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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與共,霞洛

山雨霧朦朦。

小溪從高處流落,化作飛線似的銀河。在雨霧中的瀑布,跌宕起寧靜山歌無數。輕盈似精靈的少男少女游走其間,四處攀援。

而在自然之森的最深處,一只孔雀張開了它華麗的尾翎。它的周圍空無一獸,這是孤芳自賞,亦是排遣難以排遣的寂寞。

一只覆滿鳥羽的手撫上孔雀的頭,利爪在泥土中深深陷下,紫色的羽毛披風里是俊美冷酷的容顏。

“你是孔雀,我是飛鳥。”

“縱然我再留戀你的美,亦不能為之所牽絆。”

山林之外,布棚、木屋所構建的原始村落,隨處可見金黃麥穗和麥芽酒香,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林中的樹果,瓦斯塔尼亞人依舊狂熱地喜愛著自然的恩賜,即使見到了艾歐尼亞人類的村莊、飲食與習俗。

傳統不是落后,瓦斯塔尼亞自是瓦斯塔尼亞,哪怕失去神靈庇佑。

村落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戲劇廣場,村民們最喜愛的地方。在這里上演的不是悲歡離合,也不是殺戮傳說,只有瓦斯塔尼亞祥和的美,豐收的喜悅,以及,那只孔雀自以為傲的滑稽藝術。

他從高處跳落,張開他華麗的尾翎,炫耀似地開始自己的表演。他把這叫做盛大登場,當然,沒有樹干的時候他喜歡從地上蹦跶起來,不過——

“那不是孔雀的美。”

“孔雀一定要學會飛。”

至于為什么,舞臺前的瓦斯塔尼亞人都問過,卻無所答音。

(二)

艾歐尼亞村莊,誕生出許多天才,也誕生出許多惡棍。

“霞。”

“師傅。”

“去吧。”

“師傅,我——”

“這都是必要的修行。”

“是,師傅。”

霞從陰影中走出,對面紅艷媚俗的鄉村酒吧沾染塵世的灰。

而后容顏衰老的女人露出曼妙的笑容。陰影之中,一道影子分外不同:“長老,你這個弟子無法臣服于影流。”

女人手中的羽毛如利刺射出,釘在墻上:“我警告過你們,不要打我徒弟的主意。”

“我明白,瓦斯塔尼亞會乖乖回到你手里,但如果你的徒弟反抗,你知道后果。”

“少說廢話,把消息告訴我,你就可以滾了。”

“首領已經開始行動了。”

(三)

“嘿,洛。”

“嘿,古斯基。”

“今天上哪兒去啊?”

“上鎮里的酒吧,那里邀請我去跳一支舞。”

“那兒的人可不喜歡你這種男人的舞。”

“誰知道呢?”洛搖頭苦笑,“只要給錢,我就去。”

“一定給了不少吧,都讓我們的大舞蹈家放棄去森林——”

“停!”洛捂住了古斯基的嘴,往他的手里塞進一個硬幣,“小聲點兒!”

“謝了,我的好兄弟。”

“快走!看見你我就煩!”

(四)

鄉村,點燃起古老的油燭燈,昏黃的小酒吧飄出麥子酒的香味。今晚,老酒鬼們匯聚一堂,而婦女們也難得地來到這里,作為一年一度的節日,飲酒是必要的風氣。

為了歡度節日,酒館在搬出一罐罐陳年佳釀的同時,還邀請到了著名的瓦斯塔尼亞舞蹈家。

“下面,讓我們歡迎,瓦斯塔尼亞著名的舞蹈家——洛!”

洛身穿黃色的演出袍,袍子后面漂亮的尾翎可收集不少鳥兒的落羽,也幫洛的舞蹈提供了保障——從房梁一躍而下,輕飄飄地落在舞臺正中央,隨之同行的,還有無數幻麗羽毛。

“真是盛大的登場。”主持人清了清頭上的雞毛,“洛先生,開始吧。”

洛微微點頭,向下面鞠了一躬,然后在眾人禮貌的掌聲中開始了屬于他的表演。

而人群之中,一幅美麗的面龐若隱若現,細瘦苗條的身子纏上一個絡腮胡的男人。

(五)

洛對自己舞蹈最得意的地方,不是他多么雄壯瑰麗的身姿(即使大多數女性被這個所吸引),而是他模仿動物的惟妙惟肖。

作為一只孔雀,他從不張開自己的尾巴——因為他深深收斂住自己的內心,而這,正是一個好演員的前提。

看!

現在是活潑的猴子,在樹上搔首弄姿,然后下一瞬間,猴子的眼睛都直了起來,是看見了某個水嫩多zhi(汁)的果子?不,洛用他的表演為我們揭示了答案——一只嬌俏可人的小狐貍。

可是,眾人的笑聲揭示了洛表演的滑稽,當然,這個滑稽是洛精心準備的歡樂,也是他最為人所稱道的地方,歡笑與動人并存。

小狐貍在河流面前顧影自憐,猴子在樹上抓耳撓腮。

而后,一只可怕的雄獅從草叢撲了出來!小狐貍驚慌失色,落進了水中,分外誘人。

猴子一躍而下,從河流中拉住狐貍,然后洛表演了劃水的樣子,再是上岸,猴子本能地抖了抖濕漉漉的毛發,全然沒有顧及一旁惱怒的小狐貍。

猴子對著對岸的雄獅嘶吼,甚至要跳過河流去教訓一下它,小狐貍拉住它,趕忙搖頭——年輕的猴兒啊,洛無奈嘆氣,又扮作英勇的愚頑猴頭,退后,助跑,跳過河流——也跳到了臺下。

“霞!”

(六)

瓦斯塔尼亞人世世代代依存的村莊,如今已經是第五代村長掌管——一位非常老的智者,曾經揭示出第四代村長的錯誤。

至于那個錯誤,是個美麗的錯誤:艾歐尼亞忍者看中了瓦斯塔尼亞人的身體天賦,希望他們進入教派,成為優秀的忍者。

村長帳篷內,存放的古老典籍前,村長坐在地上,沒有回頭。

“殺戮之人,不配回瓦斯塔尼亞。”

“只有成為忍者,才能保護瓦斯塔尼亞。”

“保護瓦斯塔尼亞的,不是忍者,是我們自己。這么多年了,提婭,你還沒有明白嗎?”

“修里,時代變了,諾克薩斯人要來了。瓦斯塔尼亞人必須接受忍者訓練,只有這樣才能保護自己。”

“不!”修里村長依舊固執,“現在的瓦斯塔尼亞人可以保護好自己。”

“諸神隕落。”提婭手心握拳,“大敵壓境,對不起,修里,為了瓦斯塔尼亞!”

“你打不倒我。”

“我是打不倒你。”提婭身下的影子中走出一位黑鎧血眼的忍者:“那我們呢?”

“影流!”修里面色凝重,“提婭,你背叛了瓦斯塔尼亞。”

“不——是我救了瓦斯塔尼亞。”

(七)

“嘿,寶貝兒,我不是故意的。”

“寶貝兒,我真不知道你在修行,還有,天知道你那師傅是不是在折磨你。”

“寶貝兒,別不理我,我真的錯了。”

“咱們好不容易見一面,你就不能聽我解釋嗎?”

“洛,我給你說了多少次,別叫我寶貝兒。”

“那我叫你什么?”

“霞,我的名字是霞!”

“好吧,親愛的霞。”

“把親愛的去掉。”

“把什么去掉?”

“親愛的。”

“欸,親愛的,晚上好。”

“等等我!寶貝兒,你別飛那么快!”

(八)

“洛!”

“古斯基,怎么了?”

“村莊!村莊遇襲,就連村長都被殺了,大伙都被抓走,只有我一個人逃了出來!”

“發生了什么?”

“是影流!是那群忍者,他們奪走了圣書!”

“走!我們快回去!”

“等等!”

“霞,你有什么事嗎?”

霞握住洛的手:“我和你一起。”

古斯基選擇了無視:“那咱們趕緊!”

“好。”

(九)

村莊、空無一人,唯有、陰影留存。

霞與洛相伴而行,警惕著四周。至于古斯基,他通知均衡教派去了——影流的事,他們總是最積極。

“霞,小心點。”

“嗯。”

兩人的爪子踩在柔軟樹葉上,發出稀疏的脆響,洛抬頭仰望,昔日高大繁盛的樹木,如今只剩下一副殘軀。

而樹干之上,陰影在游蕩!

“霞,我們走!”

“好!”

洛一躍而上,盛大登場,他狠狠撞向樹干,里面的陰影為之一蕩,然后脫身而出,化作黑色忍者。

忍者并不戀戰,再度沉入陰影,脫身而去,空留下森冷笑聲。

而最中央的村長帳篷傳來冷酷回音:“過來吧,舞蹈家。”

洛邁步走向帳篷,霞拉住了他的披風。

“寶貝兒,別擔心。”

“我們一起去。”

“好。”

二人拉開簾子,黑鎧忍者盤坐在原本村長的位置上,而村長的尸體,安靜躺在一旁,角落還站著一位同樣蒼老的女人。

“師傅?”霞驚呼。

“過來,霞。”

“可是——”

“過來!”女子的聲音飽含特有的威嚴,霞不自覺向前一步,卻再也走不動——她的手,還在洛的手里。

“洛,我——”

“你又要離開我嗎?”

“對不起。”

洛轉守為攻,調轉矛頭向中間的忍者:“你是影流的主人。”

“是的。”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他依舊是那個傳說中艾歐尼亞最迷人的忍者,“我們來瓦斯塔尼亞并無惡意,只是想借閱一下圣書,如果可以的話,圣器我們也想借用一下。”

“你殺了村長。”洛面無表情,“還綁架了村民,這就是影流的并無惡意?”

“妨礙影流的人,都會死。”忍者站起身來,“現在,圣書我們也看完了,是時候去取圣器了——聽說你是下一任村長,我希望你能把權力交還給拉婭長老。”

洛早注意到了那個蒼老的女人——霞的師傅,他費盡心思都沒有追查到的人,居然是影流的長老。

洛不為所動:“你們想要瓦斯塔尼亞,那就自己來取。”

霞眉頭緊皺:“不要,洛,你打不過他——”

“霞!”拉婭長老的叫喚尖銳刺耳,“你給我過來!”

霞不情愿地掙開洛的手,站到了拉婭長老的后面。

洛的背影如山般堅毅:“開始吧。”

“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磨磨蹭蹭的,這就是艾歐尼亞曾經的第一忍者劫?”

“希望你待會兒不會后悔。”

手里劍出,洛蹦跶上了頂棚的支架,手里劍再襲,洛輕巧一躍,借助特制的袍子,滑翔在頂棚之上,當然,還有他的武器——尾翎擲出,被劫一個移形換位躲開,而與之交換的影子,正在頂棚上。

袖劍刺出,深入血肉。

霞的臉一擰,利羽入手,被拉婭長老按住:“霞,靜觀其變,我不會讓他死的。”

“師傅。”

“別擔心,影流還需要他。”

洛反手按住袖劍,狠狠用尾巴扇了一記,可是堅硬的鎧甲護住了劫的身軀,這招似乎沒有奏效。

劫再度歸入陰影,重新坐回了圣書前。

“放棄吧——如果你不想你的族人全死的話。”

“拉亞斯特不可能交給你們。”

拉婭長老站了出來:“如果用來抵抗諾克薩斯呢?”

洛眉頭緊皺,若有所思:“放了我的族人,拉亞斯特你們可以帶走。”

“他果然交給了你保管。”

“廢話少說,跟我來吧。”

霞第一個緊貼上來,洛腳步如風,拉開了距離。

(十)

瓦斯塔尼亞村莊坐落在山之腳,叢林邊,而這座山有著相當古老的歷史,至于它的名字,早已是一個難以辨認的符號——這個符號,清楚地刻在圣書上,除了修里和洛,已經無人知道其含義。

“洛。”霞還是忍不住喚他。

這一次,輪到洛的嘴角緊閉,任憑霞如何呼喚也不為所動。

拉婭長老嘴角帶笑地看著這對年輕人,她固執地以為洛會乖乖交出圣器,然后自己——一個瓦斯塔尼亞人保護了艾歐尼亞,打敗了不可一世的諾克薩斯,成為眾人敬仰的英雄。至于自己的徒弟,她自己的幸福當然得靠她自己爭取。

在她的影子里,劫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而他所謀劃的,只有在戰爭中最大可能地削弱均衡教派的力量——拉亞斯特是個不錯的籌碼,諾克薩斯人最喜歡這種古老的圣器。

洛佇立在山巔前,面朝東南的山峰:“到了。”

山峰在云霧飄蕩中一枝獨秀,仿佛遙遠不可攀沿,而向下凝望,抵達的路盡數被云霧遮掩。

“我們如何過去?”

“飛過去。”

霞問他:“可是你不會飛。”

洛笑了,笑得很悲傷:“是啊,我不會飛。”

縱身一躍,直下深淵。

“不!”

霞飛身而出——晚了。

(十一)

劫從陰影中走出,學著洛的樣子,縱身一躍,直下懸崖。

而拉婭長老拍拍自己的傻徒弟:“關心則亂,走吧,他還不至于把全村人性命搭上。”

霞跟著師傅,一同從山巔跳下。

(十二)

山下,懸崖峭壁之間,一座凸出來的小平臺,洛正在那兒恭候多時,霞的目光頗為幽怨,又在下一瞬換作沉沉思念。

究竟是誰,牽絆了誰?

洛按下峭壁上的機關,轟隆隆將石門打開。然后率先走入,劫和拉婭長老緊隨其后,霞當然也不會落下。

冷,很冷,這里非常冷,風從深處吹來,如墜冰窟似的寒意。霞抖了抖羽毛,雙手抱住自己,洛眼角的余光瞥見,將腳步加快。

“還有多遠?”劫的聲音從洛的影子里傳來。

“還有很遠。”洛毫不畏懼,“我勸你不要打拉亞斯特的主意,你知道它為什么被封印起來。”

劫的回音低落而蕭瑟:“帶路吧。”

走了很久很久,仿佛連這座山都走穿了,而行走在后面的拉婭和霞,身上都冒出了冰渣子。反觀洛,除了面色凍得有些發白,并無大礙。

在道路的盡頭,一個微不可見的空洞,里面正是寒風的來源。洛腳步一停:“圣書上寫的,你應該都看到了。”

“嗯。”劫從影子中鉆出,走進最深處的空洞,“我拿到圣器,自然會放了你的族人,至于瓦斯塔尼亞,由拉婭長老接管。”

洛尾翎出鞘:“那你也得先拿到圣器!”

(十三)

萬丈霞光,孔雀開屏。

(十四)

洶涌而澎拜的魔法力量充斥了整個山洞,而力量的來源——正是洛華麗綻放的尾羽。

作為瓦斯納尼亞最后的戰舞舞者,洛掌控這力量的旅程無人傾聽,亦無需訴說。

“我是一個演員,自然要把最好的一面呈現——除非迫不得已。”

矯若游龍,驚鴻過隙。

昏黃色的余波沖擊在霞和拉婭長老的身上,將二人強烈地向后帶去,至于劫,他伴隨著影子在下一瞬消失。

“禁奧義——瞬獄影殺陣!”

瘋狂的邪惡波動蔓延開來,巨大的影子能量匯聚在洛的額頭,形成一把鐮刀的標記。

洛操控著尾羽上的魔法能量向劫轟擊,這一次——劫的裝甲保護不了他。

曾經不可一世的忍者狼狽地游走在山洞之中,影子變換,時真時幻,劫在數個影子中游來游去,妄圖規避掉洛的絕命一擊。

洛跳著自以為是的舞蹈,發出令人心碎的怒號,每一道魔法波動帶動強有力的璀璨光芒,也帶走一支羽毛——孔雀最美麗的羽毛。

那曾是他引以為傲,如今不過是最后的舞蹈,洛盡力,他要舞完這一曲,圣器——絕不能落入敵手!

地動山搖,劇烈而又可怕的能量波動使得石壁碎裂,劫死死盯著洛額頭的印記。

“還有三秒。”

洛微笑,向著遙遠的山洞盡頭招手:“親愛的,你能聽見嗎?還有三秒。”

回音悠悠然飄蕩過去,也不知道霞聽到沒有。

洛只是屹立在封存圣器的黑洞口:“放棄吧,圣器是絕對不能帶出山洞的。”

劫的面罩掩蓋住表情:“若是我非要拿走呢?”

“艾歐尼亞會被它毀掉。”

“是嗎?”劫的眼睛在笑,“艾歐尼亞,早就被毀了。”

“均衡——不過是個笑話。”

下一瞬,劫的身影消失。

不好!洛回望向空洞,劫的影子,早已漫無聲息的潛入,而劫的手中,正握著圣器——拉亞斯特,一個細長的鵝頸瓶。

瓶子里,猩紅色的液體被封存著,劫將它揣入自己的懷中:“再見了,舞蹈家。”

最后一刻!

洛細細感受著額頭上的死亡波動,他喃喃:“這就是我的一生嗎?”

霞的回音從那頭飄來:“親愛的,快到我這里來!”

“過不去了。”洛看著轟隆隆落下的碎石,“愿你余生,找一個好人。”

“不要悲觀,我的孩子。”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紫色的屏障,護住了洛的性命!

洛早有耳聞,感激地跪伏在地:“謝謝你,大宗師。”

“現在,我們必須得離開這里。”

面前的灰衣忍者手持短劍,正是天下聞名的第四任忍者宗師——慎。

“山洞要塌了。”

“不用擔心。”

洛拉住大宗師,張開光禿禿的尾翎,向山洞外飄飛而去,落石依舊無情,大宗師再度撐起了紫色的護盾,將其盡數擋下。

山洞之外,空有霞一人。

天空一道紫色雷光蔓延而過:“宗師,南方。”

大宗師沒有耽擱,吟唱起古老咒語,消失在傳送陣中。

洛與霞,緊緊相擁在平臺上——背后石落山塌,月光照亮二人的臉。

霞想說些什么,動了動嘴,沒有說出來。

洛只是擁她入懷,共同看向遼闊天空。

霞的翅膀扇動起來,洛的尾翎也扇動起來——霞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驚訝,很快平靜下來,同洛纏繞在一起。

洛的一只尾巴,霞的一只翅膀,二人比翼雙飛,直上了月的肩頭,連同星云作伴。

洛感慨:“艾歐尼亞,浩劫將至。”

霞頷首靠上洛的肩膀:“嗯。”

“你師傅呢?”

“走了。”

“你呢?”

“我在這兒。”

“你在這里就好。”

“給我講講。”

“講什么?”

“講你怎么學會飛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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