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今天天黑之前,朱云寧給蘇芷君打過招呼,讓她等著,說今天晚上一定讓路遙過去。
可是蘇芷君把自己洗了白白熏了香,穿上最漂亮的衣服,一直等到天亮,也沒有等來路遙。終于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忍不住哭了。自己的命怎么就這么苦呢?
她是蘇家二房的庶出女。蘇家雖然是南陽的大商賈之家,可是蘇家二房老爺的經商能力一般,在蘇家就沒地位。蘇芷君的上面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都是嫡出。在她下面還有一個庶出的弟弟。她在家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在別的兄弟姐妹都在學習琴棋書畫的時候,蘇芷君已經被他娘逼著跟著商隊學行商了。她娘身為一個小妾,清楚的知道:以蘇芷君在家中的地位,如果沒有幫到家族的能力,她這輩子就完了,連同她這個當娘的也完了。
所以蘇芷君自小就是在蘇家的各個商號里邊來回跑著長大的。蘇芷君在十二三歲就已經表現出相當出色的經商天賦,畢竟這是從小學的童子功。
可是蘇芷君卻遭到了他那些嫡親的哥哥姐姐的打壓,那些哥哥姐姐絕對不允許一個庶出的女兒,在經商方面超過他們。準確的來說,不準蘇芷君在任何方面超過他們。
等到蘇芷君15歲的時候,他們母女倆再也受不了這種煎熬的日子,向蘇家二老爺要了一間鋪子,母女兩人出府另住了。
可是誰又能想到就是這一間不起眼的雜貨鋪,居然被蘇芷君經營的有聲有色。
蘇家的這間雜貨鋪雖然很賺錢,但是這些錢落在蘇芷君母女手里的,只是很小一部分,僅僅夠她們兩個生活。
小小年紀累死累活,在家中不受寵,還得被家中的人吸血盤剝。
恰巧這個時候路遙的一句玩笑話救了蘇芷君。
當鎮平知縣沐春風帶著人,問蘇芷君愿不愿意嫁給路遙為妾的時候,蘇家母女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她們總算是跳出了火坑。
蘇芷君自信憑借著自己的聰明才智和美貌,再加上聽說郡主是一個非常寬厚的人,自己一定能在路家后宅混的風生水起。
只是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路遙和其他的男人都不一樣,路遙心中只有郡主一個人,路遙給了他所有應給的名分,但是也只有名分。
郡主為人更是寬厚,不但給她這屋里的一切用度都是最好的,還給了她絲帶。
這條絲帶對于路府后宅的女人來說,意義可非同一般。丫鬟們背地里都叫它“爬床通行證”。
可蘇芷君在陸家后宅更像是在政治避難。路遙只是看她可憐,好心收留她而已。路遙平時工作很忙,經常回到家就已經天黑了,早上天剛亮就走了。就算回來了,也從來不來她這個院子。就算是拿到了通行證又如何,連爬床的機會都沒有。
好不容易熬過了這幾個月,今天當家主母說路遙今天晚上一定會來。蘇芷君高興的恨不能大喊幾聲:我蘇芷君終于熬出頭了!
可惜路遙最終還是沒有來。難道非要自己死不要臉,往路遙的床上爬嗎?他要是真敢這么做了,不用郡主把他怎么著?下面的春夏秋冬和荔枝就能把她活撕了。蘇芷君清楚的明白,她雖然名分上是姨娘,但是在路遙心中的地位還不如春夏秋冬四個丫鬟,更別說有郡主和櫻桃姨娘撐腰的荔枝。
一直哭到天亮,蘇芷君絕望了。讓伺候的兩個丫鬟給自己畫上最漂亮的妝,帶上所有華貴的首飾,穿上最漂亮的衣服,然后讓丫鬟都出去一個時辰以后再來。
蘇芷君把郡主給他的那條絲帶從房梁上掛下來,站在凳子上,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在脖子上套好,毅然決然的踢了凳子!
早晨起來,路遙扶著腰起了床,嘴角直抽涼氣:“這娘們兒昨天晚上太虎了,把老子后背都抓爛了。”
看看天色,還不到大丫鬟們來伺候的時間,抬頭無意間看見了蘇芷君居住的幽蘭院。
路遙心里想著確實對這丫頭不住,要不跟她商量商量,提前放她出去吧。
路遙踱著步子剛走到門口,兩個丫鬟欣喜地道:“老爺來了,蘇姨娘已經起了,老爺自己進去嗎?”
路遙答應了一聲:“嗯,不用你們伺候了,去忙吧。”信步走到了臥室門口。
路遙本來想直接推門進去的,可是又覺得不合適,在門上敲了敲。屋里沒有任何回應。
路遙有些皺眉,看來是真生我氣了。可是路遙忽然感覺不對勁兒,屋里沒有人的氣息。再輕輕一推門門是從里邊反鎖的。
路遙回過頭,看見兩個丫鬟還沒走遠:“蘇姨娘在屋里嗎?我敲門怎么沒回應?”
兩個丫鬟也跑了過來:“回老爺的話,蘇姨娘一直在屋里,我們兩個剛給他梳洗打扮,沒見出來。姨娘今天把最漂亮的衣服首飾都穿上了,一定是在等老爺呢。”
路遙一聽蘇芷君把最漂亮的衣服首飾都穿上了,突然感覺到那不對勁了。運起內力對著房門就是一掌掌。
房門嘩啦一聲,被打的四分五裂,路遙也看清楚了屋里的情況,蘇芷君正在房梁上掛著呢!
路遙抬手就是一記暗器,想把那條絲帶打斷。可是那絲帶居然堅韌異常。
路遙飛身上前,抽出雁翎刀用力一揮,將蘇芷君接在懷里,放到床上,大喊:“叫府醫!”
只見蘇芷君現在雙眼外突,舌頭吐露著,嘴唇發紫,已經沒了氣息。
路遙在蘇芷君的胸前連點幾指,一股真氣輸了進去。可是沒有用。
路遙直接騎在蘇芷君身上,開始胸部按壓,一邊按壓一邊急吼吼地道:“你給我活過來,活過來!”
按壓十幾次以后,用嘴對嘴做了幾次人工呼吸,然后雙掌抵住前胸,一股更加磅礴的真氣輸了進去。
蘇芷君突然長吸了一口氣,虛弱的咳嗽了起來。
總算是活過來了。
這時府醫提著藥箱快步跑過來了,一把脈皺著眉頭道:“老爺,蘇姨娘已經活過來了,只是她的肋骨怎么斷了兩根,是被人打了嗎?”
原來是路遙剛才在做胸部按壓的時候,太過于急切,居然把蘇芷君的肋骨給摁斷了。
路遙道:“沒你的事兒了,開一副順氣安神的方子,煎了藥拿過來。”
蘇芷君這時的眼睛還昏昏沉沉的,看不清人,但是她記得路遙的聲音。虛弱的抬起手:“老爺,是你嗎?”
路遙抓著她的手:“是我,你怎么能這么作賤自己,你太傻了。”說著將蘇芷君抱在懷里。
蘇芷君雖然胸前疼得直流冷汗,但是心中卻萬分的甜蜜,任由路遙抱著嚶嚶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