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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7·養傷

  • 奚砂
  • 端橤
  • 4788字
  • 2019-08-23 20:24:33

初越公主看著父親神采飛揚,立刻就要帶兵前行,身上的疲累立刻煙消云散,嚷嚷著要跟著父親前去作戰。成思大汗哈哈笑著應了,說:“我蒙哲帝國的女兒就該如此!”

幾乎疼昏過去的左湫緩回勁,看著成思大汗和初越往外走,連忙掙扎著也要跟過去。喀朗臺見了,連忙找人把她扶起來送進帳子里要找大夫給她醫治。左湫不依,抓著喀朗臺的衣袖,說:“你幫我上了馬我就能去了,我得去,我答應他我會回去的!”

喀朗臺堅決地搖頭,看著大夫進來了,便招呼大夫過來給左湫醫治。他態度很強硬:“我知道你不會武動,連開弓射箭也不能,如今你又受了傷,我們怎么可能讓你上戰場?!你去了,別說幫忙了,不給軍隊添亂就夠了!”說完,不由得左湫反駁,跟身邊侍從安排說要看好她,絕不許她不聽從治療出去亂跑。

喀朗臺的侍從們也如喀朗臺一般鐵血強硬,無論左湫怎么哀求說好話還是對他們嚴詞厲色,他們都無動于衷。大夫把左湫腿上的傷處理了之后,跟她說她被馬踢傷了也要靜養,要按時吃藥,多喝水,巴拉巴拉說了一堆,左湫直煩得慌。

大夫也不是溫和易與之人,囑咐的忌口什么的只說一遍,也不管左湫記得住記不住,診斷結束了立刻收拾藥箱就走。

看到醫生走了,左湫掙扎著要下床出去,忽然門簾一掀,一個人影大步走了進來,道:“左湫姑娘還是不要再亂動了,除非你不想要你的這條腿了。”

掙扎下床的女子一愣,身邊的侍女立刻將她推回床上,用被子將她好好蓋起來,苦口婆心地勸說一意孤行的異族少女:“姑娘你還是別亂動了,否則我們為難,你最終也去不了戰場。”

進來的那個人亦贊同侍女說的話,他走近床榻,道:“你既然不會武功,又不懂得排兵布陣,在戰場上就是任人宰割的俎上魚肉。你去了并不會給戰場帶來任何轉機,反而會給四王子和兩位公主他們帶來困擾。若你在混戰中受了傷,他們是救你呢還是繼續殺敵呢?”

左湫怒目而視:“你是誰?你憑什么這么說我!現在塔達城危機,你為什么不去上陣殺敵?!反而在這里跟我浪費口舌!”

男子微微一笑,“因為塔達城內人有分工,各司其職。若是像你這樣不顧一切全都跑到戰場上去,好聽一些是為國獻力,實際上就是愚蠢之至自亂陣腳。殺豬的不好好殺豬,反而想去寫文書,就算是有那個心,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實力。”

他說的沒錯,左湫她確實不適合上戰場,她不會武功,不會使刀,不會射箭,連騎馬也是剛學會沒多久。況且如今又受了傷,理智思考一下,左湫便不再掙扎。想了一會兒,她看向眼前那看起來二十七八的男子,問:“你是誰?”

那人一拱手,如清風朗月一般笑起來,“王子公主之師,賀潛。”語氣中有很大的驕傲成分。

左湫哦了一聲,好好躺回床上,小聲道:“原來你就是那個給初越布置那么多作業的人,真是變態。”

賀潛吃癟,嘴角一彎,回道:“原來你就是那個替小公主寫功課的人,真是變態。”

因為不能如愿去往戰場,左湫心中甚是不快,她挪了挪身子調整了躺著的身子,便閉上了眼睛不準備再說話。賀潛自然明白左湫的意思,但是他自打決定要來見一見這個葉城來的異族少女起,便沒有隨隨便便吃個癟就離去的打算。

他跟站在一旁的侍從招招手,示意他們去搬把椅子來。坐下來之后,他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舒服地長出一口氣,跟閉眼假寐的左湫說:“你現在才睡不著呢,且不說你心里記掛著戰場上的事,就我待會要在這里啰啰嗦嗦說好久,你就不能好好睡下去。”

左湫緊緊閉著眼睛,根本不打算理會他。

意興正足的賀潛自然不在意左湫的忽視,他繼續說:“你知道為什么我一眼就看出來小公主的功課是有人替她寫的嗎?因為你和小公主的字實在差的太多了啊!唉,左湫姑娘啊,我很奇怪啊,從你做的功課上來看,怎么看你也不像是一個沒有接觸過執筆的人,可是你的字為什么會和內容差別這么大呢?光看內容,錦繡不凡,這實在是難以和你的筆跡聯想在一起啊!”

“所以呢,你是在夸我還是在貶我呢?”

一拍大腿,賀潛嘖了一聲,“這自然是在夸你啊!左湫姑娘見地異于平常,可是讀來卻覺得很有道理,實在讓我覺得,打開了一個新世界啊!”

心情不好,即使是有人在夸她,左湫毫不客氣,“你不必夸我,我對你日后的前程半點好處都沒有,惹煩了我,我倒是有辦法讓你連現在這個皇子之師的地位都保不住。”

賀潛點一點頭,撫掌道:“唉,左湫姑娘別這樣說啊,在下沒有半點惡意,對于前程什么的,若是在意自然會去拜求各位王子和公主。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怎么好,所以就不跟你計較了。在下此次前來,是有一事不明,想請教左湫姑娘,為什么你覺得相紀就算渡了務蘭江也敵不過文邦呢?相紀可是霸王啊,氣拔山兮力蓋世的霸王,怎么就不能卷土重來呢?”

左湫張開眼就只為了丟給他一個白眼,不耐道:“不是在作業里寫了嗎,項羽……相紀之所以會敗給文邦不是因為他不渡務蘭江,而是因為他有性格缺陷,為人行事受此影響太大,故而不敵文邦。”

“你在功課里批評相紀不該一時心善在洪門之宴上放走文邦,又說他太過心軟不是為君之料。照你這個說法,豈不是說但凡稱王者,皆是狠心無善之徒,凡能成大事者皆不能心慈手軟?可是這天下的君王,狠心無善者又多是暴君,最終失了民心,這豈不是與左湫姑娘的觀點相悖?”

左湫心中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她表示跟這個先生講話很令人頭大。自己的觀點都是高中時候課本上教的,那些分析也是老師教的,她怎么知道與什么相悖不相悖的啊??閉上眼睛,左湫開始胡扯:“建國者須有非凡之勇、鐵石心腸才能敵得過那些在舊朝里操控政局的奸佞之臣,而建國之后的君王,為保民心籠朝臣,自然得心懷天下作個良善之人。但是你肯定也明白,欲成大事者必不能耽于個人私情,在高位者,就不能隨心而動。”

“所以,左湫姑娘是哪一類人呢?”

身子一僵,眼睛不由自主地往那人在的方向看去,左湫默默盯著他,不說一字。

賀潛微微笑起來,“是身有非凡之勇,兇狠奸詐之人,還是雖身有非凡之勇,但心地良善之人?或者,是相紀文邦類之外的某一種?”他雖然笑著,可是在左湫看來,他像是一只盯著獵物的狼。

左湫掙扎著要坐起來,賀潛也不阻攔,一邊拿起放在手邊的茶杯喝起茶來,一邊看著咬牙堅持著坐起來的左湫。

左湫坐起來之后才發現,在自己閉上眼睛的時候,帳子里的所有的侍從和侍女全都不知何時悄悄離開了。環顧一周,看著只有對方和自己的帳子,左湫問:“你想干什么?”

送到唇邊的茶杯停住,賀潛道:“我想知道我剛剛問的問題,你是哪一類人?”

由于剛剛的動作,腿上的傷開始隱隱作痛。左湫慢慢掀開被子想揉揉傷處,賀潛漫不經心地警告:“如果你不想自己日后瘸著走路,最好還是別亂動。還有,建議你把腿放回被子里,雖然現在帳子里很暖和,但是對于一個剛被傷著的腿來說,還是有些冷的。”

雖然說這個皇子之師說話的方式語氣和內容都讓人厭煩,但是對于自己的身體,左湫還是不得不上心的。乖乖地收回了手,左湫一邊整理被子一邊道:“這世上人的種類多了去了,怎么在你嘴里就只有相紀和文邦兩類人了?不知是不是我理解錯了。”

把杯子里的奶茶一飲而盡,賀潛笑道:“在塔達城這么多年了,這樣隱晦地跟我說話的人可真沒有幾個,你這樣一來,我都有些不適應了。”將杯子放回原處,賀潛起身將火爐往自己坐的地方挪了挪,“咱們現在在蒙哲,還是說話爽快一些好。左湫姑娘你既不是相紀文邦類人,那也沒有什么關系,畢竟當今太平盛世,要那英雄也無益。”

火爐被挪得不僅離賀潛很近,連著左湫那邊也更加溫暖了起來,左湫道了謝,問:“你今日來到底是想干什么?”

手伸到火爐上方熱力中心點,賀潛來回搓手,聽見左湫說話,扭頭道:“我說我是因為聽見了外面的動靜才出來看出了什么事的,你信嗎?”不等左湫回復,他緊接著說:“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至于到你這里來看看,是因為我剛好看見喀朗臺送你進帳子,想著你應該就是那個替初越公主做功課的人,便決定進來看看。”

有些累了,左湫斜倚著身后的軟枕將身子往下滑了滑,說:“我以后不會再幫她做功課了,我會跟她建議讓她好好聽講認真做功課的。”

“哎呀!”賀潛拍手笑道:“對啊,這才是我的目的啊!左湫姑娘你幫著小公主做功課,看起來是在幫她,實際上就是在害她啊!我講授的知識她本就不好好聽,如果連作業都不好好寫,那我怎么跟成思大汗交代啊!多謝左湫姑娘,真是多謝!”

左湫默默看著笑得歡的賀潛,也很有禮貌地笑著點點頭,“賀先生不必言謝,這是左湫應當的。賀先生每天都要認真做好教習準備,定然忙碌之至,左湫不敢再打擾賀先生的時間。外面雪地里路滑,賀先生慢走。”

兩個人都是笑面狐貍,都各懷鬼胎。

賀潛起身拱手,“左湫姑娘受了傷還要靜養,賀某告辭。”

帳門被掀開,一陣冷風見機吹了進來,左湫打了個寒戰,默默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她想,要不要告訴池鑒他們,這個所謂的老師看起來很有問題呢?

看著不遠處的火爐因為寒風進來而飛出來的點點火星,左湫打了個哈欠。有些困了,先睡一會兒吧。

天色漸晚,左右都難以辯物的時候,塔達城外一陣歡呼聲,瞬間引發了城內各處的歡呼。火把被亮起來,整個塔達城里亮如白晝,人們和城防營的士兵們混在一起,歡呼著迎接英雄們的凱旋。

小公主和成思大汗一馬當先,策馬走在眾人的前面,見到塔達城內燈火通明,人人都歡呼慶祝戰爭的勝利。初越指著塔達城的燈火向成思大汗道:“父汗!你看!咱們塔達城,多輝煌啊!”

成思大汗爽朗的笑聲傳遍整個隊伍,揚鞭策馬,道:“我蒙哲帝國的人們個個都驍勇善戰身懷絕技,縱使是不上戰場,也個個都是英雄!”

初越回頭看向三姐姐,道:“三姐姐,今晚我們要在篝火前唱夠三百支歌!”

海吉捂著受傷的左臂,跟喀朗臺笑道:“三哥你看,這小丫頭才第一次去戰場,若是以后再讓她去,豈不是我們日日都要魔音灌耳?”

眾人大笑不止,小公主也不計較,在塔達城人民的歡呼下隨父親進城,滿心都是歡喜之情。

夜幕降臨,人們圍坐在篝火之前,吃著美食,看著熱烈奔放的歌舞,大聲歡呼蒙哲帝國的偉大。睡在帳子里的左湫就是被外面這些歡呼聲和歌聲吵醒的,她慢慢睜開眼睛,一扭頭就看見池鑒正坐在賀潛白天坐的地方認真地看著一本書。

看著他手邊的一壺熱茶,左湫感到嗓子有些干。她四下看了看,在自己伸手就能夠得到的范圍之內沒有任何水的跡象。無奈之下,她只能敲敲床板,喚池鑒。

聽見“叩叩”之聲的池鑒還嚇了一跳,一回頭看見左湫以手撐床半趴在床上,忙放下手中的書,上前問:“你醒了,怎么了?”

左湫咽了口唾沫,說:“我想喝水。”一開口才發現嗓子沙啞了。

池鑒將左湫輕輕扶起來倚坐在床上,下去給她倒了杯水,笑著想了想,連著茶壺一起拿了過來。左湫喝了一杯之后,立刻又給她倒了第二杯,連喝三杯,左湫才感覺自己的嗓子好受了一些。

將茶壺和杯子放到一邊,池鑒又給左湫整理了一下被子,確保她的腿沒有被凍著,再下去將爐子挪得更近一些,問:“暖和嗎?不夠暖的話再點一個爐子。”

搖搖頭,左湫連忙攔下了就要去喊人再燒一個爐子的四王子,說:“很好了,我不冷了。這被子很厚,火爐也很暖,我不冷。多謝四王子關心。”

四王子將椅子往床邊搬了搬,坐下,問:“你腿上的傷感覺怎么樣?我問了大夫,他說游獵人砍得很深,傷到了骨頭,你得在床上躺很久才能康復。”

本來低著頭的左湫一驚,瞬間抬起頭看著他,“什么?這么嚴重嗎?”說著就去掀被子想看看自己的傷,池鑒連忙伸手抓住左湫的手,制止了她的行為,“別亂動!大夫說你從馬上下來的時候本來就產生了二次傷害,現在若是再亂動,你日后就得瘸著走路!”

左湫只感覺臉上的肌肉在抽搐,眼睛不由自主地眨個不停,“不會吧?這么嚴重的嗎?”不就是被砍了一刀,雖然很疼,但是不至于這么嚴重吧?還是說自己運氣差,確實傷得這么慘?

拿住左湫的手,把它放回被子里面,又看了看左湫腿邊的被子,確保蓋好了之后,池鑒才坐回椅子上:“羅穆大夫是跟了父汗很久的大夫,各種血腥殘忍的場面都見過。他不會出錯的,就算是有什么錯誤,你在床上躺著也不是什么大事,沒有任何損失。”看著一臉不情愿的左湫,他補充道:“當然,你放心,羅穆大夫是不會有誤的。”

心中有事壓著,左湫上揚的嘴角慢慢沉了下來,“可是,我還想著學鞭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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