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僵李代？

我瞬間明白了，這是要找一個替身的意思了。

這陳大鵬，真是瘋狂！不過我還挺同情她，從小被他爹當兒子養(yǎng)，沒有對自己的性別產生混亂已經很不錯了。

確認過眼神后，莫汐水知道我已經明白了，便不再解釋，繼續(xù)說了下去。

“還記得我們去找歐陽討說法那次嗎？府里那些喜慶的布置就是為了他們成親用的，不過，歐陽沒等到成親就被羽媽媽她們吸光陽氣死掉了?！?

“歐陽成親完全是被逼的，陳大鵬從小被當做男人養(yǎng)，長大了也是一副漢子的樣子，試問，有哪個男人愿意娶個男人做妻子？”

“說起來，這個也不是歐陽最抗拒的原因，反正燈一關，陳大鵬還是女人的身體，下嘴也不難。”

“歐陽最抗拒的是陳大鵬的身份，如果不娶，陳大鵬必然會利用縣令的權力將他一家逼入絕路。歐陽他娘這些年來為了保住家財沒少做缺德事，把柄就在陳大鵬手上捏著，歐陽不敢輕舉妄動?！?

“歐陽不為自己想，也得為一家老小考慮，玉石俱焚這樣的事情他做不出來?！?

“但，若是娶陳大鵬，又無疑于是飲鴆止渴。一旦陳大鵬女人的身份暴露，歐陽一家都得滿門抄斬?！?

“歐陽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娶陳大鵬，先把眼前的難關度過。來日方長，穩(wěn)住了陳大鵬，解脫的辦法可以慢慢再想?！?

“那段日子，歐陽煩不勝煩、痛苦萬分，去云鳳樓放松便去的勤了些，沒想到被吸光了陽氣忽然暴斃?？蓱z的歐陽，死的可真冤。說起來，歐陽的死都是陳大鵬造成的。”

莫汐水說到最后，已經咬牙切齒了。

我對歐陽霖一向沒有好感，不無諷刺的說到：“難怪去了幾次都沒見著他人，原來是喝花酒去了?！?

莫汐水坐起來，認真的說：“他只是去散心而已，若是你遇見這樣糟心的事情，也會借酒消愁吧？”

我說：“我不止跟你說過一次，我第一次見歐陽霖就是在云鳳樓外，這說明他早就是那里的熟客了。怎么到你嘴里，他就成被陳大鵬逼去的了呢？”

莫汐水不愿接這個話茬，扯了旁的來敷衍，“歐陽死后，陳大鵬懷疑歐陽的家人知曉了她的秘密，先是以毒殺親夫的罪名將少夫人下了大獄。然后以霸占同族叔伯財產的理由抓了老夫人。老夫人被抓后，有藥鋪掌柜舉報老夫人用劣質草藥草菅人命，有同族老人狀告老夫人巧取豪奪了他家的良田，還有人遞上了喊冤的狀紙，說是老夫人那死去的兒子曾活活打死了他的孫子，老夫人為了保住兒子不惜威逼利誘強行堵住了他們的嘴?！?

“總之，墻倒眾人推，什么樣的污水都潑在了歐陽一家身上。陳大鵬有了這些所謂的證據，不管真假，數罪并罰，沒收了歐陽家的財產，將歐陽一家人盡數流放那遠在萬里之外的不毛之地?！?

“歐陽一家孤兒寡母，老的老小的小，流放跟要他們的命有什么區(qū)別？陳大鵬真是心狠手辣！”

看莫汐水那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陳大鵬害死的是她一家人。

“哎，你說陳大鵬還活著嗎？算算時間，如果她沒死，現在應該差不多五十歲了。”

我說：“她生也好，死也好，跟你有半毛錢關系嗎？”

莫汐水理直氣壯，“我不是想看看她這樣的惡人有什么惡報嘛！”

我剜她一眼，“怎么著？若是沒有惡報，你還打算來個惡鬼索命？”

莫汐水氣鼓鼓的，“也不是不可以?！?

我伸手向外一指，“那你快去吧，出洞左轉，恕不遠送?！?

莫汐水愣了一下，像一只驕傲的公雞，昂首挺胸，咯咯咯地飄了出去。

“1，2……”

根本不需要數到3，莫汐水那鬼就乖乖回來了。外面烈日當空，她跑得慢一點就要成焦碳鬼了。

果然，莫汐水的頭發(fā)已經成了枯草隨意的堆積在腦袋上，身上有不少被灼傷的小洞洞正嗞嗞冒著黑煙。

莫汐水這只斗敗的公雞鳴也不打了，焉頭耷腦的飄去角落悄無聲息的蹲下舔舐傷口去了。

小樣兒，讓你多管閑事，讓你逞能，姐慣著你，老天看不過眼也會收拾你。

莫汐水囂張的氣焰消失了大半，是可以好好說話的時候了。

“歐陽霖受著虐在奈何橋頭等你那么久，就是為了給你說這些八卦？他家人被陳大鵬害死跟你有關系嗎？他氣不過偷溜出去化成厲鬼報仇不就好了？告訴你有什么用，難不成想讓你去替他報仇？他有病吧？”

“你才有病呢，”莫汐水的身子雖然虛弱了些，卻一點也沒影響那張煩人的利嘴，“他什么時候讓我去報仇了？你別總是小人之心好不？”

我又不是嘴碎的婦人，不屑跟她打嘴仗，說正事要緊，“那你倒是說說那‘君子’等你那么久到底是為了何事。”

“歐陽受那么多苦其實是想提醒我，我得罪了很厲害的人，也或者得罪的根本不是人，總之，讓我小心些?！?

我噗呲笑出聲，“他在奈何橋等你有什么用？等你去了奈何橋就意味著該喝孟婆湯投胎了，那個時候再提醒你有人害你豈不是脫了褲子放屁？”

莫汐水激動了，“誰說是多此一舉了？他這樣做都是因為關心我，心意，心意懂不懂？再說了，他可不是只待在那兒等，他只是運氣不好，沒能逃出去罷了。”

“哦……”我故意拉長語調，“原來他是想逃出去呀！”

莫汐水說：“他想逃出去還不是為了提醒我?！?

我不置可否的聳聳肩。

莫汐水不理睬我的態(tài)度，“歐陽說他在靈堂殺我時，完全是身不由己。那時，他的身體完全被另一個靈魂控制著，他眼睜睜的看著他自己的手握著匕首刺進我的心臟。他想阻止，卻無能為力。他的痛一點兒也不比我少?！?

如果歐陽霖說的是實話，那這事兒就蹊蹺了。

“誰會借著歐陽霖的手殺你？既然能控制他的身體，說明那貨厲害非凡。那么厲害的家伙，想要殺你簡直易如反掌，何必整那些花樣？吃飽了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