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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文江

耿云志

丁文江,字在君,江蘇泰興人。1887年4月13日(清光緒十三年三月二十日)出生在一個富紳的家庭里。五歲入塾讀書。十五歲時,得到泰興知縣龍璋的賞識,拜龍為師,在龍的鼓勵下,去日本留學。但他在日本一年多,沒進什么正式學校,曾一度參與《江蘇》雜志的編輯工作。由于受到同鄉,當時在歐洲游學的吳稚暉等人的勸促,于1904年3月,離開日本到英國去留學。他先在英國東部一個名叫司保爾丁的村鎮讀中學;兩年后,考入劍橋大學,但只住半年就因故輟學了。他趁此機會到歐洲大陸游歷了一番。1908年,他考入格拉斯哥大學,學動物學和地質學。

1911年4月,丁文江畢業回國。他為了游歷和考察內地情形,從越南海防上陸,乘滇越路火車入云南,經黔、湘、鄂等省,7月才回到家鄉。這次穿越西南的旅行,為他后來做西南地質考察工作積累了經驗。他在家沒有待多久,就趕往北京去參加游學畢業生考試,清廷賞給他“格致科進士”。辛亥革命爆發時,他的家鄉頗有震動,他“倡編地方保衛團”丁文濤:《亡弟在君童年軼事追憶錄》,《獨立評論》第188號。以維持地方秩序。

1912年,丁文江在上海南洋公學任教,寫了一本作為“民國新教科書”《動物學》,于1914年出版。

1913年2月,他到北京就任北洋政府工商部礦政司地質科長。當時地質工作還不被人們重視,地質科幾乎無事可辦。北京大學原有地質門,因招不到學生而停辦了。丁文江便把北大地質門的圖書標本等借過來,為工商部辦了個地質研究班,次年,改稱地質研究所,由地質學家章鴻釗任所長。丁文江和稍后回國的翁文灝都在該所講課,丁擔任講授古生物學。1913年至1914年,丁奉派先后到山西和云南作地質調查。他在云南除調查錫、銅等礦產外,還調查了金沙江水道,并注意搜集人類學的材料。1916年,北京大學從地質研究所收回自己的圖書標本,續辦地質系。這時,丁文江又為農商部(原工商部與農林部合并)創辦了個地質調查所,他自任所長。

1918年底,他隨梁啟超、蔣百里等,以半官方的身份,到歐洲考察戰后形勢,兼充中國出席巴黎和會代表的會外顧問。1920年初,他經由美國回國。在美國時,他為北京大學聘請了葛利普(A.W.Grabau)作地質系教授。此人來華后,除任北大教授外,長期兼為地質調查所主持古生物的研究工作,一直到他病逝為止,為中國地質學和古生物學的發展貢獻了力量。

1922年,丁文江參與發起成立中國地質學會。是年,他與翁文灝合著的《第一次中國礦業紀要》一書出版。不久,因家累太重,丁文江不得已辭去地質調查所所長的職務,就任官商合辦的熱河北票煤礦公司總經理。但他作為地質調查所的顧問,仍參與該所的工作,他一直是該所創辦的《中國古生物志》的主編。

丁文江自歐游歸國后,與胡適等英美派知識分子,緊密地聯在一起。由于他們都在海外留學多年,都深受資產階級政治和文化思想的熏染,所以同氣相求。1921年5月,胡適、丁文江等集議成立性質秘密的“努力會”。1922年5月,他們在北京辦起《努力周報》,以“學者”的身份發表政治言論,大力鼓吹“好人政府”等和平改革的政治主張。丁用“宗淹”的筆名,發表了許多篇政治論文。1923年8月,他在《少數人的責任》這篇很有代表性的文章中說:“我們中國政治的混亂,不是因為國民程度幼稚,不是因為政客官僚腐敗,不是因為武人軍閥專橫,是因為‘少數人’沒有責任心,而且沒有負責任的能力。”他宣稱:“只要有少數里面的少數,優秀里面的優秀,不肯束手待斃,天下事不怕沒有辦法的。”“中國的前途全看我們‘少數人’的志氣。”丁文江:《少數人的責任》,《努力周報》第67號。這里充分表現了這些英美派知識分子的改革思想以及他們自我夸張的高傲態度和強烈的干預政治的欲望。

1923年2月,丁文江與張君勱掀起了一場頗為轟動的所謂“科學與玄學”的論戰。在這場持續半年多的論戰中,丁文江以馬赫主義的經驗論來反對張的直覺主義的唯心論,并斥張為“玄學鬼”。雖未能徹底“克敵制勝”,但在世界性的保守主義回潮的情勢下,在中國維護了科學的地位。

1925年,上海發生五卅慘案,在全國人民反帝愛國運動的高潮中,丁文江與梁啟超等發表了一個宣言,反對持續罷工、罷課、罷市,主張與帝國主義實行所謂“友誼的磋商,同情的諒解”,受到一部分人的批評。由他主稿的一篇英文文件,專門向英國人介紹“五卅”的經過和中國人的基本要求,在英國社會發生了一定的影響。

第二次直奉戰爭后,奉系軍閥勢力伸張到蘇、皖和上海,引起江蘇大資產階級的反感。丁文江參與他們“驅奉救蘇”的秘密運動。1925年7月,他到上海與劉厚生等細談奉軍入蘇后的情形,然后到岳州去見吳佩孚。回到上海后,又應邀到杭州去見孫傳芳,商量驅奉問題。10月,孫在杭州組織五省聯軍,分五路出兵討奉,一個月就把奉軍趕走,從而據有了東南五省的地盤。丁認為孫的軍事實力可為他施展政治抱負的憑借,于是決定靠近孫。1926年初,他辭去了北票煤礦公司總經理的職務。2月,為中英庚款顧問委員會(丁文江是中國委員之一)的事南下。當時,孫傳芳為了一面討好帝國主義,一面籠絡江浙資產階級,設立了淞滬商埠督辦公署,自任督辦,要搞什么“大上海”的計劃,便請很受外國人欣賞的丁文江出來干這件事。是年5月,孫正式委任他為淞滬督辦公署的總辦。在他任總辦的半年多時間內,孫傳芳數次封閉上海總工會、學生總會及其他許多進步機關,禁止群眾愛國運動,大肆逮捕進步學生,殘酷鎮壓了上海第一次工人起義。丁文江就任總辦一個月,國民革命軍就從廣東開始北伐了。當北伐軍席卷長江一帶時,丁見勢不妙,趕緊于1926年年底辭職,次年避居到大連。丁文江在總辦任內所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收回“會審公廨”。

丁文江作為中英庚款顧問委員會的中國委員,與胡適一起,陪同來華的英國委員衛靈頓(V.Willingdon)等先后在上海、南京、杭州等地進行調查,為時兩個多月。他出任孫傳芳的總辦,曾與衛靈頓詳細商量過。由于就任總辦,他沒有參加全部調查活動,也沒有赴英參加中英庚款顧問委員會的全體會議。但由于他與胡適等長期擔任此職,并且還在管理美國庚款的中華教育文化基金董事會擔任過董事和秘書等職務,所以能在文化教育界發揮重大的影響。

丁文江在匿居大連期間,編寫了《徐霞客年譜》,整理了《徐霞客游記》,于1928年合在一起出版。是年夏,丁到廣西去作地質考察。當時國民黨政府鐵道部托他踏勘計劃中的川廣鐵路線,廣西地方政府也請他幫助探察礦產。11月他到上海,不久,回到北平。1929年,由地質調查所組織力量,再度進行西南地質調查,丁任總指揮,他接受鐵道部資助,一面探察礦產,一面繼續調查川廣鐵道的路線,至1930年夏,才結束工作,回到北平。1931年秋,北京大學校長蔣夢麟聘他為地質系研究教授。

“九一八”事變后,丁文江與胡適、蔣廷黻等一起專事研究對日妥協的問題,準備向蔣介石統治集團獻策。1932年,丁與胡適邀集蔣廷黻、傅斯年等,決定創辦政治刊物《獨立評論》。該雜志于1932年5月在北平出版。丁先后發表政論文章二十多篇。他主張“遇有機會”就趕緊“與日本妥協”丁文江:《假如我是蔣介石》,《獨立評論》第35號。;他認為中國沒有抗日的可能,“對日宣戰,完全是等于自殺”丁文江:《抗日的效能與青年的責任》,《獨立評論》第37號。。他歪曲列寧對布列斯特和約問題所采取的保護革命的策略,提出“華北是我們的烏克蘭……云貴是我們的堪察加”, “大家準備退到堪察加去!”丁文江:《蘇俄革命史的一頁及其敦訓》,《大公報》1935年7月21日《星期論文》。他在《獨立評論》上曾極力宣揚所謂“新式的獨裁”政治。他還發表了一系列反共文章。在《評論共產主義并忠告中國共產黨員》這篇文章中,他攻擊馬克思主義,要求中國共產黨放棄暴力革命。

丁文江的擁蔣反共立場和對日妥協的主張,很投合蔣介石的胃口。1933年3月,長城抗戰緊急,蔣親自跑到保定布置退卻。3月13日,蔣特邀胡適、丁文江等會見。之后,胡、丁等回北平又與何應欽會見,密商對日妥協問題,5月,便出現了“塘沽協定”。

是年8月,丁文江和葛利普(A.W.Grabau)、德日進(T.De Chardin,法籍學者)去美國參加第十六屆國際地質學會。回國時,途經蘇聯,作了一個多月的參觀訪問。回國后,曾在《獨立評論》上陸續發表了十多篇《蘇俄旅行記》。其中除了記述他參觀經歷和一般印象外,也表明了他對當時蘇聯的社會主義制度的不滿。

1933年,丁文江與翁文灝、曾世英主編的《中國分省新圖》由申報館出版,次年他們又合編了《中華民國新地圖》,也由申報館出版。

1934年6月,丁文江辭去北大教授的職務,接任中研院總干事。1935年12月初,他受國民黨南京政府的委托,前往湖南為粵漢鐵路調查煤礦,并為準備內遷的北方學校尋覓校址。當時國民黨政府曾醞釀請丁文江出任鐵道部長,丁尚在猶豫未決時,于12月8日夜在衡陽煤氣中毒,并發生腦中樞血管破壞,遂移往長沙救治。1936年1月5日于湘雅醫院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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