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吊在毒刺上的崔斯特無奈擺手：“斯卡納，我要給你說多少次，水晶早就被人買走了。”
（斯卡納，殼人族的勇士，水晶的守護者，如今是恕瑞瑪沙漠地底的大蝎子。這是個悲傷的故事嗎？不，這只是個笑話，笑給想笑卻笑不出來的人聽。）
眾人吃驚地看著鎮(zhèn)定自若的崔斯特。斯卡納的毒刺將崔斯特吊到它面前：“你什么時候才能找回來？”
“你先放我下來。”
“你先告訴我。”
“你放我下來我就告訴你。”
“你告訴我我就放你下來。”
“好吧。”崔斯特高舉手中的太陽權杖，“等我把這個賣了，就能贖回你的水晶了。”
斯卡納端詳著太陽權杖，將崔斯特放回黃沙之上：“你確定？這可會招來恕瑞瑪?shù)蹏呐穑切╋w升者可不是鬧著玩的。”
崔斯特理理衣袖，聳肩：“不然呢？拿什么換你的水晶？”
斯卡納搖頭：“水晶我自己會奪回來，恕瑞瑪一生氣，整片大陸都會被毀滅。”
“哪有那么夸張。”崔斯特目光惆悵，“暗影、虛空，神明隕落，暗裔重生，諾克薩斯和德瑪西亞的戰(zhàn)爭愈演愈烈，瓦羅蘭大陸還不是安然無恙。”
“恕瑞瑪可能是摧毀瓦羅蘭的最后一根稻草。”
厄運插嘴：“艾歐尼亞呢？均衡總會維持力量的平衡。”
“艾歐尼亞？”格雷福斯抖出命運槍管里的沙礫，不滿地冷哼，“那群蠢貨早就自顧不暇了。”
眾人望向亞索求證，亞索正在教安妮吹笛子，不禁汗顏：“看我干嘛？”
“艾歐尼亞已經(jīng)這么嚴重了嗎？”
“我怎么知道？”亞索苦笑，“我的宗門與世隔絕，每天除了練劍還是練劍，才不會插手影流和均衡的戰(zhàn)爭。”
“影流？”斯卡納追問，“一個背叛者也能和艾歐尼亞均衡抗爭？”
“艾歐尼亞是艾歐尼亞，均衡是均衡。”亞索耐心地解釋，“艾歐尼亞上有很多忍者宗門，有光明的地方就會有陰影，蟄伏在陰影中的忍者遠比我們想象的團結。況且忍者有自己的榮耀，均衡從不會向其他宗門求助。”
“你的意思是——”崔斯特不由得一嘆，“他們要以一派之力對抗整個艾歐尼亞的陰影？”
“不止艾歐尼亞，”厄運翻開一個紅色小筆記本，“我的情報顯示諾克薩斯也插了一腳。”
“他們當然要插一腳。諾克薩斯最討厭的就是那群蹦蹦跳跳又自以為是的忍者。”格雷福斯吐出白色的煙圈，“那懸賞金額，嘖嘖，一輩子也花不完。”
“得了，老伙計。”崔斯特往黃沙上一趟，“我可不想給你收尸。”
“切，我才沒那么傻，那群忍者都是瘋子。”格雷福斯也躺倒在崔斯特身邊，“老伙計，你終于累了嗎？”
“累了。”
“是啊，一轉(zhuǎn)眼都老了。干完這一單收手吧。”
“收不住了。”
“拿開！”格雷福斯推開崔斯特的賊手，緊緊抱住自己的煙袋子，“去你丫的，又偷煙。”
“就一根。”崔斯特賤賤地笑。
格雷福斯不舍地扔給他一根，清點著自己不多的珍藏。崔斯特抽出一張紅色撲克化作火焰點燃香煙，撲克淪為灰燼隨風而去。崔斯特暢快地抽了一口：“啊——這久違的感覺。老伙計，你說，以后咱們?nèi)ツ膬海俊?
“去哪兒？反正不會和你一起。”格雷福斯很干脆說道，又想了想，“我要去弗雷爾卓德，釀酒大師古拉加斯答應教我釀酒。”
“難怪你需要一筆錢，古拉加斯肯定要你出他的酒錢。”
“嗯。”格雷福斯點頭，“你呢？”
“我？我就在比爾吉沃特開個賭場，賺點小錢。”
“賭賭賭！賭了一輩子還要賭。”
“離不開了。”崔斯特一笑，耳邊飄來斷斷續(xù)續(xù)的笛音。崔斯特不吝稱贊：“小安妮！你吹得真好。”
安妮小臉綻笑，手指繼續(xù)摸索著竹笛的音節(jié)。厄運柔和地看著小小的安妮，她的夢里也有這樣一個小寶貝兒。她望向同樣溫柔的亞索：“你為什么離開艾歐尼亞？”
“找一個人。”
“什么人？”
“和我一樣會御風劍術的人。”
“是不是一個白色短發(fā)的女人。”
亞索眼里迸出火光，他抓住厄運肩膀：“你知道？”
厄運吃痛：“你弄疼我了。”
“對不起。”亞索收回手，跪坐在厄運身前，“失禮了。”
厄運搖頭，把手中的小本子遞給亞索，上面畫著一個短發(fā)女子。女子臉上有著古老的符文印記，眼神寒冷如冰。厄運指著女子的畫像：“她的名字叫銳雯。”
“銳雯？”
“銳雯是諾克薩斯軍人，傳聞在諾克薩斯和艾歐尼亞的戰(zhàn)爭中死去。”
“死了？”
“沒有，但她本該是一個死人。銳雯的符文之劍在那一場戰(zhàn)爭中被毀滅，諾克薩斯遺棄了失去力量的銳雯。后來銳雯重獲新生，拿著凝聚歸來的符文之劍大肆屠戮退役的諾克薩斯軍人，特別是高級軍官。傳聞最近行刺諾克薩斯最高將領斯維因的時候被抓獲，再過不久就會被殺掉吧。”
“你確定她會御風劍術？”
“銳雯最出名的就是符文之劍的疾風斬。”
“疾風斬。”亞索回味著這個招式的名字，合上了小本子，“她不能死在諾克薩斯，我還要帶她回艾歐尼亞洗刷我的冤屈。”
“冤屈？”
“沒什么，謝謝你了。”
厄運點頭：“嗯。”
一陣沉默，二人齊刷刷盯著吹竹笛的安妮。亞索突然出聲：“你呢？”
“我？”厄運笑了，宛如地獄蓮花，“我也要去殺人。”
“誰？”
“普朗克。”
“普朗克？那個傳說中的海盜船長，大海上所有航行船只的災難？”
“嗯。”
“他不是死了嗎？”
“他沒有死。上一次我以為我殺死了他，但是有消息說他還活著。這一次，他必死。”
亞索看著眼前殺意盛放的厄運，他拔出長劍插入漫漫黃沙之中：“祝你成功。”
厄運亦是輕聲祝愿：“祝你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