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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并沒有和舅舅取得聯系,應該說是再也沒辦法取的任何聯系了。

從五月初開始到如今已經是七月初了,這短短的兩個月,過的如此快。而發生的這著瑣碎奇怪的事就同一場斷碎的夢一樣,斷斷續續讓我感覺不到一點真實性。

在那晚大胡子找過我后,我試著聯系舅舅,雖然我不愿輕信他的話,但是我頭痛、嘔吐這些癥狀確實消失不見了。事實就擺在這里,我不得不往這方面想。我給舅舅寄了封信,地址寫著老家的地址。他應該會回去那里住。我沒有直接把這件事說給他聽,而是七拐八拐的問他要不要再來這里一次。在末尾提了下,和他聊天的那個釣魚的老頭去世的消息。我不知道他會如何回復。所以我猜想了幾天。

但是舅舅沒有給我回信,而他又從不用手機,所以這就等同于聽天由命一樣的感覺。

在寄出信后的一個星期,大胡子又來找我了,這次他帶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另外兩個人也相繼去世了。

我也層旁敲側擊的向一些人打聽過,他們說的都極其玄乎,但是卻統一口徑說是狂犬病。因為這個原因,從早到晚,都能聽到野狗在捕狗隊的網子下哀嚎痛叫。

人人都在惶恐不安,恐怖不靠譜的流言比疾病傳播的更加迅速。每天都能聽到一個關于哪只野狗發狂的事情。

再之后一個星期,苗葉給我寄了封信,信上面問我最近好嗎?然后又說了她的現狀,因為到了七月份,學生都放假了,所以她最近很忙,幾乎從早到晚都在教學生畫畫。她還說等九月份開學的時候,會有幾天假,她還想回這里看看,希望到時候我還在這里。

我很想給她回信,告訴她我一直都會在,但是我實在不知道腦子內的那個炸彈什么時候會炸開。

于是給她這事又拖了一個星期,直到舅舅給我來信,我才匆匆給苗葉回信,但是不是說我會一直呆在這里,而是跟她說我要離開這個古鎮回家,到時再給她寄信。一張八開的紙,我就寫了這么幾句話。其他的全是空白。

而舅舅寄給我的信,和我一樣。嚴格來說是舅舅讓別人寄給我的。我知道那個人,是一個墓園的看守人。他時常會和舅舅坐在墓園外的大樹下下象棋。

舅舅讓他給我寄信,就證明他自己已經寄不了信了。

信的內容極短:病程加重,速回!

這簡直就像是發電報一樣,簡單明了。我只有這一個舅舅,再加上最近這些古怪事。不管怎么說都得回去一趟。

在打算回去后,我去找了大胡子。他住在古鎮進口處的一家小旅館內。就在兩家飯館夾縫之間,只有一半門面的大小。玻璃門上沾滿了油漬,淡黃色的柜臺已經開始裂皮。旁邊一個窄小的樓梯通往樓上的房間。

穿著寬松花襯衫老板娘,趟在柜臺后面的藤椅上,兩只浮腫肥胖的腳架在柜臺混亂不堪的桌面上。簡直就跟兩個變形塑料柱子一樣。

我走進來的時候,大胡子剛好從樓上走下來。柜臺后面的老板娘看見我是找大胡子的,連眼都不抬一下,繼續躺著一動不動的打瞌睡。

“是你舅舅回信了嗎?”我跟著他走上昏暗狹窄的樓梯,然后又站在樓層的通道頭。往通道另一頭看過去,就跟有無數扇門,一個接著一個,一環通向一環,最后通像一個異域空間。

“回了,但是情況不太好。”

“怎么了?”大胡子叼著一支煙,緊張的問我。

“我得回去一趟,我舅舅病重了。”

“什么?”大胡子一臉不相信的樣子看著我。“這怎么……”

“我也不清楚,我后天就走。”

“我跟你一起去。”他把手里的煙頭丟到地上,狠狠地碾壓著。

“你確定嗎?這一切只是你的猜想,我覺的你還是回家好些,如果這事和我舅舅有關系,我會告訴你的,”我實在不想讓病重的舅舅被一個陌生人打擾。

“我不會打擾他的,”他抬起頭,白茫的光亮從邊上的窗戶照進來,正好打在他臉上,那條粉紅色的大蜈蚣變的更加面目猙獰。那發光的腳足就同從豐富的肉汁中浸泡出來的一樣。飽滿鮮活。

有個聲音告訴我,這不是一個好主意。但是他執意要跟著我回去,我也沒辦法。

我用了一天的時間把東西收拾好,然后又找到房東把房子退了。臨走時,老太太還在嘆息,怎么出了這種怪事,一下子連死三個人。以前被狗咬的也很多,怎么就沒事呢?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只能用老人家常信的老話。

“這就是命,誰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么事呢。”

她點頭贊同,而后又說,你們這些年輕人是該避一避,不然被瘋狗咬到了就不好了。

每個人都在說有瘋狗,但是至始至終那瘋狗只存在于人們的嘴里。

我們在早上六點出發,然后做上鎮子通往市區的班車。車程大概一個小時左右,車子十分老舊,外殼的綠漆已經被風吹日曬的褪去的原本的鮮艷。蒼白老舊的跟泡過巴士消毒液一樣。

車子內部又擠又臟,椅子上的棉墊已經被撕扯的一道一道的。原本的顏色更加分辨不出來。

在黑色的車底上,殘留著印著腳印的衛生紙,和尖細的瓜子殼。

趕早車的人不少,車廂內就跟蜜蜂窩一樣的喧鬧。

尖細的女人聲,低沉的男人聲,還有稚嫩的孩童的哭聲。真是混亂不堪。簡直就跟回到了我小時候,去鄉下趕集的情景一樣。

大胡子卻很適應這種吵鬧的環境,甚至可以不受影響的靠外窗子上呼呼大睡。

看他這個樣子,真是難以想像的到,他之前有多么神經緊張。

“唉,你聽說了嗎?就是狂犬病那事。”

我下意識得支起耳朵,仔細去聽前面兩個中年女人的談話。

“我怎么沒聽說,”一個穿著件紅色外套的女拍了下另一個女人。“我就在現場。”

“什么?你在現場!”那個女人聲音提高了些。

“可不是嗎,是的那個算得上是我遠房叔叔了。”

“真的是狂犬病嗎?”邊上一個人問那個紅衣服。

“死的時候我是沒看到,我看到的是死了后,那才嚇人呢!”她做了個驚悚的表情。

“到底怎回事?快說說。”有人催促道。

“怎么回事!哼,說出來嚇死你們。詐尸了!”

周圍的人驚呼一聲,而后又有人說不信。

“你別不信,那天晚上我就住在他們家,半夜起來上廁所的時候,突然覺的不對勁。”

“怎么了?”

“那時候不是下著大雨嗎,我本來以為是雨聲蓋住了嗩吶聲,我望外面看去,結果不是的。守夜那幾個人全都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尸體呢站在雨里,靠在巷口處。”

“你又胡說,我怎么就沒聽到呢?”

“怎么讓你知道呢,這是家事,家里人偷偷商量著不要泄露出去。”

“反正我不信。”

我想起那天夜里那個墻上影子,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么那具尸體在監視我嗎!

大胡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醒了過來,眼睛一直盯著那個女人看。直到她下車,然后他又閉上眼,靠在窗戶上睡覺。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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