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頭鏢局。
火頭鏢局的位置在滿州算是不錯的,在最東邊的高處,是很少被江水禍害的地方,畢竟火頭鏢局在滿州是挺有位置的,好事都得緊著他。
燕珂不費力地尋找到鏢局的位置,鏢局人不多,大部分被派出去幫忙了,燕珂進去的時候,鏢局里頭的鏢師和伙計們都放下手里的事情,隊列整齊,聲如洪鐘:“八王爺。”
這派頭看起來,來人是個常客。
“總鏢頭呢?”
“回王爺的話,總鏢頭在后院,說您來了便去后院找他。”
后院……燕珂點點頭,拾步往里走,然后迅速拐了個彎兒,拐進前院一間屋子里。
——他和宋仁投的暗語,后院其實是前院密室,前院則是后院密道。
去密室,說明抓到人了。
去密道,說明需要藏身。
燕珂勾了勾唇,整潔干凈的屋子里,有桌有椅,有屏風有掛畫,是宋仁投平時小憩的地方。
他走到桌子后面,掀了掛畫,在門板上一摸索,便打開了一扇隱藏的門,待他進去以后,一切又恢復原狀。
沿著內部走廊又走了會兒,接連拐了三四個彎,才聽到人聲。
不得不說,這設計是用了心思的,就算是突然有人闖入,也能及時聽見聲音,并有反應的時間。
“舅舅。”
密室里,宋仁投巍峨如山——啊退,是肥胖如豬。
這世上,胖也是有分別的,你瞧柳兆貴,雖然胖得沒邊,但膘里都養著正氣,讓人看著就和藹可親。再瞧宋仁投,胖得中規中矩,可惜膘里都養著污穢,讓人看著……
讓人不想看。
燕珂來了,宋仁投隨即轉過身,笑呵呵地迎上去:“王爺來了,這一路辛苦了。”
“舅舅才辛苦。”燕珂順勢在密室里唯一一把椅子上坐下,宋仁投便只得站著,他們面前跪著個男人。
四十歲年紀,個子不高,嘴邊有顆痣。
你們猜猜他是哪個?
嗯,那姓韋的司天監。
此刻的司天監大人一身狼狽,官袍帶水,官靴帶泥,臉上帶淚,手上帶血。
話說司天監率先趕至滿州的時候,便被火頭鏢局強硬帶了回來,他身邊那些本事不是特別大的護衛們已葬身在鏢局的尖刀之下。
“八王爺?!”
那司天監眼中寫滿了驚恐,尤其是看見自己面前還坐著燕珂的時候,更是宛若被雷劈中。
“好久不見,韋大人。”燕珂笑中帶著森然,“你怎么這個樣子了?”
司天監也是宮里的老人了,瞧這架勢便猜出自己如今這境遇,與燕珂必然離不了關系,還如此假惺惺地詢問,難道不知你那故作睿智狡詐的模樣,很是油膩嗎?
司天監咬牙恨恨,只是他一把老骨頭剛被折磨過,否則勢必要沖上去的——他們的位置,他若用頭,應該能讓燕珂王爺變閹人。
“韋大人別這么瞧著本王,本王可是有心,來與你合作的。”
“什么韋大人!他如今已是我火頭鏢局的砧上肉,王爺還與他談什么合作,他若不允,我宋仁投一刀給他了結了!”
此時的宋仁投還不知,他也沒有幾個戲份,便要送人頭了。