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深以為然，卻沒想到秦娟娟也能發(fā)揚光大。

穿過狹窄的走廊，地上鋪著大片大片的蕾絲，看起來是女人的貼身衣物，放得滿地都是。

“他每個月十五號就會來這里，別的時候絕不來，一直如此。”秦娟娟將南宮放在一件粉紅色的蕾絲小裙子上，道，“我生前只有每個月十五不在這里，別的時候，我知道他不在，就住在這里了。”

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南宮能躺在這個地方，怕不是也死得其所了。

穿過走廊的這個空間，很特別，頗有柳暗花明的味道。

從狹縫中擠了進來，里面的空間居然很廣闊，地面和頂端至少有六到十米，空間大體呈半個球形。

最里面似有一條溝渠，有活水細流。

平地面上鋪滿了各式各樣的女性衣物。

十幾口大箱子沿著空間的弧度擺出一個半圓形。

剛才從狹巷出來的邊上還有一張嶄新的木頭桌子，上面放著蠟燭。

秦娟娟順著木頭桌子順時針數(shù)到七，將第七個箱子打開，里面放著礦泉水和面包。

“他來時，除了會定量帶滿一天的食物和飲水，還會帶一些面包和水。”秦娟娟將面包和水遞到我的手中道，“他只是帶來這些反正箱子里，便不再動。所以，他從不注意這些東西有沒有變化。”

秦娟娟大概是靠這些面包和礦泉水活下來的。

但也僅僅只是活下來。

我接過秦娟娟遞來的東西道：“你住了多久？”

“不知道，我很小就在這里了。”秦娟娟若有所思道，“從有記憶開始，我就來過這里，他帶我來的。我第一次來還會怕，可是久了以后就無所謂了。”

這一點，耳濡目染，司空見慣，我深以為然。

因為我也是如此。

從我活在尸山的那一刻，到遇見師父、師兄們，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其他靈體的存在，別人覺得恐怖無法接受，說我是怪物。

可我卻無所謂。

“他很喜歡女人。”秦娟娟強調(diào)了“很”，頓了頓道，“他喜歡的不是靈魂。我死后，和這里的很多女性有過交流，他們告訴我，喜歡一個人，應(yīng)該喜歡更深層更重要的東西，而不是表面。”

“嗯。”我點了點頭。

于是又陷入沉沉的死寂。

“娟娟，”我在南宮的身旁坐了下來，對秦娟娟道，“我有很多問題。為了公平起見，我先告訴你，我是誰。”

秦娟娟微微咬唇：“姑娘如果為難的話……”

“不為難。”我搖了搖頭，“不知道你在世或者死后有沒有聽過我的名字，我叫秦晚煙，秦家最小的女兒。”

秦娟娟低著的頭緩緩抬起，她雙眸里似含著明亮的光芒，只是一瞬，那光芒黯淡了。

“晚煙妹妹……你也在這里了，……不對。你果然，還是會在這里。我本以為，他們會留你一命的。”秦娟娟輕輕一聲嘆息，“畢竟，你是他們的解藥啊。”

“解藥？”我皺眉，這個詞在阿雙和孫婆婆那里我也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