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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炮灰

  • 永恒的戰魂
  • 二間房
  • 3056字
  • 2019-07-16 07:14:16

點頭哈腰的王翦送走張大雷后,雙手叉腰看著五十多新兵。

他們大部分面黃肌瘦,不乏身材矯健之流,卻是寥寥無幾。

“小石頭,你升職啦,少尉排長。”

我瞠目結舌,這就升了?

他看著我的表情,“怎么不愿意?”

我的排成為全連唯一的整編排,一大半是新兵,我們不的不耐心的從使用步槍開始講解,他們是一群沒有受過任何軍事訓練的苦力。

仗打到這個份上,大半河山已經陷入敵手,我們茍延殘喘的緊守可憐的防線,前有南京淪陷,三十萬英魂指路,全中國再也沒有任何人能袖手旁觀。

我不問他們的名字,張三李四王二麻子,狗蛋驢蛋羊糞蛋,總之他們是炮灰,能在激烈的戰斗中活下來,才有資格讓我們知道名字。

我們不愿意為不認識的人,甚至叫不上名字的人傷懷,可每次看到他們的尸體我們都失魂落魄,我們悔恨,因為我們叫不上他們的名字。

然后我們依然不會問。我們習慣這樣。

武洪江成為我其中的一個班長,他不愿意,我說了四個字“這是命令”。

我頭一次使用這四個字,感覺真好,我竊喜。

“石頭,口水掉一地,快撿起來。”老摳郝思維嚷道。

我趕忙擦嘴,他狂笑。“笑個屁,我是你排長。”

“是。”他一本正經的立正敬禮。然后再哈哈大笑。

他們顯然沒把我當回事,于是我在他們大笑中也不當回事。淞滬會戰我們死了無數的連排長,南京我們死了無數的連排長,現在我們死了無數的連排長,軍長死了一個,有數,師長死了2個,有名,我們死了只是一個數字,甚至數字都算不上。

不要把自己太當回事,也不要把自己不當回事,我給自己的忠告。

“武洪江,讓你教新兵,你干啥呢?”我嚷著坐在那享受新兵捶背的他。

“都學會了。”他回道。

“不會教教他們戰術動作啊,鬼子大炮來了知道往哪跑不,新兵來了是給你欺負的嗎?滾起來,做你該做的事。”

武洪江推開身后的新兵“來,老子教你們..........”

“怎怎怎....么就就就就...學不會,告告告...訴你你你...多少遍遍遍...了”孫大有在訓斥一個新兵。

新兵一臉的便秘狀。低著頭,像是委屈的孩子。“你告告...”他馬上捂住嘴。

孫大有錘了他兩下“學...學學我。”

他更加委屈。

候世玉將毛瑟槍拆了卸卸了裝,然后用下巴指著槍。那名新兵看著槍,有看著他。

候世玉瞪著眼睛,用手指著槍。

新兵茫然的接過槍,毛手毛腳的安裝拆卸。候世玉抱著肩膀在旁看著。錯一次他便踢上一腳。

我不在意他們用的什么方法,只要讓新兵快速的了解怎么使用槍械,怎么在炮火來臨保護自己就可以了。

王翦不斷的穿梭,一會跑過來瞧瞧,一會又跑過去看看。他滿足現在的狀態,他的連幾乎滿編。

上面的任命很快下來了,他不在是掛著副字的連長,而是真正的連長,而我也不是他口中的任命,而是寫在檔案里,有證可查的少尉軍官。

我認字,我會打仗,我不一定能做好一個軍官。

全軍有很多諸如我這樣的,當兵可以,指揮狗屁不如,好在我們只是一個排長,只要聽命行事,基本上沒什么大錯。

一個上午他們基本上學會了怎么保養槍械,怎么安裝步槍,怎么填充彈藥,怎么瞄準射擊,怎么保護自己。

中午沒飯,因為我們一天兩頓。一干一稀,用上面說的話,委員中早餐也只是一杯清水一塊餅干,更何況我輩呼。

“發槍,發槍。”王翦大聲的招呼。

以班為單位,挨個的領槍。

槍沒有一支是新的,全部都是死去兄弟們留下的,我們很慶幸,我們是防守一方,如果我們是進攻方,恐怕今天就無槍可發。

7.92mm毛瑟步槍,德國造。精準,射程遠,彈道穩定。是世界上現有步槍最好的之一。槍重3.9kg,五發彈倉,標尺2000m,有效射程800m。較日本三八步槍說不上好壞,日軍三八步槍,6.5mm尖彈,標尺2400m,有效射程460m。

再好的武器得需要人使,我們拿著最好的武器,卻發揮不出它效力的十分之一,說出來不免有些好笑,鬼子460米幾乎兩發命中,而我們300米射程需要5發甚至更多。

鬼子都嘲笑我們。沙子推出來的軍隊,他們有蔑視的資格,所以他們打進來了,我們在不斷的后撤。

他們欣喜的撫摸著到手的步槍,沒有人,沒有哪個男人能拒絕他的魅力。

武洪江踹翻一名新兵。“槍口不要沖著自己人,容易走火。”

“沒子彈。”

“沒子彈也不行。這是規矩。”

他又給新兵上了一課,沒有這條,說不上哪個傻子忘了槍里有子彈給自己兄弟開了瓢。

命只有一條,要知道自己珍惜。

子彈每人一百發,手榴彈每人兩枚。

王翦拿著望遠鏡看著日軍的陣地,日軍開始集結,他們在醞釀了一個晚上外加一個上午后,終于要再次發動進攻。

我們迅速的趴在前斜面,子彈上膛,手榴彈保險打開等待著日軍的來臨。

陣地在一瞬間陷入死寂,沒有人說話,空氣仿佛凝結,濃重的喘息聲此起彼伏。

“穩住,穩住。小鬼子還上不來。”王翦說的倒是輕松,可誰都知道他不輕松。

他從一端不斷的拍打新兵的后背“深呼吸,深呼吸。”拍打到另一端,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

一聲尖嘯劃破長空。接著在陣地前方三十米爆炸。

火紅的蘑菇云平地騰起,彈片四散飛濺,尖銳的彈片打的石頭啪啪作響,噗噗的插在沙袋上。

“九二步兵炮。隱蔽,隱蔽!”王翦大聲的呼喊。

好在昨晚我們挖了大半夜的戰壕,我們鉆進了掩洞,新兵亂七八糟的跟著鉆了進來。

“都他么的張開嘴,要不震也能震死你。”我大聲的呼喊。

接著,更多的尖嘯聲響起。

尖嘯幾乎刺痛耳膜,我靠在掩洞的壁上,張著大嘴。

轟隆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接著就是一陣地動山搖。

我們隨著大地搖晃,沒墻壁靠的士兵全部趴在地上。新兵多數捂著耳朵在大聲的咆哮。

掩洞頂塵土嘩啦嘩啦的落下,我們從頭到腳,幾乎成了土人。

“身子盡量不要死貼著地面,想要震死你大可不必聽。”

我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聽見,他們的身體在跟著地面起伏。如同海浪,前浪還沒到,后浪便拍了過來。

“小鬼子,每次都他么這樣,大炮轟完步兵沖,他們就不能換點花樣。”武洪江吐著嘴里的塵土說道。

“我整死他們。”

“小鬼鬼鬼....鬼子,一一一..一根筋。”

炮聲漸稀,外面大聲的喊道:“鬼子上來啦,鬼子上來啦。”

掩洞口被一個嚇傻的兵堵住了。我踹了他一腳:“起啦,起啦,殺鬼子啦,快快快。”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我看到他滿臉的淚水早已跟地上的塵土活成泥。

我抓過他的衣領,死死的盯著他的眼睛:“像個爺們,給我沖出去。”

他依然呆呆的看著我,淚水再一次流下來。

我示意武洪江。

武洪江一腳邁過他的腦袋,拎著他的脖領子,將他拖拽出來。

“散開,散開。”

我們沒有用理會他,更多的是在尋找各自的位置。“都把眼睛睜大點,腦袋壓低。小鬼子子彈可是長眼睛的。不想死的快的,聽話照做。”

我提著槍盡量壓低自己的身體,在壕溝中一邊走動一邊說教。

其中一名新兵慌忙的拉著搶拴,叭的一聲開了一槍,其他的新兵也開始拉槍栓,子彈打的稀里嘩啦。

我拿槍托給了身邊一個新兵一下,他疼的倒在地上。我怒視著他:“誰讓你開槍的!媽的鬼子還在千米開外,你打鳥呢嗎?”

新兵身旁的老兵紛紛抽打新兵的腦袋,制止他們再開槍。

從掩洞被拉出來的新兵,依然蜷縮在地上,武洪江踢著他腰部“起來,起來,媽的,熊蛋玩意。孬貨。”

踢打半天的武洪江抬頭看著我:“沒救了。”于是他趴在前斜面瞄準鬼子。

我怒火中燒,走過去,抓住他的頭發,他吃痛,跟著我的手抬起頭來,我一直將他拉至前斜面。

“來,睜眼睛看看,掙眼睛啊。給我睜著眼睛。”

他一直緊閉雙眼,雙手不斷的抓弄我拎著頭發的手。一個勁的呻吟“不要,不要。”

“不要你大爺!”很多新兵都看著我,我近乎瘋狂。

“候世玉,給我把他的眼睛扒開。”

候世玉放開手里的槍,跑了過來,啪啪給了他兩巴掌。劇烈的痛并沒有讓他放棄掙扎。

我從身后掰過他的胳膊,將他架起來。候世玉在身前一只手薅著他的頭發,一只手扒他的眼皮。

“看,看清楚。鬼子長什么樣?看的清楚嗎?啊!”

我放開他,候世玉也放開了他。

“你要但凡是爺們。你就給我拿起槍。”說完我不愿在他身上浪費任何時間,因為鬼子馬上突破至六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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