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余陰壓根沒躺下,只是故意弄出了點響動,趙青硯也沒多想,立馬入了套。
少年世子辯解道:“...我只是想看你睡沒睡著。”
“然后呢?”余陰問。
趙青硯:“...什么然后?”
余陰笑問:“若是我真的睡著了,世子你打算做什么?”
“沒打算做什么。”
趙青硯的聲音很穩(wěn),可他飄忽的視線還是出賣了他的小心思,余陰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她開始反思,潛入青王府這段時間,是不是鬧得太過了?以至于招惹了這么個麻煩的存在?!
可是思來想去,余陰并不承認自己做錯了什么,只將形成如今這種局面的原因歸結在了年輕的青王世子身上。
“你是不是打算等我睡著后,想要占我的便宜?”
如果不是必要,無論是做事,還是說話,余陰討厭遮遮掩掩的,這里除了他們兩個,沒有旁人,只有一只肥鴿子,她索性捅破了兩人之間隔得那層窗戶紙,打算把這件麻煩事,以及麻煩的少年世子說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以免夜長夢多。
趙青硯臉皮薄,瞬間紅了個通透,沒有否認余陰的話,反而顧自道:“今日是我生辰。”
余陰反應了下,瞅了瞅洞外的天色,估摸著大概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應該就到第二天了,便道:“就是說再過一會兒,你就十八歲了?所以,你到底想說什么?想讓我祝世子你生辰快樂?”
“....我?guī)煾刚f,只有過了18歲生辰,近女色后才不會有失內力。”
說到這里,少年的臉漲的更紅了,小心的瞥著余陰,似是在打量著她的反應。
余陰挑眉,看著如懷春少女一般的趙青硯,道:“....那你之前還想對我動手動腳?是忘了你師父的叮囑?!果然好色!”
趙青硯:“.......”
余陰又漠然道:“世子,我勸你別打我的主意,你已然知曉我并非真正的阿翠,又何必招惹是非?這世上的良家女子無數(shù),你的金玉良緣可不在我這里。”
少年沒有因余陰的話而有所退縮,反而問道:“那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
余陰:“何阿翠。”
趙青硯:“...你剛剛明明已經承認不是阿翠。”
余陰:“直到辦完事離開前,我都是何阿翠。”
趙青硯被噎了一些,只緊緊的盯著一臉無辜的少女,沒有應聲,。
余陰躲開他的視線,懶懶的打了個哈欠,重新躺下去,翻過身閉著眼,擺明不想再和他多說。
過了許久,身后卻又緊緊貼上了一個溫熱的胸膛,本來已經快睡著的余陰,猛然驚醒,剛想動作,腰卻被人攥住了。
身后的人道:“現(xiàn)在已經是第二天,我十八歲生辰過了。”
余陰:“......”
“你的生辰在什么時候?”趙青硯又道。
重新閉上眼,余陰索性當沒聽見他的話,只是裝死,本以為趙青硯會就此罷手,誰知這貨竟堂而皇之的去解她的腰帶。
“生辰在昨天,比你大一天,滿意了?”
忍無可忍的出聲,余陰死死的摁住了趙青硯的手,讓他不再得寸進尺。
“哦,原來比我老!”
趙青硯一邊氣息粗重的吐槽,一邊還不忘貼的更近了些,甚至抬起了一條腿卡在了余陰的身上,防止她亂動,手又摸向了懷里人的腰帶。
“...滾蛋,要不是你姓趙,我早就讓你變太監(jiān)了。”
余陰抬起手肘,狠狠地沖后面一戳,正戳中了想要探頭去親她的趙青硯,而且好巧不巧砸在了他鼻子上,讓他顧不得去鉗制余陰,只忙不迭捂住了遭殃的鼻子。
余陰趁機脫身,攏了攏已經大開的衣衫,余怒未消,一時惡向膽邊生,又狠狠地沖他受傷的肩膀踢了一腳,疼的趙青硯像蝦米似的縮成了一團,心底的旖旎心思霎時散了。
等痛意過去,兩人好歹各自冷靜了下來,趙青硯從布包里翻出了一瓶傷藥,在給綻開的傷口抹藥的同時,還不忘一臉幽怨的盯著已特意與他拉開了距離,臉色陰沉的余陰。
過了生辰之后,趙青硯的臉皮似乎也變得厚實了許多,也或許是剛剛被揍,后心里不太服氣,抹好藥,他還不忘喚余陰過來。
趙青硯理直氣壯道:“幫我包傷口,我沒法自己綁。”
余陰聞言,壓根沒動,只冷眼看著他。
見余陰不靠近,趙青硯索性站起身,直接往外走。
“你去哪兒?”
外面的溫度可不比燃著篝火的山洞內,稍微吹些冷風,就能寒到骨子里,余陰不由問了一句,可趙青硯壓根不搭理她,只是顧自朝洞外走去。
“嘖,你回來,我?guī)湍惆!?
要是這貨因為吹了冷風,突然病在這兒,以她的氣力可沒法帶上個活人平安離開小瑜國,只能咬著牙妥協(xié)。
趙青硯就等著余陰妥協(xié)的這句話,當即扭頭三步并作兩步跨到了她的跟前,嘴角微挑,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得意,氣的余陰恨不得再給他一腳。
“你究竟是什么人?”趙青硯問道。
將包裹著趙青硯傷口的布條打了個結,余陰沒好氣道:“活人。”
趙青硯:“我是認真的在問你,都到了這個份上了,還不能說?”
翻了翻眼皮,余陰嗤笑道:“我也是在認真的回答,你看我像死人嗎?”
趙青硯嬉皮笑臉道:“自然不像,我看你像我的妻。”
余陰:“......”
這是吃錯藥了?還是任督二脈突然被打通了?!
今日的趙青硯似乎與往日完全不同,臉皮厚了不說,竟然還能說出這種油嘴滑舌的話來,若不是她一直和這人待在山洞里從沒離開過,她可能還會以為面前這個趙青硯是旁人假扮的。
想到某種可能性,余陰抬手摸了摸趙青硯的額頭,發(fā)覺只微微溫熱,卻并沒有到發(fā)燙地步,心道這貨突然變得這么難纏,難不成是尋仙丹的副作用?
像是猛然開了竅的趙青硯不知余陰在思量什么,只連忙握住了放在他額頭上的手,死死的攥著,認真道:“我決定了,要娶你做正妻。”
余陰沒理他,直接將手從他手里拔了出來,指了指山洞外已經透亮的天色,道:“我們該趕路了。”
一路上,性子似乎突然間大變的趙青硯,總會沒臉沒皮的騷擾余陰,而且會時不時趁她不備占占便宜,一會兒碰碰她的臉,一會兒又去搭她的肩,攪得余陰不得安寧,甚至恨不得將他綁起來。
不堪其擾的余陰,恨恨道:“真該把你丟給夏姑他們,讓他們把你帶到夜涼國去,一了百了。”
趙青硯笑道:“你舍不得這么做。”
余陰:“滾蛋,你要是再煩我,我就讓你看看,我到底舍不舍得將你丟下。”
原本離開小瑜國只需要兩三天的路程,可兩人吵吵鬧鬧,走走停停,竟花費了六天的時間才出了小瑜國的邊界。
這六天里,只要稍微放松戒備,趙青硯就會立馬湊過來,這讓余陰為了防備這人欲行不軌,幾乎每夜都不得安睡,眼底染著疲憊,人也恍惚了不少。
好在出了小瑜國之后,接應的人早已駕著馬車等候在了那里。
一身書生打扮的花郎中,濃妝艷抹的毒娘子,以及云月半、白剽,還有薛七,他們正在商量著進入小瑜國尋人的事,見到一身風雪的兩人平安歸來,均是一愣。
“余陰!”
云月半是最激動的,撒丫子狂奔到滿身疲憊的余陰跟前,一把抱住她,手腳并用掛在了她身上。
有氣無力的拍了拍云月半,余陰無奈道:“重死了,云月半,你松開我。”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被他們殺了!”
云月半壓根沒動,倒是一旁的白剽,扯著他的領子將人從余陰的身上扯了下來。
白剽:“早跟你說了,人沒事兒,別趁機占便宜,這計倆都是我玩剩下的。”
云月半抬腳踹向白剽,怒道:“呸,我才沒你那么齷齪。”
“既然人回來了,那她怎么處置?”
媚眼如絲,身材窈窕的毒娘子,緩步走到一旁,撥開草叢,將余陰引了過去。
這時余陰才發(fā)現(xiàn)草叢里竟綁著一個人,是夏姑,還暈著,不過卻不見林平和紅紗的蹤影。
余陰問:“你們怎么捉住她的?”
花郎中道:“前兩天,加上她共有三個人出了小瑜國的邊境,似乎在尋你們,正巧被我們碰上,可惜只捉住這一個,被其他兩人跑了。”
毒娘子不滿花郎中搶話,嗆聲道:“要你多話?我園里的家雀也沒你這般多嘴多舌。”
花郎中冷笑:“是啊,旁人養(yǎng)的不過是貓狗魚蟲,誰能比得過你,最愛養(yǎng)花枝招展的家雀。”
毒娘子:“枉你自稱正人君子,心眼卻如針尖般大小,家雀多年前不過是奉命行事,你到現(xiàn)在還記恨著,實在可憐。”
花郎中:“此仇不報非君子,毒娘子,讓你的家雀小心著點兒,別碰上我。”
毒娘子的左膀右臂名為家雀,花郎中似乎對這人有很大的成見,每次都能因這人和毒娘子掐起來。
對此,余陰早已見怪不怪,任憑他們兩人吵鬧,不再將注意力放在夏姑身上,只扭頭爬上了其中一輛馬車,她需要補覺,這幾日被趙青硯騷擾,以至于夜不能寐,身體的疲累已經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