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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炮灰 二

  • 永恒的戰魂
  • 二間房
  • 3019字
  • 2019-07-17 07:19:19

這個時候才有時間看清眼前的景象。

彈坑一個接著一個,坑底不知道什么被引燃,硝煙滾滾,整個山坡別硝煙籠罩中,嗆人刺鼻的氣味讓人作嘔。

五輛鬼子坦克尾部因石油燃燒不充分冒著黑煙,履帶隔著老遠就聽見咯吱咯吱的響。它速度很慢,慢的讓人感覺如同是散步,坦克開的漫不經心,他們碾壓過落面的小坑,在本該潮濕的路面留下一小排牙印。

塔臺在扭動,炮口在移動,他們在調整射界。

坦克的身后是一個班的鬼子步兵,他們一成不變的三角形進攻陣型,滾滾的黑煙將他們嗆的滿臉黝黑,我甚至可以聽到鬼子大聲的咳嗦。

我慶幸,在我身前并沒有鬼子坦克,否則面對如此龐然大物這些新兵非都嚇尿了不可。

王翦大聲的嚷道:“所有人,聽好了,一會我開槍你們不準開。什么時候我說讓你們開槍,再他娘的開。誰要是亂了老子斃了他。”

只見他拿起毛瑟步槍瞄準了其中的一個鬼子,六百米,鬼子的身體依然看不清晰,更何況,鬼子單兵作戰能力超強,他們總是能在恰當的時間利用地面突出的物體做掩護。

他們動作很快,三個人就組成一個突擊小組,兩個人瞄準,一個人隱蔽,他們就這樣不斷的交叉前行。

王翦從拿起毛瑟步槍開始,整個人都變了,如果說他的人像一支槍,那么此刻他就是一支槍,筆直挺拔尖銳冷酷無情。

他的眼睛如同子彈,目所及之地便是目標,叭的一聲槍響了。

遠處的空地騰起一小撮塵土。

本以為是王者,誰知是個假仙。

我竊了一聲。

武洪江小聲的跟我說:“裝大了。”

候世玉搖了搖頭。

郝四維大聲的嚷嚷:“連長,是不是槍不好使,我就說,德國佬這玩意不靠譜。”

“是撒。連長要不換我的呢。”

王翦指著幾個人:“你們少起哄,剛才起風了。再來一槍。”

他再一次進入狀態,心如止水。仿佛世界上就他自己,以及眼里的目標。

其中的一個鬼子仿佛感受到了遙遠的殺氣,他不斷的在地上翻滾,一會突到左邊,一會突到右邊,一會又是趴下翻滾。

他的槍口一直順著鬼子移動的方向移動。

扒勾。

撞針聲音如同剛出土的蘿卜放在嘴里咬了一口般的清脆入耳。

我哈哈大笑,張一德更是不斷的拍著手肘臺,搞得塵土飛揚,不斷的彎腰咳嗦,咳嗦的臉紅如猴屁股。

吳道子鼓著腮幫子,像一只被拍大肚子的癩蛤蟆;

郝四維更加的大聲嘲笑:“連長,你快...快別逗我笑了。你是不是覺得新兵太緊張非得要緩解下緊張的氛圍。”

“連長,不中就不要來了啊,羞羞。”花二子更是刮自己的臉。

是人就有臉,我的連長,更加要臉,顯然兩次的失敗讓他很是懊惱。陰沉的盯著嘲笑的我們。

“哎,你們別高興太早,老子再來一次,要是還打不中,你們每一個人都可以跟我提一個條件,要是我打中的話,你們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張一德終于停止咳嗦,他笑的無比開心。“連長,這可是你說的,說話算話。”

“一口吐沫一個釘,老子說話算話。你們敢不敢應。”王翦環視著我們。

他們紛紛點頭,在他們眼中百分之一萬的贏定了。

“我不參與,您不要算我。”我大聲的說道。

我不像他們一樣。我知道。剛才那兩槍雖然打偏了,但也離的不是太多。誰知道他是不是在找感覺,可萬一呢。

“小石頭,別人不參與可以,唯獨你不行。剛才我看你也笑了。算你一個。”

“喂”我伸出的手還在半空中沒放下來的時候。

他舉槍射擊了。

遠遠瞧見其中一個行進中的鬼子身上噴出紅霧,身子一歪倒了。

我呆呆的看著王翦,這不是他,他怎么可能有如此準確的槍法,之前可是三百米才堪堪命中,現在這個距離至少要500米。

蒙的,一定是蒙的,我看了眼武洪江,候世玉也看著我,我們不約而同的點點頭。沒錯我們達成了一致---蒙的。

他身體沒有動,只是一直腳狠狠的蹬了下地面。我想他是興奮的。

咔吧,子彈再次上膛。

叭。

又一團血霧從鬼子身上拼出,我幾乎懷疑自己看錯了。張一德長大的嘴巴幾乎能放下一個蘋果,吃驚的還不是他一個人,包括他身邊的吳道子,離我們很遠的郝四維,咋呼最歡的喬廣志,以及所有參與賭注的人。

當子彈在一次洞穿鬼子身體的我們沒有了懷疑,我們開始崇拜。這得是多好的槍法。能做到百發百中。他如同神一般受到所有人的仰慕。

他大吼一聲“都等啥呢,等給鬼子送菜嗎。開槍開槍。”

噠噠,噠噠。

三挺機槍如同鞭子一樣,向鬼子掃射過去,鬼子很快的趴在地上,他們翻滾,他們在尋找可以找到的掩體。實在沒有掩體的將死去的同伴拉至身前。

雙發的子彈將前方四百米的范圍你來我往,我方子彈在你方頭頂拼射,你方子彈在我陣地拼射。密集的子彈壓的雙發都抬不起頭來。

“你們以為步槍是機槍嗎?子彈不要錢啊。打鳥呢嗎?瞄準在射擊!瞄準在射擊!”我不在關注他是否又消滅幾個鬼子,我試圖忘記他剛才逼迫我的賭局,我將目光鎖定在向我們笨進的鬼子,我在不斷提醒我的新兵們,槍不是那么打的,子彈也不是如此浪費的。

一波插諢打科讓很多新兵不在緊張,他們終于想起之前的培訓的內容,并開始照做。

人總是能很快的適應環境,無論是硝煙彌漫的戰場,亦或者燈火輝煌的街頭。不是在戰斗中消亡,就在繁華中墮落。

我的炮灰正在慢慢的成長,除了依然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那一個。

他突然站了起來,子彈在他的耳邊擦過。

我大聲的呼喊“趴下趴下。”他旁若耳聞。

他如同行尸走肉的越過戰壕,他憤怒的張開雙臂,他叫嚷的沖了出去。

我抓住了他衣服的一角,刺啦,衣服被撕碎依然沒擋住他沖鋒的腳步。

突然他猛地一頓,脖子猛的后仰,想是被誰猛的在身前推了一下,一顆6.5mm的子彈在他的額頭找到了出口,終于將他的半個后腦都掀了起來。落地的他濺起一絲塵土。我們看到他血紅的臉,額頭上有一顆血紅的如同黃豆般大小的孔洞。他死了。在無數雙眼睛下死了。

他死于恐懼,死于絕望。

他的死不是沒有價值,他告訴我們死亡讓我們恐懼,而恐懼會加速我們死亡。

王翦抱著槍跑過來。他狠狠的踹我一腳。

“你干什么吃的。不會攔住他啊。”

我看著手里的衣服碎片,我扔向他。“老子攔了,攔住了嗎?他瘋了,他想死,他死了他就解脫啦。”我大聲的嚷著,我不愿意為他擔任何責任。

“解脫你大爺。”他上來踹我,我躲閃。“那是一條人命。”他看了眼尸體,“死的太不值了。”

我詫異的看著他,他不是愿我沒攔住他,他愿我沒讓他付出價值就死了。

人固有一死,或輕于鴻毛,或重于泰山。

他什么也不是。連浮塵都算不上。

“不要再讓我看到。”他用槍指著我比劃一下轉身走了。

候世玉將我扶了起來。“我真整死他。”

我試圖忘記他跟我說的話,可怎么也揮之不去。

鬼子的坦克履帶嘩啦嘩啦的響著,馬達突突的嗡鳴,它們跳過一個又一個坑洼,無視想自己掃射的子彈。它們驕傲的前行,時不時的放上一炮。

我再一次慶幸,被炸飛的不是我,空中那飄散的衣服碎片,如同花瓣,片片飄落。

有一個班的士兵沖了出去,它們懷里抱著集束手榴彈,三顆,或者五顆的困在一起。

第一個沖出的士兵被鬼子機槍掃中了,第二個也被鬼子機槍掃中了,接著第三個,第四個,第十二個。

沒有一個人能靠近鬼子坦克。

為了慶祝鬼子再一次放了一炮作為回禮,我們的陣地放了大禮花,三個被擊中的士兵在空中坐著不規則運動,摔在地上的殘肢如同粉碎的西瓜,有黑有紅。

我們前面的鬼子兵沒有發瘋的沖鋒,而是在四百米的距離與我們對射。

這是他們滿意的距離,四百米足以將我們打的抬不起頭。

可惜我們有個妖孽,我們沒有算過他到底擊殺了多少鬼子,十個還是二十,總之在我們身前的鬼子中已經沒有機槍手了。我們慶幸他是我們的連長,一個百發百中的連長。

離我們不到二百米的二連陣地被鬼子突破了,黃綠與米黃交織,刺刀與刺刀碰撞。

喊殺聲讓我心跳加速,我一邊開槍一邊偷瞄著。

如果鬼子真的站穩腳跟,我絕對會第一時間跑掉。我看看候世玉,候世玉側著身子,他同樣會跑。我又看著武洪江,他對我眨眼睛。我明了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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