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上官曄煩躁地一拍桌子，“說！”

“世子殿下，回來了！”小士兵眼底是藏不住的驚喜。

“什么！”眉宇間的怒氣散了一干二凈。

“父王！”

上官容華進賬，見了上官曄就要跪下行禮。

他大步上前，端住容華，一把拉起，抱住容華，眼角眉梢深深的皺紋攏到一起，滿是笑意，“可算是回來了，擔心死我了！”

“是孩兒的錯。”容華拍了拍上官曄的背，以作安慰。

上官曄的兩鬢銀白發絲不知不覺，竟增加如此之多。

慕容翩然微微低下頭，手拘束地放在身前，緊緊握著，她此刻竟然有些嫉妒上官容華，他有一個肯為他不惜以舉國之力為他報仇的父親，可自己呢，算起來，失蹤多少日了，父親，來找過自己嗎？

“父親，多虧慕容小姐，是慕容小姐救了我的命。”

容華注意到翩然的失落，上前拉住她的手，把她介紹給父親。

上官曄趕忙過來，拉住翩然的胳膊，就要行大禮，“多謝慕容姑娘對我兒子的救命之恩……”

“伯父使不得！”慕容翩然一驚，不管怎么樣，自己都是小輩，怎么擔得起這樣的大禮。

“父親，您失態了。”

上官容華的話如一記警鐘，敲響了上官曄。

上官曄慌不急跌地把眼角的眼淚抹干凈，忙著點頭：“是是。我太高興了！”

翩然禮貌地笑笑，心里卻感覺怪怪的。

“報——”小兵匆忙跑進。

上官曄皺了皺眉：“又怎么了？”

“回王上，京華郡王，頭顱懸掛于惜夜城！”

“什么？！”上官曄，容華和翩然驚呼出聲。

“今日清晨，郡王頭顱懸掛于惜夜城，陸微明派人喊話，要……”

“說！”

容華的目光如夏季的暴雨天氣，起初是艷陽高照，頃刻間，陰云密布。

“要楚王盡早投降，否則，所有人的下場都會和郡王一樣！”

緊接著，無邊的沉默。

氣氛壓抑得如沉入深海，令人窒息。

太陽一點一點升起，陽光照進大帳，卻穿不過這層化不開的濃霧。

“慕容小姐，想必你也累了，讓下人帶你去休息吧。”容華向下人示意。

翩然知趣地退下。

“父王，你怎么出來的？”容華開口探尋。

“被幾個黑衣人救出。”上官曄思索，“他們帶我從地下路走出的。”

“你一個人？”容華柔和的眼睛露出的光。

“他們將我和京華一同帶出，但是，出了城后，被另一批黑衣人打散，幾個人將我送到邊境，然后折回，說要去尋找京華。”

上官曄試探地問一句：“這批人，會是什么人？”

“一，慕容氏的仇人。二，唯恐天下不亂者。”上官容華說罷，沉默下去……

……

“報——”

“說。”慕容煜站在城樓上，愁眉不展，來自惜夜城的大批百姓涌入城中。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不知您想聽哪個？”

一人滿臉刀疤，但身體威武雄壯。

慕容煜瞥了他一眼，“壞消息。”

“上官容華還活著，并且回到了楚王大營。”

“這不是……”慕容煜心中一喜，倘若上官容華沒有死，那所有的事就有緩和的余地，這場戰爭略加談判，想必便可以結束。

百姓的苦難也可以到此為止。

不等慕容煜說完，漢子開口打斷慕容煜的美夢：“上官京華被你的好部下弄死了，頭還在惜夜城城樓上掛著呢！”

“什么！！”慕容煜脊背倏然挺直，同樣都是他的兒子，對上官容華如此，對上官京華又能差到哪里去？這種情況，已經沒有半點退路！

暖陽照耀，慕容煜卻覺得手腳冰冷，渾身僵硬，按著城墻支持自己發軟的身體，許久才緩和過來，輕輕問道：“好消息呢？”

“好消息呢，就是，”大漢不緊不慢的開口，“你小女兒還活著，雖然是在敵方大營，但總算還有活著的消息。”

他不語，這個好消息是抵擋不住壞消息的噩夢的。

“她為什么會在敵營？”慕容煜的目光移向遠方。

大漢無奈地一擺手，“聽說上官容華還是她救出來的。話說，兄弟，你是不是平日里對小侄女態度太差了，所以她才跟著別人跑了？”

“哼，此等不孝女，隨他便吧。”慕容煜冷淡，一揮衣袖下了城樓。

滿臉刀疤的男子看著他的背影，眼神剎那間冷冽，手不禁握成拳頭。

目光朝向惜夜城的方向遠遠飄去。

“除了那兩個人女人，你誰都不在乎，既然如此，又何必去招惹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