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要王勵漢承認楊哥看錯人。

他是不愿意的，寧可去思索楊哥是另有目的也不愿意承認，他想，楊哥可能是看上歡迎的單純和正直，也許是被他的單純、正直吸引。

沒錯，就是如此!

王勵漢這樣給自己解釋：請一個正直的人再錯也不會錯到哪里。

他一邊搖頭一邊感到惋惜，他認定歡迎最終還是會被這個社會所改變，成為社會的人——誰都無法避免。

也放棄讓歡迎到業務部了，太正直的人也不好推銷產品啊。

既然也是同組的人，那開早會的時候還是要跟其他人見面，跟展廳的人打了聲招呼就帶歡迎上去業務部去見見其他組員了。

然他們組的人里除了一開始那兩個實習生還有帶他們的前輩，就沒其他人了。

歡迎跟他們一塊坐在休息室里的軟座上，兩位實習生跟他們的師傅有一句每一句的聊著，一個問一個說。其實也沒什么可說的，問問年齡、學校、工作經歷，順便問個籍貫。其實很容易看得出他們沒什么想說的，看對方也沒什么想問的就隨便塞本書給他們，或者讓他們自己去問王勵漢了，結果他們出了一趟又很快回到休息室來坐了。

“這么快回來啦，王哥怎么說？”一個臉頰上星星點點地布滿笑笑的雀斑，嘴巴略凸，一說話就露牙的年輕男人說，聲音略尖。

實習生盧俊毅說：“他說沒事，讓我們進來坐坐，等明天跟前輩學習。”

歡迎在人事處的時候就跟他們打過招呼了，自然知道他們姓名。

盧俊毅人如其名，他年輕俊秀，一頭波浪的末端漸變金色的中分鬈發正好在眉角處卷起。高高瘦瘦的身材，白皙泛黃的膚色，正符合大部分女人對健康和鮮肉結合的審美要求。

另一個矮胖的結實的男人叫莊本，一臉無語，頭發是常見的，但是梳的一絲不茍像刀削過一樣的發亮的人倒很少見，他看上去比歡迎還大，可實際比歡迎還小2歲。當他們聽到莊本才20歲時可著實把他們嚇了一跳。

然后給他們介紹一些業務情況，歡迎剛想發表意見。結果沒想到歡迎才剛把名字報出來就引得二人驚異連連。

另一個大臉帶眼鏡的男人，聲音像他的臉一樣的寬廣，像他眼鏡一樣的厚實，驚訝地說：“你就是歡迎啊！”

啪！

大臉男回過頭，雀斑男的手在他肩上一拍而過，起哄說：“阿江，你別嚇到人家啦！”

“蔣康，你不趕興趣啊。”

“那你也不用靠那么近啊。”

隨后就是阿江撂下了實習生兩人對歡迎好一陣詢問面試中的插曲的事。蔣康就坐在一邊看手機，對這邊的事充耳不聞。那兩實習生也沒想到歡迎會這么引人轟動，齊齊向他看來。

“沒什么事啊，就是回答了提問，就被選上了。”

阿江不依不饒地問：“那有那么簡單啊，中間還向我們問你呢。”

歡迎這才把羅華給了自己推薦名額的事說了，還把自己曾經做過服務員的事一并說了。

兩人這才感覺歡迎眼熟。

“你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是不是找到什么好料啊。談了幾單吧？”

“談什么談啊，虧大了，昨晚上網看到新建園區，我就過去想碰碰那些租下來的店主，結果是在華貿那里建了個創意園區，還在建呢，招租信息都還沒搞好，害我白跑一趟。什么都沒準備好，發什么圖啊。”

在阿江跟蔣康開始聊著今天碰到事，歡迎閉上眼靠在椅背休息，身后的磨砂玻璃墻外傳來一陣輕微的噠嗒噠嗒的聲音，還伴隨著一個更輕的更急促的聲音。歡迎左眼微張瞄了一眼又閉上，側著耳朵然后用盡精神力集中在耳力上仔細去聽。

是腳步聲，歡迎心想。這是沉重的后腳跟踏在光滑地板瓷磚上的聲音。類似皮鞋、高跟鞋一類的后腳跟。而且這人很憤怒，才會這么用力的踩在地板上。

果不其然，就聽到磨砂玻璃墻外的漸漸有了人影，聽到那人影怒氣沖沖地說：“現在的業務真是越來越難干了！”

看到馬尾在后面晃動，在他旁邊還跟著一個背著大包的女人，等二人出現在休息室的門口時，歡迎見到來人瞳孔微張，女人靠近門口可以看見背包和一部分側臉，竟然是顧念怡。

可以聽到王勵漢在門口跟他們說話的聲音，“怎么啦小強，火氣這么大。”

“真是氣死我了，那個死老太婆自己無聊就算了，還浪費我那么多時間。”透過玻璃看到模糊的身影一屁股重重坐下，椅子都跟著滑出半小步，忿忿不平地說，“今天下午有個老太婆，一開始就沒打算問她，她自己來問我們，說她孫子讀小學，自己還認識一些婆婆公公級別帶孫子的人，要我們向他介紹。結果一直拖著不讓我們走，問來問去，質疑這不安全那有問題，她還以為她買飛彈呢！”

能看到小強火氣很大，指手畫腳地揮舞手臂，“我跟他說了我是推銷文具的，你直接說你孫子大多，結果又聽她一堆廢話，總之她是不肯掏錢買。

“不買我就走咯，又問我買畫板，小的她又不要，非要大的，那就留個電話咯。回來的時候發現TM電話是別人的！草，就是太無聊找我們聊天，用了我差不多半個鐘！”說完小強就站了起來。

“老人家無聊悶的，平時肯定也是一個人待著，沒人陪她說話聊天。”王勵漢越說越肯定，“肯定看出你們是推銷的，不會拒絕，就讓你們陪她聊天了。”

王勵漢感同身受說：“欸，這種最煩了，表現出好像要買的樣子，一直拖著人，其實根本不打算買。”

“她無聊就大曬啦，關我什么事啊，下次再遇到老人我就直接繞開走。”小強走到了門口，“那些年輕點的，當媽的就好說多了，不會那么拖拖拉拉，而且對學習有用的她們也肯花錢在孩子的學習上。那些老人真的不行，跟他說完了學習的東西他也不停，我看有用他們也不一定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