黨部刺殺蔣介石未成,將汪精衛擊傷,孫當場死難。案發后戴笠立即調動大批特工搜捕晨光通訊社所有成員,并連及不少無辜,由他親自嚴刑審訊。他誤認為此案主謀是王亞樵,派員往香港將與王有過交往以及與王素不相識的人加以逮捕、引渡,并派特工追蹤王亞樵,到廣西梧州將其暗殺。

由于蔣介石實行“攘外必先安內”的政策,國民黨地方當局接連發生反蔣事件。1933年11月,福建當局和十九路軍領導人蔣光鼐、蔡廷鍇等成立福建人民政府,宣言抗日反蔣。戴笠親自趕往廈門、漳州等地,配合蔣介石的軍事進攻對十九路軍將領進行分化收買,致使一些將領倒戈,促使福建人民政府失敗。1936年陳濟棠、李宗仁等發動兩廣“六一事變”,戴笠對廣東空軍將領及飛行員多方收買,使實力雄厚的廣東空軍投蔣。

同年底,張學良、楊虎城發動西安事變,蔣介石被扣,戴笠肩負情報和保衛的雙重責任,受到一些黃埔軍人的追究,他自知難辭其咎,為“實踐君辱臣死之義”,隨同宋美齡、端納等前往西安,即被張學良軟禁。他自忖兇多吉少,寫下一紙“遺書”:“自昨日下午到此,即被監視。默察情況,離死不遠。來此殉難,固志所愿也,惟未見領袖,死不甘心。”費云文:《戴笠的幾個戰場》,朱傳譽主編:《戴笠傳記資料》(八),臺北天一出版社1981年版。由此更加受到蔣介石的器重。護送蔣回南京的張學良被拘押后,一直由他負責監管。1937年12月,戴又將從海外回國參加抗日的楊虎城及其夫人謝葆真等誘捕監禁。

淞滬抗戰爆發后,戴笠趕到上海,與杜月笙等幫會勢力建立蘇浙行動委員會,并組建一支上萬人的別動隊武裝。11月初別動隊掩護淞滬守軍撤退,除遭受較大傷亡外,一部分退入租界被解除了武裝,戴將不足兩千人的殘部撤退到安徽祁門、浙江遂安,整編為教導總團部,戴親自兼任總團長,后經收編散兵游勇,人數又達萬人,于1938年5月改名為忠義救國軍。設總指揮部于漢口,戴自任總指揮。

1938年蔣介石迫于黨內外強烈要求取消秘密小團體的呼聲,將力行社及其外圍組織復興社一并解散,戴笠擔任改組后的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軍統)副局長,負實際責任。軍統局成立前后,戴在湖南臨澧開辦中央警官學校特種警察人員訓練班,招收失學失業流亡青年千余人施以特工訓練(后遷貴州黔陽、息烽)。在武漢、浙江等地開設譯電、電訊訓練班。

武漢失守后,軍統局由長沙遷往重慶,又陸續開設蘭州特警訓練班、重慶諜報參謀訓練班、外事訓練班等等,特務隊伍迅速擴大,除大力擴充各級特務機構外,陸續在東南亞各國建立海外組織。至1942年,基本特工達四五萬人。1940年春,戴笠派軍統人員協助各戰區編組和訓練便衣混城隊六千七百余人。1942年戴呈準蔣介石將混城隊劃歸軍統,改編為別動軍。

戴笠憑借寵大的軍統組織和蔣介石的寵信,不斷把權勢伸向各個部門。1941年夏,先后當上運輸統制局監察處處長和財政部緝私署署長。1943年又兼任水陸交通統一檢查處處長及財政部貨運管理局局長,主管郵電航空檢查的軍委會特檢處,也由他派軍統骨干劉璠任處長。還掌握了交通警備司令部九個團的交警和數萬人的緝私武裝。

為了使軍統能忠實地為蔣介石效力,戴笠以“秉承領袖意旨,體會領袖苦心”作為軍統局的指導方針。他要求所有人員“貫徹領袖主張,達成領袖意圖”必須始終如一,至死不變。他對軍統人員的思想行動實行嚴格的監督,建立了各種名目的督察監督網,以他制定和宣布的各種規定、禁令,作為軍統內一套不成文的“家法”,懲罰標準全憑他個人的意旨。“家法”的殘忍,致使不少人走上自殺的道路。軍統局幫辦唐縱深有感觸地說:“雨農的作風,對上絕對服從,不計利害以達成任務,使上信任。對下絕對控制,不顧輿情,以殘酷手段使下知其懼。這是他事功成就的兩大法寶。”公安部檔案館編注:《在蔣介石身邊八年:侍從室高級幕僚唐縱日記》,群眾出版社1991年版。

太平洋戰爭爆發后,美海軍部發現軍統在珍珠港事變前夕偵譯出日本空軍發動這次偷襲動向的情報準確無誤,于1942年5月派海軍中校梅樂斯(MiltonEdward Miles)來華尋求建立基地。戴笠陪同梅樂斯往東南沿海地區考察,除提供這些地區的地理水域、敵情等方面的資料外,要求美方給予幫助。經梅樂斯向美國海軍部極力主張,雙方建立起電訊偵譯、氣象測量、水雷爆破等方面的合作關系。1943年4月,正式簽訂中美特種技術合作協定,建立中美特種技術合作所,由戴笠任主任、梅樂斯任副主任,合作范圍擴大到由美方幫助訓練軍統武裝,并提供武器彈藥裝備,供給交通工具和醫療設備。1943年6月起,先后開辦了十多個中美特種技術合作訓練班,一律由戴笠任主任,由美方特工任教官、總教官,分期分批訓練忠義救國軍、別動軍和專門與中共抗日武裝制造摩擦的國民黨雜牌軍。1944年秋,戴又與美國戰略情報局局長杜諾萬(WilliamJ.Donovan)簽訂補充協定,確定由美聯邦調查局派員幫助訓練高級特務,在重慶開辦了特警訓練班,并由美方配備諸如測謊偵察器、強光審訊器等各種現代化刑具。

自抗戰以來,蔣介石一直想利用國共合作來消滅共產黨。戴笠秉承蔣的旨意,除布置軍統西北區對在西安進行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工作的十八集團軍高級參議、中共黨員宣俠父秘密殺害外,圍繞陜甘寧邊區建立起嚴密的特務組織網,接連派遣特務打入延安。在重慶,戴笠更是親自布置對中共南方局、八路軍辦事處、新華日報社等單位設置偵察哨,廣布密探對中共人員盯梢,并運用各種渠道竊取中共方面的情報。1940年2月,他發現軍統電訊處長張蔚林、馮傳慶等六人秘密加入了中國共產黨,立即將張、馮等六人及中共南方局擔任聯絡的張露萍一并逮捕,親自嚴刑審訊,企圖一舉破獲重慶地區所有中共地下組織,未能達到目的,便將張等囚禁在息烽集中營,于抗戰勝利前夕將他們殺害。1940年3月,借成都饑民發生搶米事件將中共川康特委書記、八路軍駐成都代表羅世文、川康特委軍委委員車耀先、新華日報社成都分社負責人洪希宗等十多人逮捕,戴笠親自趕至成都審訊,妄圖將搶米事件嫁禍于共產黨的目的未能達到,便令特務將洪希宗等多人活埋,將羅世文、車耀先押往重慶監禁在“白公館”看守所,于1945年8月18日將其槍殺。在江南一帶則令忠義救國軍襲擊新四軍抗日武裝,并配合國民黨軍發動皖南事變。

在舉國抗戰的形勢下,戴笠也曾指揮軍統進行過一些鋤奸、情報及敵后游擊等活動。1938年3月,戴笠密令天津站長陳恭澍對偽華北政權首要王克敏相機刺殺(未遂)。同年12月,汪精衛叛逃越南河內,戴組織行動組,往河內對汪精衛追蹤監視和暗殺,以錯殺曾仲鳴而收場。1940年相繼在上海刺殺了為日偽效力的幫會頭子張嘯林、偽上海市長傅筱庵等。1938年9月,他令上海區將與日方有過接觸、并未投敵的唐紹儀砍死,在國民黨內引起強烈反響。1940年戴令上海區“對即將出現的偽中央儲備銀行予以破壞性打擊”,先后暗殺了幾個中級職員,并在偽儲備銀行內設置爆炸物,引起敵偽血腥屠殺我方中國農民銀行、中國銀行駐上海的職員,釀成聳人聽聞的“銀行血案”。

與此同時,戴笠也指揮軍統直接對日軍采取過一些行動。1940年戴笠批準上海軍統組織擬定的刺殺日本軍人的方案,至太平洋戰爭爆發前,先后行動五十余次,斃傷日軍六十余人,大多是一般士兵。同時對敵方的交通橋梁、物資倉庫以及各種軍事設施也進行過一些破壞。據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披露,此種行為達2101次《中央日報》1946年4月3日。。軍統與敵偽的斗爭雖影響有限,但還是屬于抗日民族戰爭的范疇。

戴笠執行蔣介石的曲線救國路線,擔當了與敵偽勾結的重要角色。1939年底至1940年9月,他指揮軍統香港區長王新衡冒名宋子良與日方主管“桐”工作的今井武夫等人在港澳進行多次密談,達成中日停戰,共同防共的初步協議,只是因為形勢的變化,未能付諸實現。1940年3月他派唐生明往京滬與敵偽頭目掛鉤。唐的真實身份暴露后,充當起日方與重慶政府間溝通關系的橋梁。此后,戴又陸續派軍統人員與汪偽政權核心人物周佛海、偽陸軍部長鮑文樾、偽海軍部長任援道、偽社會部長丁默邨、偽特工總部頭目李士群等人聯絡,雖說是“策反”,但也是企圖共同對付中國共產黨及其抗日武裝。1945年初,派員往河南、江蘇等地勾結偽軍,得到孫殿英、張嵐峰等偽軍頭目“惟蔣委員長和戴先生之命是從,絕對不同共產黨妥協”喬家才:《抗日情報戰》(七),《戴笠傳記資料》(二)。的許諾。

1945年7月,戴笠為策應美海軍陸戰隊在東南沿海登陸及搶奪勝利果實,偕同梅樂斯、杜月笙等趕往浙江淳安指揮。正當他們加緊籌劃時,日本發出乞降照會,戴即令各地軍統武裝分別搶占上海、南京、杭州、漳州、廈門、武漢、長沙、徐州等城市及京滬、滬杭、粵漢等鐵路干線。同時對所勾結的偽軍,分別給予國民黨軍的名義。還派員往南京勾結侵華日軍總司令岡村寧次,要岡村“將京滬杭地區保持得完完整整,移交中央軍接收”,保證岡村的戰犯問題“由我戴某人完全負責,我政府必將優予厚遇”喬家才:《勝利前后的奇事奇聞》,臺北《中外雜志》第28卷第4期。。9月上旬,戴笠由淳安到滬,成立軍統及中美合作所上海辦事處。他一面指揮軍統搶先劫收敵偽產業,一面向蔣介石要求取得了肅奸大權。

抗戰勝利后,戴笠面對全國各方強烈要求取消特務組織的形勢,采取以退為進的策略,除將忠義救國軍、別動軍改編成18個交警總隊外,與李士珍、宣鐵吾等人爭奪全國警察權。1946年3月上旬,戴在北平盛情款待美國太平洋第七艦隊司令柯克上將,要求美國扶持他在戰后中國海軍中取得權位。此時他得到蔣介石召他返渝的電報,于3月15日乘專機離平,17日上午從青島飛往上海途中,因氣候惡劣,在江寧板橋鎮附近岱山墜機殞命。國民黨政府“著追贈陸軍中將”《國民政府公報》第2543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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