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了晚自習,玥一個人撐著傘坐在操場上。
不遠處的雪映著路燈的淡黃光,盈盈的波光瀲滟般漾在空中,給冷色的世界添了一點熱鬧。
這熱鬧卻走不進她更冷的心里。這一次她傷的比琦云離開還要深,偽裝的卻要好的多,她都為自己感到詫異,為什么能偽裝的那么好。
友的離開與不解,袁袁的誤解與責怪,小逸的遠離和不懂,陸明更是什么都不懂。握著手機撥打陸明的號碼,還未通就掛了電話,再次撥打,再次掛斷。她不明白這是為什么,又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里卻生生的在疼。
寂寞如雪,雪如她。
她很想買醉一場,淋一場雨,或者發泄的汗流浹背心無掛念,把這消沉憂悒的心緒剔除的干干凈凈。
這雪卻凍結了這顆滾燙的破碎心,這顆滾燙破碎的心已經不起折騰了。她默默流下淚來,為這片雪,也為那些過去和進行著的悲痛。
她蹲下來,在薄輕的雪上寫下“小逸”兩個字,起身離開了。
火車進入隧道,眼前一片黑暗突兀降臨,讓我錯愕不已。我想起了多年前第一次坐火車遇見隧道的情景,那時候我驚奇的問母親這是什么,母親回答我說是在山中間打的洞,我問母親那山疼嗎,母親笑著不回答我。旁邊一位叔叔告訴我說山很疼,不過,山很堅強。
后來我才知道山確實很疼,可是,它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么堅強。只是你沒有看見它流淚而已,我也從沒看見過。
我笑著看向遠處另一片雪景,一樣的純白干凈,一樣的晶瑩輕盈,一樣的孤寂凄冷。
下火車是已是凌晨,BJ沒有下雪,燈火通明,塵土的氣息濃郁骯臟,空氣干燥的讓人難受。我找到火車站附近的“肯德基”,買了兩個漢堡,邊吃邊找旅館。
旅社的房間很簡陋,我沒洗澡直接躺進被窩里,躺在床上回憶這一路的經過。突然想起給母親打個電話報平安,掏出手機看見上面十幾個未接來電,不覺有點痛心。給母親去了個電話,在QQ上也給袁袁和小逸報了平安。我的眼神停留在了玥的QQ頭像上,那些場景又回蕩在眼前。我點開她的“名片”,單擊“刪除”并“確定”,又在電話簿里翻出她的號碼,刪除。沒有一絲猶豫。
來BJ,找工作,社會青年,沒學歷,沒經驗,沒資質,沒住所,沒特點。想起這些,心里猛地茫然不知所措。邊打工邊旅行?好豐滿充實的想法啊。我開始理解老爸的那種眼神了,輕蔑帶著一絲懇求。
熟悉的忙碌感和陌生感席卷而來。那年和袁袁一起去城鎮玩,看著川流不息的人和車,在那熙熙攘攘的環境里,我感到害怕惡心。如今這種害怕和惡心又在我身體里擴散蔓延,透過血液流入我身體的每個角落,同時也在感染同化我。
我只能安慰自己說:加油!努力面對,總會有路可以走的。而這荒誕的言語并不能強大到催眠到我麻痹,我在此刻找不到任何路來讓我走下去。還未完成的長篇小說靜靜的躺在挎包里,像死去的樹根一樣捆綁著我,也許這是我可以選擇的道路之一。
但愿它能將我捆綁的越來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